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洞府中,詭異的豔紅色不斷在血池裏翻滾著,冒出一個個血泡,又炸裂開來。


    魔影不斷遊離在這淒涼的洞府裏,一聲聲慘絕人寰的哀怨咆哮震人心魄,映照著血色的洞壁流下滴滴液體,滴落在這熾熱的岩石上,又化為白煙消散而去。


    幾十道束縛著冰冷枷鎖的鬼影徘徊在洞府裏,而延愈竟也身在其中,雙眼無神的盯著前方,一步步跌宕起伏的跟著前方的身影前進。


    “啪啪!!”


    一位長著獠牙,臉部嚴重腐爛,眼球仿佛隨時都可能掉落的獸人持著長鞭,不斷抽向從身前經過的鬼影。


    偶然幾鞭抽在了延愈身上,皮開肉綻,血肉外翻,而延愈臉上就隻抽動了幾下後,又是那般失魂模樣,隨著隊伍不斷前進。


    負著枷鎖的鬼影隊伍到了河邊,突兀的,一座在暗紅洞府中異常顯眼的雪白刺眼長橋出現在身前。


    橋邊一塊巨大的石頭上刻著不斷下淌的血流,隱隱冒出三個血字:奈何橋!!


    整座雪白的橋麵上突出幾根雪白,細看之下,整座橋竟然是由白骨鋪成,一根根折斷的骨頭,一個個破碎的頭顱被完美的鑲嵌在橋上。


    一位披頭散發兩邊臉頰深深凹陷的老婦人出現在了橋上,滿臉的皺紋,顫巍巍的提著一個破舊的木桶走下橋。


    老婦人從桶裏舀起一瓢熾熱的不斷沸騰的綠色液體,抓住前麵一個鬼影的臉,狠狠灌了下去。


    一個個慢慢灌著,一如前麵一樣,老太婆掐住延愈的臉頰,迫使延愈張開嘴,舀起一瓢沸騰的綠色液體灌下。


    當沸騰的液體灌入口中,延愈隻覺一股腥臭充滿口鼻,沸騰的液體熾熱得讓延愈臉上露出絲絲痛苦的神色,隻是眼神卻依舊是如此散漫失魂。


    終於,延愈再次跟在了隊伍中,一切如此寂靜,僅剩腳鐐拖地的聲音伴著血池破開的水泡聲。


    “撲通”


    前方路盡斷,而那一隊不斷行走的鬼魂卻似未曾發覺般,依舊不斷往前走著。


    “撲通,撲通”


    血池被掉下的鬼魂炸開一道道漣漪,原本失神的鬼魂掉到血池後卻是不斷掙紮嘶叫著,身體逐漸融化在這池中。


    延愈緊跟著往前走,終於,身前的一個鬼魂落下了血池,又是一聲淒厲的慘叫。


    無神看著前方的延愈,因為身前鬼影的掉落,方才真正看到了前方的景象。


    虛空中一道赤裸著身體的男子被緊緊束縛在巨大的網中,閉著眼仿佛死了一般,映照著血池的鮮紅詭異而又怡人。


    終於,延愈也落下了岩石,跌向了血池,熾熱撲麵而來。


    “被纏在網上的人是誰?好熟悉,我怎麽想不起來了?那是誰?那是……我?!!”


    呼!!


    延愈從夜裏驚醒,全身流著冷汗,不斷喘著粗氣,連續幾夜做著相同的噩夢,感覺自己就快要融化在這噩夢中了。


    半坐起身,延愈皺著眉頭,狠狠甩了甩腦袋,看著窗外透進來的朦朧晨光。深深呼出一口氣,延愈決定先把這些念頭放一邊,今天是一個重要的日子,自己也該進部落了!


    延愈的場次是第六場,因此有些慢悠悠的和易卿吃過早飯,散步到修煉場地。


    一踏進修煉場地,便是遠遠瞧見擂台上一道身影被擊飛,在地上打了好幾滾才停下,眾人皆閃開,有些忌憚的看著趴在地上的人。而擂台上蠻肆一手持斧,一手把斧頭扛在肩上豪氣萬丈的大笑著。


    接下來的幾場,延愈也都隻是站在遠處看著,如今的他也就對柏疾和蠻肆有著幾分重視。


    “哼!!我看到你還能鎮定多久!!”磬鳴在延愈一踏入修煉場地的時候就注意到了,隻是磬鳴並未再次上前嘲諷延愈。先前因為易卿而引起的對延愈的種種妒忌如今早已轉化了厭惡。這般想著磬鳴不禁麵色有些猙獰,而後把目光投在了延愈身旁的易卿身上。看著易卿對延愈的百般依賴,心中對延愈的恨意,又是濃烈了幾分。


    陪易卿說笑著的延愈,也是不經意的瞥了眼磬鳴,顯然他早已察覺磬鳴那怨恨的目光,隻是那恨意被延愈給忽略了。


    擂台上的比試依舊在進行著,而延愈也是起身活動了下筋骨,隨著延愈的一陣身體拉伸,骨頭發出“劈啪”清脆的聲響


    “下一場,延愈對戰肖銘!!”


    “延愈哥哥,加油!!”易卿看著延愈走上擂台,小粉拳直揮著,比上場的延愈還精神。


    背對著易卿的延愈也是隨意朝後方招了招手,算是對易卿的回應。


    “延愈兄。”


    “肖銘兄。”


    兩人上台相互拱著手。


    對於這肖銘延愈也是有些印象,實力並不是很出眾,為人較為內向。總體上,延愈對他的感覺還算不錯。


    肖銘甩了甩手中的拳套,深吸一口氣,雖說他現在的實力在部落中並不算太好,但他認為延愈的實力應該也和自己相差不多,自己好好努力一番,應該能打敗這祭司大人口中的天才,畢竟一年前的事還擺在眼前。


    肖銘大喝一聲,先下手為強!!


    見到向自己衝來的肖銘,延愈也隻是隨手防禦,輕輕撥開肖銘的拳頭。


    “跗骨手!”


    一擊不成,肖銘心中一橫,拳舒成爪,速度霎時快上許多,爪風不斷呼嘯在延愈耳邊,不斷的攀附在延愈周身。


    此時的延愈手起拳擋,一一閃過肖銘的攻擊,過度追求出爪的速度,以至於下盤極其不穩,一旦被對手抓住機會,就十分的危險。雖然把這些都看在眼底,隻是延愈很少與同齡人交手,倒也在擂台上與肖銘僵持著。


    “兩個廢物在台上打那麽久有意思嗎!”磬鳴見肖銘遲遲不能拿下延愈,不耐煩的暗暗想道,隨後也頗有些開懷暗道:“與實力為人段四線的肖銘戰得不能上下,大部分時候還是被動的挨打,你這個天才人物還真是個笑話!!”


    修煉場地的大部分修煉者都隻是憑自己的感覺,認為延愈不斷的被動,然而觀武台上的幾位長老卻是看得比他們更透徹。


    “延愈這小子似乎還有餘力啊。”大長老奇淵有些感興趣的看著擂台上的少年,對於祭司大人選人的眼光,大長老從不懷疑,即使延愈一年前曾被磬鳴狠狠打敗過。這是一種信仰,一種盲目的對強者的信仰。


    延惟看到此時的延愈,原本緊繃著的神經也有些放鬆,但依舊是緊皺著眉頭,即使現在延愈能獲勝,但後麵幾場呢?那實力可是越來越強的,延愈行嗎?


    “好了,延愈那小子打算結束戰鬥了。”二長老樂疾隨口說道。


    伴著二長老的話音落下,一道身影便是落在了場外,正是肖銘本人。


    有些灰頭土臉的站起身,肖銘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笑著衝延愈友好的拱了拱手。他很明白延愈是手下留情的,不僅自己最拿手的武技在延愈身上有一種無力的蒼白感覺,並且最後攻擊自己下盤時,延愈也是及時收住了腳力,隻是將自己踢出了場外。


    當實力有了明顯的差距後,能示好,肖銘當然不會選擇結仇。隻是肖銘開始有些懷疑一年前延愈慘敗給磬鳴事的真實性。


    延愈也是拱手回禮了下,而後在五長老宣布完自己獲勝,慢慢走下擂台。


    眾人看到獲勝的延愈,發出了竊竊私語的聲音,或許有些驚訝延愈的實力在一年提升了上來,但卻不會震驚,因為延愈此番打倒的也隻是一個實力為人段四線的族人,並且還是纏鬥了許久才險勝一招。


    “廢物就是廢物!!連延愈都打不過!!”磬鳴看著依舊勾著淺淺笑容的延愈,嘴角卻是咧開了一個狠厲的笑容:“打不贏也好!就讓我親自把你這個天才再次踩在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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