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來人走後,陸昭這才重新把目光放回一眾弟子身上。


    這千名弟子中,有十人乃百執職位,相當於這千人其實是從十個百執所調動過來,目的也是為了能更方便他管理。


    而這次圍剿魔宗分舵的目的地在星雲大陣的西北大漠,多為平原風沙,地方可謂是比之前處的青州地界還要偏僻,每日隻有日落之時才能見到太陽餘暉,否則哪怕是白天,也有些陰沉。


    所以此地也被當地民著稱為落日穀,這是他們自己取的一個名字。


    隻是落日穀雖然處於偏壤之地,但那裏的各個勢力錯綜複雜,整體實力卻比青州高了不知幾個檔次。


    畢竟那裏是整個大陸離燕州最遠的地方,天道院鞭長莫及,對那裏管理不甚到位,所以三教九流之輩都喜歡在那裏紮根,這也是為什麽魔宗會在那裏建立一處分舵的原因。


    雖然總堂弟子修為都普遍較高,但想要從燕州率領如此多弟子前往落日穀,所需時間太長,而且行路也不方便。


    想到這裏,陸昭上前幾步,身上的氣勢高漲,雖說修為是在場最低的,卻無任何一人敢輕視。


    淩厲的眼神掃過眾人,聲音透露出一股不可侵犯之感。


    “既然此次行動由我陸昭負責,那麽我隻有一條規矩,希望諸位能夠謹記在心。”


    此時的眾人目光都放在他的身上,對此話抱著無所謂的態度,尤其是幾名百執,嘴角揚起一絲不屑的笑。


    陸昭沒有在乎他們怎麽看,畢竟,他的底氣從來都不是這些人,如果單單靠他們,有十條命恐怕都不夠死的。


    “從即日開始,我的命令就是規矩,所有人隻能執行,不允許反駁,否則,當斬不赦。”


    “說要是有意見,或者不服氣的,現在就可以提出來,我會讓禦司前輩換人,若是等出了執法堂大門,再惹出任何亂子,別怪我沒提醒你們。”


    話落,現場依然一片沉默……


    沒有人說話,也沒人回答他。


    陸昭巡視一圈後,將所有人的麵孔大概記在心裏,沉聲道:“既然無人開口,那我便當諸位是知曉規矩了。”


    他漫步走到站在一眾弟子最前方的十人麵前,從他們幾人身前緩緩走過,親自從裏麵點了五人出來。


    “你們五個,此次任務隨我一同率先離開燕州,赴往落日穀,其餘五名百執,一人率兩百弟子出發,在落日穀邊塞處會合。”


    被他點出來的五名百執臉色微變,這陸昭的決策讓他們始料未及。


    這個命令,無疑是削弱了他們的權利。


    在沒有弟子可以號令的情況下,他們一個百執最高也不過玄丹境界,並不能掀起多大的風浪。


    此次關於陸昭任總指揮一事,早已有人暗中知曉他們,並吩咐了他們一些事情。


    可沒想到陸昭這一策略,直接打亂了他們的思路。


    出師未捷身先死。


    有人不甘心,站了出來,拱手道:“陸師兄,此舉是否不妥……”


    話未落地,陸昭麵色倏然一冷。


    “砰!”


    郭信一腳正踹中他的胸口,那人似乎也沒想到有人會突然動手,一時沒有防備之下,身體高高拋起,再重重落下,嘴裏湧出一口鮮血。


    原本神色漠然的一眾弟子臉上紛紛有了變化。


    陸昭冷聲道:“我說過,我的命令隻許執行,不許反駁。”


    “這是第一次,暫且饒你一命,若是有人再有下次,死不足惜。”


    “若是有意見的,現在還未踏出執法堂大門,反悔還來得及。”


    剩下的四名百執一時間噤若寒蟬,其餘弟子雖然與此事並無關聯,但也心中忍不住冒出寒氣。


    “謹遵師兄號令!”


    所有弟子皆手執長劍,拱手執禮。


    陸昭眼底色澤晦暗莫測。


    剛剛這一舉動,隻是為了證明之前自己的猜測,現在看來,果然沒錯。


    陸昭看著剩下的四人和躺在地上重傷一時起不來的百執,冷冷一笑。


    我倒要看看你們還有什麽把戲!


    “現在,你們五人隨我一同離開燕州,但凡沒跟上來的,便不用來了。”


    撇了一眼口中還在不斷冒出鮮血的百執,陸昭語氣冷漠道:“剩下的一眾弟子,若遇事不決,聽從楊賀命令。”


    楊賀正是之前在滅了於家後,主動替他搜尋於家產業的那名弟子。


    說完,陸昭便直接轉身離開,從執法堂大門走了出去。


    被他點出來的這幾名百執,互相對視了一眼後,便也隻能跟了上去。


    ……


    劍閣。


    一封書信被送到了閣主案堂之上,燕容淮將其拆開勾起一抹森然的笑容。


    終於出發了。


    對他而言,收拾陸昭是次要的,主要目的是讓執法堂這一眾弟子全都有去無回。


    千名弟子,若是全部葬身在此次行動中,身為執法堂禦司必定難辭其咎,到時候宗主怪罪下來,柳輕鴻就算不下詔獄,權利被削也在所難免。


    燕容淮手心燃起一抹焰火,書信頃刻間便被吞沒,化為灰燼。


    他從書案中間抽出一封白紙,蘸墨書寫了片刻,將其疊好,喚來一名心腹,沉聲道:“將這封信交給那位大人,行事務必隱秘,若遇變故,以特定信號為訊。”


    “是!”


    一個頭戴黑帷,身穿一襲黑衣之人單膝跪地,接過信封後,身影轉瞬間便消失在這方空間。


    等黑衣人走後,書案後方簾子被掀開,一名容顏傾城的女子走了出來。


    她雙肩半露,黑色的紗衣將胸口半遮半掩,將深深的溝壑顯露無疑,她走近書案後方,坐在燕容淮腿上,一隻手環住他的肩膀。


    “閣主,等柳輕鴻被趕下禦司之位後,不如讓妾身接任執法堂禦司一職如何?”


    她媚眼如絲,撫摸著燕容淮的臉頰,語氣帶著一絲挑逗意味。


    燕容淮神色不變,一隻手扶著女人的後腰,另一隻手勾起女人下巴,眼神裏帶著一絲若有似無的嘲弄。


    “就憑你,也配染指執法堂禦司之位?”


    女人臉色微變,撫摸著燕容淮臉頰的手一頓,淺聲道:“閣主這是什麽意思?”


    燕容淮目光看向門外,眼底浮現一抹沉思。


    半晌後,他才將目光重新對準懷裏的嫵媚女人,輕笑道:“執法堂禦司之位,若是這麽容易便能坐上,我還需如此大費周章作甚?”


    “宗主之所以創立執法堂,就是發現天道院有些人不在他掌控之中了,所以才打算借此肅清外勢,他絕不會允許有任何人的手伸到執法堂之中。”


    燕容淮目光如炬,似乎能透過書案前麵的牆壁,看向天道院內最核心的地方,隨後歎了口氣。


    “我能安插一個徐相旬成為總堂萬執,這已經耗盡了我劍閣數十年的沉澱,想要禦司這個位置,除非宗主他老人家……”


    說到這裏,燕容淮堪堪停住,看著女人的眼神透露出一絲不屑,將其從懷裏推開,隨後站起身理了理衣襟,繼續道:


    “對了,卓成被放出來沒有?”


    女人被毫無預兆的推開,猛地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在地。


    麵對燕容淮的問話,不敢有絲毫怨氣,連忙回複道:“還沒有,可需要我去將少爺撈出來。”


    “不必了!”


    燕容淮將衣裳整理好後,便向門外走去,“放心吧,那幾個老東西會放人的。”


    “可是……”


    女人還想說些什麽,便看到燕容淮已經走遠了,連忙跟了上去,問道:“閣主,咱們現在這是去哪裏?”


    “看戲!”


    ……


    傳功堂。


    左覲匆匆忙忙跑進閣樓之中,爬到頂層之後,氣喘籲籲大聲道:“爹,那陸昭離開燕州了。”


    “我知道。”


    左有道周身縈繞著一層淡薄的白光,此刻正在打坐練功,聽到左覲的話後連眼都沒睜,就回答道:“如此莽撞的性子,這次行動老夫勸你還是別參與了,否則一個不慎死在外麵,老夫還要請人來超度你一番。”


    左覲:“……”


    他有些不敢置信這話是從自家老爹嘴裏說出來的,伸手在左有道眼前晃了晃,擔憂道:“爹,你莫不是被人奪舍了吧,哪有這麽詛咒自家親兒子的?”


    對於左覲的話,左有道充耳不聞,並未做回應。


    左覲卻是有些著急,連忙道:“爹,陸昭他先走了,他隻帶了五個人。”


    左有道有些不耐煩的睜開眼道:“你想說什麽?”


    “爹你不是托他照顧我嗎,他現在自己走了,那我怎麽辦?”


    他現在連元魂修為都不到,要是沒有陸昭在,去那種西北大漠窮山惡水的地方,還是有不少危險的。


    “身為天道院弟子,行事如此畏手畏腳,真是我傳功堂的恥辱。”


    對於左覲的表現,左有道冷哼一聲後才道:“你要是跟著他,隻會死的更快。”


    “什麽意思?”


    左覲滿臉不解。


    “字麵意思!”


    左有道現在對自己這個傻兒子也不抱什麽期待了,幹脆眼不見為淨,重新閉上眼睛打坐修煉。


    “想要他死的人現在可有不少,你要是想被那些人盯上,大可以快馬加鞭追上去。”


    左覲一時間無言以對,半晌後又嘀咕道:“那我現在咋辦?”


    左有道恨鐵不成鋼道:“你直接去跟著執法堂那些弟子一路不就行了。”


    “也對哦!”


    現在執法堂在星雲大陸威望十足,跟著這些執法堂弟子一路行進,除了魔宗以外,沒有人敢打他們的主意。


    想到就去做,下一刻隻聽見嗖的一聲,左覲的身影便消失在閣樓之中。


    直到左覲走後,左有道這才重新睜開眼眸,朝遠方遙遙望去,身影便也從閣樓中緩緩隱去。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覺醒召喚係統後,我在異世殺瘋了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半江瑟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半江瑟並收藏覺醒召喚係統後,我在異世殺瘋了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