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前一眼就看穿了這等拙劣的謊言,「那我給申女士打電話,她會來嗎?」


    溫卓的沉默落在溫前眼中就是承認。


    「你看吧,你自己都不相信。」溫前是真的下定決心了,「要是你找女人的話,不用顧忌我。」


    「快吃飯吧。」溫卓有些無奈。


    兩三口扒完飯,溫前從病房內走出來,看見站在門口的岑枝愣了兩下,然後說,「昨天的事,謝謝你了。」


    「沒事,我剛好也在醫院,遇上了而已。」岑枝笑著。


    一路無言,電梯在一樓停下。


    岑枝詢問,「你要去哪?」


    溫前一本正經地回答岑枝:「我要離家出走。」


    岑枝:「?」


    電梯門被打開,迎麵而來的是林持,林持也沒想到能在電梯裏遇上溫前和岑枝。


    禮貌地問候過後,便問道:「溫先生如何了?」


    岑枝回答,「今天早上已經醒過來了,沒有大出血,機能也一切正常,隻是顱骨有輕微骨折,但是出血量隻有薄薄的一層,再觀察一下出血情況,沒問題住幾天就可以出院了。」


    「我還以為是醫生跟我對話呢。」林持聽到這些便放心了。


    「也還行,這些話我昨天聽了不下五遍,自然而然就記住了。」從溫卓掃描了ct到掛鹽水住院觀察等等,幾乎每一位醫生進病房都要跟她說一遍這些。


    溫前抬頭特意看了眼岑枝,為什麽昨天他也聽了這麽多遍,就沒記住這些。


    最後林持跟溫前一同上了樓,岑枝坐在花園外拿著手機發呆。


    界麵上的畫麵顯示是溫卓的微信,草稿箱是她編輯的話。


    ——事情我聽岑枝說了,還好嗎?


    ——我可能趕不回來,抱歉。


    ——那個…溫前…


    算了,最後她刪掉了所有的話,把手機放在兜裏。


    第13章 紙條


    幾天後,成為孤寡老人的溫卓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至少不再是躺在床上的可憐模樣。


    岑枝到咖啡廳買咖啡,碰上了之前在病房的老奶奶,很是驚喜地跟對方打招呼:「奶奶!這是出院了嗎?真的是太好了!」


    「看來我這把老骨頭還有點用,你也是的,出院了也不跟我這個老太太說一聲,太無情了。」老奶奶滿臉寫著不高興,一想到她還等著岑枝跟她一起打撲克牌,卻遲遲等不到人。


    「奶奶是我的不對,為了表示我的歉意,今天的咖啡我請你~」


    「我要甜一點的,沒有甜味很苦。」老奶奶提出自己的要求。


    「好的~」


    咖啡做好之後,岑枝便揮手跟老奶奶告別。


    老奶奶喝了一口咖啡,看著岑枝的背影微微蹙眉,懊惱地拍了拍頭,她還有東西沒有給岑枝呢。


    到了病房之後,岑枝見溫卓一個人站在窗邊,雙手放在後背,渾身上下都寫滿了孤寡兩個字。


    她站在門口敲了敲門,提醒了一下。


    男人轉身,瞳孔明顯得一怔,似乎沒想到來醫院的人會是岑枝,隨後他微微勾唇,臉上帶著淺淡的笑意朝著她走來。


    岑枝把咖啡往上提了提,輕輕搖晃示意,「來給你送咖啡了。」


    其中一杯已經被岑枝拿走了,剩餘一杯遞給了溫卓,溫卓看了眼咖啡上麵的標籤:香草拿鐵。


    溫卓坐在一旁正要說話,這時候病房門被打開,是一位老奶奶。


    「奶奶!你怎麽來了。」岑枝起身從旁邊端了一張凳子示意對方坐下。


    老奶奶也沒想到溫卓再病房,第一時間沒說話,反而偷偷打量著溫卓,看了好幾眼。


    「姑娘啊,這就是你男朋友?是不是有點老了。」老奶奶伸出手捂住岑枝的耳朵,在人耳邊偷偷說著。


    這音量就算是壓低了,因為環境的安靜,在場的人都能聽得個清楚。


    溫卓:「……」


    很快老奶奶就給溫卓找了個台階下,「沒事,他是搞畫畫的嘛,老點就老點,至少會疼人。」


    說到這,老奶奶便從自己的口袋裏掏出了一張被摺疊了兩次的a4紙張,她攤開來,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充滿期待地看著溫卓:「小子,你看看,老太太我這幅畫怎麽樣?」


    畫是用鉛筆畫的,畫麵正中央光是窗戶就占完了,根據大小和布局,岑枝依稀判斷出這應該是老奶奶在醫院坐在病床上畫的。


    窗邊還放了一個花盆,從花盆中央生長出來有兩朵小紅花。


    「本來隻畫了一朵的,想著你們的關係,我就添了一朵小紅花。」老奶奶說到這點還特別自豪。


    溫卓沒說話,目光看向岑枝,詢問意味十足。


    「謝謝奶奶~我很喜歡。」岑枝偷笑,對上溫卓的目光,靈活地移動了下眼珠子,動作誇張得讓溫卓哭笑不得。


    老奶奶撇撇嘴,絲毫不客氣地吐槽,「光你喜歡不行,你男朋友也要喜歡才行——所以說,小夥子,這幅畫你覺得怎麽樣?」


    岑枝不動聲色地背著手去扯溫卓的衣衫,沒扯兩下,這手就被對方拍掉了。


    她撇撇嘴,站在原地低垂著頭,時不時抬頭去看溫卓的眼色。


    「很不錯。」最後在兩個人的目光下,溫卓給了這樣一個評論。


    老奶奶一下就開心了,拍了拍溫卓的肩膀,笑得合不攏嘴,「我就知道老婆子的畫工還是可以的,既然你們都這麽喜歡,我就把這幅畫送給你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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