這南疆部落的老族長也曾經用《真知之眼》觀察過東方勝,發現這名極年少的侯爵大人,不過是一個僅僅擁有階見習職業者實力的廢物(實力差)、蠢蛋(這麽差的實力居然敢到荒蠻平原冒險,還迷路)、紈絝(居然讓小女孩背著也不自己走路)、惡棍(說是去洗澡,卻從女孩房裏出來,連loli也不放過)。總而言之,除了外表以外,簡直是個一無是處的家夥。


    反而是他那個沉默寡言的,甚至還要負責背著侯爵大人走路的1歲的可憐婢女,竟然擁有高級魔法師的實力,是個百年難得一遇的天才少女。


    然而當那個小女孩都已經進入了魔法陣的時候,這個他眼中的廢物侯爵少爺,卻還在緩慢地邁著步子,幾乎是一步一個腳印地上著台階。


    “這怎麽可能?就算是心智堅強之輩,如果沒有強大的精神力,也不可能抵禦《蠱惑人心》的?何況這個侯爵怎麽看也不像是一個心智堅強的人。”老族長一邊繼續念誦著咒語,一邊羨慕而且貪婪地盯著東方勝的龍血法袍,暗自腹誹,“還是說他身上有什麽奇異的附魔寶物?從衣著上看,倒是真正有實力家族出來的人。”


    一念至此,他更是必須要完成這個獻祭的儀式,如果成功將這名侯爵和他的婢女轉變為德魯伊,這將是巨大的成功。一旦他們回到人類帝國,將起到相當特殊的作用,甚至比戴安娜和米蘭達這兩個天生地純血德魯伊在科凱特的作用還大。


    “明燈照耀!去吧。就在前方,你心頭所有糾結纏繞的疑問都可以在哪裏得到答案。”一個輕柔魅惑的聲音在東方勝的耳際緩緩低喃著。


    這就是《蠱惑人心》魔力,遇到精神力差一些的人,直接就會被控製,即使是遇到精神力極度凝練的人,也可以從側麵找到人心地破綻。誰的人心中沒有破綻呢?即使是在心意平和之人,內心中也未必一片圓滿。何況是東方勝這樣本來就有絕大難題沒有解決之人。


    自從將“本我”和“自我”融合以後,東方勝並沒有被“我到底是誰?”這個看起來愚蠢不堪,實則對所有智者而言都異常重要的問題所迷惑。他沒有被此問題所迷惑,是因為他根本就是一直在逃避這個問題。


    想不到此時,南疆奇異的咒語,讓他的內心倍受蠱惑。他太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因為身為眾,東方勝擁有強烈的自我意識,所以明確知道自己就是東方勝。可斯圖爾特1年的記憶呢?消化一個人地記憶並不是一件簡單地事情。這不是在看一個人的生平檔案。而是種種事情仿佛親身經曆一般,用個成語來說就是,感同身受!


    隨著那盞明燈蠱惑和耳邊低語暗示的加劇,東方勝心頭的疑問越來越強烈,眼中迷茫神色更加濃重…也越加瘋狂。


    然而,老族長錯誤估計了東方勝的心思,他也並不知道東方勝眼神中那抹瘋狂到底來自哪裏。


    他也實在不該蠱惑東方勝的。


    東方勝眼中瘋狂越演越烈,步子卻越邁越小,身體的抖動卻越來越大。


    此時魔法陣正中的克裏斯蒂娜,已經被火苗上的神力波動壓迫得跪倒在地。火苗緩緩下降。距離她的頭頂隻有兩公分,她馬上就要被迫完成這個獻祭地儀式,永恒地失去人類地身份,完成附庸德魯伊的轉變。


    但就在此時,東方勝終於掙紮出了《蠱惑人心》的心理暗示。


    如果南疆族長知道了他掙紮出來的方式,一定會被氣得吐血。


    因為東方勝並非是靠絕大智慧,悟通一切。也不是靠著絕大的勇氣。破除一切艱難。更不是內心修持到大圓滿境地。放棄一切執念。除此幾種情況,即使是擁有聖階精神力的強者。也未必可以僅靠個人的實力,抵抗他們整個部落一起運作發出地獻祭儀式。


    東方勝心頭迷惑越勝,眼神就越是瘋狂,而他越是瘋狂,內心地驕傲就越是強烈。到最後,東方勝冷然瞥了一眼前方不遠處的明燈,在心頭冷笑道,“明燈照耀?你算什麽東西!我自己都沒法解決地難題,別人又有誰能解決!”


    一股唯我獨尊的氣息從東方勝身上轟然湧出,他低頭輕輕一笑,“管他是誰呢?東方勝也好,斯圖爾特也好,我就是我!心意所指,無所顧忌,我想怎麽做,就怎麽做,隻要能做個真的我,我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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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竟是靠著對除了自身以外的不屑,硬生生闖破了這迷幛!別忘了,他畢竟在第一次降臨東方不敗模板的時候,在心性上受了些影響——或者說,他自己這份平日裏隱藏著的唯我獨尊的性子,也終於因此被激發了出來。


    空間戒指裏的琴已經被伊利丹拿出來,丟失在荒蠻平原,東方勝從空間戒指裏拿出一把自己親手削製的琵琶,就在那火苗馬上要接觸到克裏斯蒂娜頭頂的危急時候,東方勝滿麵笑容地彈響了琵琶。


    “德楞德楞楞德楞楞楞楞”


    清洌的聲音讓克裏斯蒂娜仰天摔倒,僥幸至極的躲過了一劫。但這聲音對自己人增益,對南疆部落而言,簡直就是魔音。負責奏樂的人,聽到這個聲音以後,他們奏出來的樂曲,在第一時間就跟上了東方勝的調子。緊接著,平台上姑娘們的歌聲也變了調,將高亢吟誦咒語的老族長激得直接吐血。


    “德楞楞”


    東方勝又彈了兩下琵琶,臉上笑容更加豔麗,眼中瘋狂卻濃烈到了一種無以複加的地步。


    老族長自然不知道。東方勝曾經在阿瓦隆魅惑過精靈女王,對於這樣精神方麵的侵害,有一定地抵抗能力。他見東方勝居然擺脫了獻祭儀式的蠱惑,心頭大急,急忙帶著眾人再次念誦起咒語,並加快了念誦的速度。


    東方勝站在高台邊上,絲毫不受咒語的影響。見他如此,反而覺得很有意思。又是一陣傾國傾城的淺笑,終於將左手一直端著的酒杯舉起,向他舉杯一示意,仰起脖子,將所有的酒灌了下去,然後抱著琵琶,一邊彈奏。一邊在平台上慢步。一邊打開喉嚨,放聲歌唱。


    “德楞楞”


    願那風是我!願那月是我!柳底飛花是我!


    對酒當歌,做個灑脫地我,不理世界說我是何。


    清越的歌聲瞬間響遍整個會場,將南疆那奇異的音樂蓋了下去。但這歌唱起來不說南疆部落的德魯伊聽不懂,克裏斯蒂娜也聽不懂,因為東方勝用的根本就不是大陸通用語唱的,而是華夏語。甚至華夏人也不一定都能聽懂了,因為這是一首粵語歌,《做個真的我》。而它的華夏通用語地名字叫做《笑紅塵》。


    身邊地德魯伊隻當他在吟誦咒語抵抗《蠱惑人心》的侵蝕。卻不知道東方勝隻不過想要放開心扉,做個真的自我而已。


    東方勝因為兩個人格困擾,早就衝撞了心底那份不耐煩,此時隱藏的瘋狂發作開來,再加上這首歌應聲和景,竟然在不知不覺中,自動施展了《天使降臨》。再一次降臨到了與東方勝契合度最高的東方教主!(一定是林青霞版本好不好)


    隻要做個真我。在笑聲裏度過,懶管他功或過。這一句唱出此時心聲。東方勝臉上笑容更勝,就連那些平台上正在舉行儀式的部落德魯伊少女見了,也都有些反被迷惑的可能。可她們不知道,東方勝此時越是笑得開心,笑容越是溫柔,下手殺人就越是不會留情麵。


    可惜了,他們沒有看到東方勝眼神中那一抹冷厲和瘋狂。


    “呲”一聲輕響,並沒有在兩方的歌聲中掀起什麽波瀾,卻不知道,已經有一個美麗的少女,被割下了頭顱。


    與東方勝猜測的一樣,這少女倒地之後,果然失去了德魯伊變身控製,變成了一頭熊。


    而她身邊另外一個少女死後,卻變成了狼地屍體。


    對酒當歌,莫計一切因果,風裏雨裏也快活賞心地過。東方勝仿佛什麽都了解,又仿佛什麽都沒有看到,仍然沉浸在歌曲了,引吭高歌,右手一邊彈奏,一邊隨手殺人,平台上果然如歌聲所唱一般風雨激蕩,那些德魯伊卻都被他唯我獨尊的氣息震懾住,無法反抗。


    重做個真的我,回問那假的我,半生為何?東方勝眼中仿佛也有了一絲迷茫,但就在迷茫之中,平台上除了克裏斯蒂娜以外,已經沒有一個活著的絕色少女,反而是多出了一地猛獸屍體。


    眠後醉,醉後眠,眠後再醉又眠,豈求什麽?東方勝歌聲不停,腳下施展起了《踏雪無痕》的輕功,飛下平台,抱著手中琵琶,衝向眾人。此時東方勝降臨了東方教主,本身就是敏捷型的英雄,又在輕功方麵有異常加成,動作何止快了一倍,簡直快如鬼魅。


    六句歌詞,不過唱了留句歌詞,就已經將平台上所有德魯伊殺戮幹淨,而殺人者卻仿佛根本不知道自己殺了人一樣,還滿臉投入地在唱著歌。老族長心裏大呼後悔,他真是看錯人了,想不到這個看起來廢物一樣地侯爵,居然強大到這種地步。當然,在他看來,侯爵殺人靠地是他的幾句咒語,這應該是一個強大地黑暗詛咒法師,因為東方勝殺人手法施展得太過快捷,這位眼神確實不好的族長根本就看不清楚,隻是覺得東方勝唱了一句咒語,就倒下去一大片人。


    重做個真的我,回問那假的我,笑癡又傻。最後幾個字幹脆就是唱給南疆族長聽地。雖然他並沒有聽懂,反而帶著其他精壯完成了變身,化身德魯伊熊和狼,撲了上來。


    誰是我?我是誰?無謂理我是誰,更加好過!最後一句被東方勝反複吟唱著,細細品味著歌詞中的韻味。見德魯伊衝了過來,便輕描淡寫地揮揮手。卻是已經打定了主意,準備將這個部落屠戮一空。


    克裏斯蒂娜已經恢複了清醒,她毫無儀態地坐在平台上,懷抱著死人頭(神之首),一邊念誦死靈咒語吸收著死去德魯伊的亡靈,一邊呆呆地看著正在殺人的東方勝,在心裏琢磨,這到底是個怎樣的人呢?


    這個人在迷茫森林的時候。因為魔法資質接近於零。所以一天到晚除了完成老阿爾弗雷德安排的作業,剩下時間幾乎一直用來冥想,而且一堅持就堅持了年!當時克裏斯蒂娜還以為他是個呆子。


    誰都沒有想到,當初僅僅是一個設想一樣地嚐試,居然讓他成功了,居然在見習階段就完成了《天使降臨》的第一次施展。而正是從那時起,克裏斯蒂娜就明白了,這人是個瘋子,至少是膽大妄為到了極致的怪物!因為他第一次施展《天使降臨》以後,居然背著她跑去龍穀屠龍——並差點成功了。他用一根彰顯貴族身份用的裝飾性刺劍。戳破了巨龍的一隻眼睛,幾乎要了它半條命。


    類似的記憶很多,許多都讓尚且年幼的她感到迷惑不解,即使她是聖*所羅門的子孫也一樣。


    她隨手拋出幾個黑暗係詛咒魔法,然後看著眼前地血腥,就記起來,這個人曾經信誓旦旦地對她和所羅門寶藏地其他人說。“如果有可能。我希望我可以不用親手殺死任何人。”


    最得他看重的老吉米都相信了他的鬼話,可克裏斯蒂娜怎麽也不相信。因為隻有她最了解東方勝。眼前的情景就很好的說明了這一切。不殺人的意思,是說他不願意殺死人類,那麽矮人呢?獸人呢?眼前的暗夜精靈德魯伊呢?


    想來,如果不是人類的話,他是不會客氣的吧?


    歌聲仍然沒有停止,東方勝的調式卻抬高了不止一個調式——德魯伊之中有兩人大概達到了人類8階地水準,老族長更是9階初級水準地強者。殺死他們,東方勝繃斷了跟琴弦。


    而當老族長不甘心的倒地的時候,他鬱悶地發現,自己的死,居然還換不來東方勝的正眼相視,這個彈著樂器低聲唱誦咒語的人類侯爵強者,似乎沉浸到了自己的歌聲之中,到底殺了什麽人,他自己反而不在意了。然後老族長就再也不用為自己錯誤估計人類地實力而後悔了。


    南疆部落地德魯伊並不多,為了這次獻祭儀式,所有的人都集中到了會場裏,而這裏所有地德魯伊都已經被殺了。


    換而言之,東方勝,果然在輕歌慢步之中,真的就將這個部落屠戮一空!


    克裏斯蒂娜已經吸收完了平台上的狼型德魯伊的屍體,熊型的她並不需要。而那些狼型的屍體,平台下也還有很多。此時沒有岡薩雷斯和斯圖亞特來抬屍體,東方勝又是從來不幹活的,她看了看東方勝的臉色,似乎沒什麽不耐煩的情緒,於是興致衝衝起跑了下去。對於克裏斯蒂娜而言,似乎隻有亡靈才是她真正的愛好。


    不過…似乎除了亡靈以外,研究東方勝的想法,也成了讓她越來越感興趣的事情了。當然,這一點必須悄悄的,悄悄的進行。


    比如,東方勝就曾經說起過,他最討厭熊以及熊型的魔獸,當老吉米問起遇到熊怎麽辦的時候,東方勝馬上抱著肚子一揮手,他當時的原話是,灑掉!灑掉!通通滴灑掉!張小花之嬴胖子口氣……


    而東方勝喜歡的居然是牛和牛型的魔獸,當問起為什麽的時候,東方勝的表情相當之詭異…。嗯,就是那樣了…


    所以克裏斯蒂娜此時便拋了一地熊型德魯伊的屍體,將所有的狼和其他猛獸型的德魯伊亡靈,吸收到了神之首之中。


    東方勝殺完人後,就一直靜靜地閉著眼,仿佛在體會著剛才歌曲的旋律和歌詞的韻味。直到克裏斯蒂娜完成了她的工作,東方勝才猛然睜開眼睛。他將手裏的琴扔了出去,在衣服上隨手抹了抹手上的鮮血,跳回了平台。


    “你還不出來麽?”東方勝目光直視這遠方,輕聲笑道,“我一直等著你呢?”


    他的聲音雖然低沉,但卻遠遠的闖蕩開來,一直傳到了老族長屋子裏。而在那裏,那個一直背對著窗口發號施令的人,終於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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