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上次之事,燕容淮嘴角難免掛著一絲淡淡的譏諷,總堂萬執被魔宗之人廢去全身修為,傳到天下人耳中,總歸是不好聽的。


    畢竟執法堂想要在天下樹立權威,發生了這等事怎麽說都有損聲譽,所以數月前柳輕鴻被宗主好一頓訓斥。


    現在重新提起這樁舊事,燕容淮就想看看,柳輕鴻是個什麽態度。


    隻是讓他失望的是,柳輕鴻麵對這些話依然淡然處之,並不為所動,穩如磐石的精心烹製著茶水,聽他說完後,這才緩緩開口道:


    “麵對魔宗禍亂天下,確實應該謹慎對待,上次出的紕漏,這次我絕不允許再度重現,所以燕閣主盡可放心。”


    他把剛沏好的茶,一一給三人滿上,隨後看向燕容淮,嘴角隱隱噙著一抹笑意,接著道:“更何況這次的任務除了執法堂以外,天道院有不少勢力都有參與,與我堂下弟子一同赴往落日穀,為宗門出一份力呢!”


    “若是我沒記錯的話,其中就有劍閣公子吧?”


    此話一出,原本一臉奚笑的燕容淮臉色又是一僵。


    他把燕卓成外放出去,本就是為了避免有人疑心,到時候若是出了什麽事不至於懷疑到劍閣的頭上。


    不過他也不是太過擔憂,畢竟他已經提前與那人打過招呼,就算這次派遣出去的弟子全軍覆沒,燕卓成也不會被傷及半分毫毛。


    想到這裏,他的臉色又緩和下來,笑道:“說的也是,隻是百執的身份還是過於低微了,本座隻是擔憂到時候一旦出現問題,禦司你可是難辭其咎啊!”


    執法堂高手如雲,這禦司卻安排一個小小的百執前往,到時候但凡傳回來不好的消息,身為總堂禦司,必被問責。


    “這就不勞燕閣主費心了。”


    一壺茶水已經見底,就在柳輕鴻準備下逐客令的時候,一名執法堂弟子匆匆走來,恭聲稟報道:“啟稟禦司,方才管理魂碑閣的弟子傳來消息,此次出發前往落日穀的弟子中,有五名百執的魂碑碎了。”


    “什麽?”


    柳輕鴻握住茶杯的手一頓,天道院門下弟子皆在宗門內留有魂碑,其中封印了每個人的一縷神魂,一旦有人身受重傷或者身死道消,其魂碑便會變得黯淡無光,直至破碎。


    也就是說,現在至少已知五名百執死在了外麵,這對於柳輕鴻而言,可不是一個好消息。


    “那陸昭呢?”


    柳輕鴻和燕容淮異口同聲的急忙問道。


    兩人說完這才覺得不對勁,相視一眼後,柳輕鴻似笑非笑道:“想不到燕閣主對我執法堂弟子頗為關心啊?”


    “柳禦司說笑了。”


    就在燕容淮想解釋幾句時,突然又從廊外急匆匆走進來一人,是個容貌禍國傾城的女子,一身曜黑色的抹胸紗衣,將她纖瘦的身姿勾勒的婀娜窈窕,她快步走到燕容淮身邊,附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


    “什麽?”


    這次,輪到燕容淮一驚,眼底色澤晦暗難懂,一時間不動聲色道:“行,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女子朝他盈盈一禮,轉身離開。


    “燕閣主的人,這麽隨意闖入我禦司軒,恐怕有點說不過去吧?”


    等人離開後,柳輕鴻這才狀似隨意的道,臉上看不出什麽惱怒的情緒,似乎在問一件無關緊要的事。


    “是本座疏忽了,下次定會注意。”


    燕容淮一句話輕飄飄的帶過,又重新將目光放到那名前來稟報的弟子身上,淡聲問道:“說吧,陸昭如何了?”


    他就不信,那人出手,陸昭能毫發無傷的全身而退。


    那名弟子先是沒有回答,而是看了禦司一眼,見柳輕鴻點頭示意,這才道:


    “回稟禦司,陸百執無礙,魂碑沒有任何變化。”


    這也就意味著,既未身亡,也未重傷。


    “隻是……”


    他抬頭看了一眼燕容淮,又看了一眼柳輕鴻,一時間拿捏不準有些事是否應該匯報。


    “行了,既然禦司防著本座,那便不做多留,告辭!”


    燕容淮知道繼續留在總堂,也無多少意義了,便告辭離開。


    左有道見此,便也同樣說了聲告辭,隨著一同離開了總堂。


    等兩人離開後,柳輕鴻才淡淡吩咐道:“說吧,什麽事?”


    “據騫州執法堂傳來消息,昨日魔宗的铩羽星君曾在那裏出沒過,算算時日,以陸百執和其他五名百執的趕路速度,此刻應該差不多剛好趕往那裏,屬下懷疑,這五名百執的死和他有關……”


    弟子將收集來的信息一五一十細說了一遍。


    柳輕鴻的目光一凝。


    铩羽星君,久違的一個名字了。


    隻是他不應該出現在騫州區域才是。


    怎麽會那麽恰巧,騫州與落日穀臨近,陸昭才率人前往,就剛好碰到了這麽一位。


    敏銳的直覺告訴他,其中定有什麽蹊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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