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月雙手合十,身體立於半空之上,盤膝而坐,金剛杵橫於膝前,狀若寶相莊嚴的佛陀。


    一時間,熾光大盛。


    光芒將整個於家包裹其中,無論是於川柏父子,還是後宅的於家子弟,皆麵露痛苦之色。


    隨著玄月嘴裏念叨著繁瑣的經文眾人隻感覺靈魂被抽離身體,無數冤魂在其身體啃食他們的軀殼,痛苦難當。


    “啊!!”


    隨著此起彼伏的哀嚎聲,那些於家子弟的靈魂率先被剝離,揉成一團黑氣進入玄月體內。


    頓時,玄月慈和的麵龐上露出滿足之色。


    似乎這些靈魂是上好的營養品,令人回味無窮。


    於川柏麵露驚駭,用手指著坐在半空上的玄月,顫抖著說道:“魔……魔修!”


    “他是魔宗修士!”


    於清武則是猛地轉頭看向陸昭,目眥欲裂,“身為執法堂弟子,你竟敢暗中豢養魔宗修士,一旦被人發現,你將死無葬身之地!”


    陸昭眨了眨眼,滿臉疑惑。


    這跟魔宗有什麽關係?


    這玄月可是他用係統召喚出來的,而且還不是這個大陸的人,怎麽可能來自魔宗。


    下一刻,本就深受重傷的於清武也抵擋不住這熾烈的光芒,臉上的表情變得猙獰扭曲,皮膚都在不斷顫動,很快靈魂同樣被抽離身體,變成一團黑霧被吸上半空。


    隻是在融入玄月體內時,用盡全身力氣大吼一聲。


    “我會在下麵等著你的!”


    於川柏隻有玄丹境界,哪怕是想救人也沒有這個實力,很快同樣靈魂被剝離身體。


    原本充滿吵鬧,哀嚎聲不斷的於家轉眼間便冷清了下來。


    “去靈堂!”


    於家前兩日本就在辦喪事,某一處宅邸掛著白幡,且沒有任何人,非常容易尋找。


    陸昭進入靈堂之後,一個棺材擺在靈堂正中央,四周散落著許多五顏六色的花瓣簇擁著。


    明蟬衣上前一劍劃開,隨著白光一閃,棺材自動分成兩半,裏麵的人也出現在陸昭視野中。


    隻是令人意外的是,裏麵空無一人。


    既沒有郭信的身影,也不見於清越的屍體。


    陸昭臉色沉了下來。


    這於清武死前莫非是騙他的不成?


    他走出靈堂,來到前院,對著所有執法堂弟子吩咐道:“給我搜,就算把整個於家翻過來,也要找到郭信的下落。”


    此時的於家府邸已是斷壁殘垣,地麵裂開無數條縫隙,房屋建築壓垮大半,血水向四處蔓延。


    尤其是後宅,已經形成了一條涓涓血溪,流到各處裂縫中被泥沙掩埋。


    一眾執法堂弟子將碎石巨塊掀開,搜尋郭信的蹤跡。


    約莫兩刻鍾時後,所有弟子前來稟報,皆沒有搜尋到郭信的下落。


    一名十執走上前,拿出一個儲物袋,恭敬的遞給陸昭道:“師兄,這是我將所有屍體身上的東西扒下來,還有於家庫房內所有東西,全都放在了這裏麵,還請師兄過目。”


    陸昭有些詫異的看向此人,“你叫什麽名字。”


    “楊賀!”


    這名弟子有些興奮,他總算被百執師兄看見了。


    對於陸昭來到燕州所經曆的一切,他是衷心感到佩服,並且他相信,將來百執師兄的前途不可限量,現在留一個好印象,將來必然有更豐厚的回報。


    “我記住了。”


    陸昭微微頷首,腳下踏著已經被破壞成齏粉的土地,揚手道:“回總堂。”


    這郭信應該不在於家,等回去後再打聽其下落。


    總堂專門有負責勘察追蹤的弟子,等回去後看能不能調集他們幫忙搜尋。


    就在眾人準備離開之時,徐相旬堪堪趕到現場。


    望著滿地屍骸,倒塌的建築地麵,還有處於暴亂未散去的靈力,不難想象這裏方才發生過怎麽劇烈的一場戰鬥。


    徐相旬心下駭然,這陸昭果然是個瘋子,竟然這麽狠,滅了於家滿門。


    隻是他此時滿麵怒容,指著陸昭厲聲道:“身為執法堂百執,率領弟子濫殺無辜,該當何罪?”


    看到徐相旬前來,陸昭絲毫不覺得意外。


    張起元最多將其他弟子阻攔,不可能真的和徐相旬打上一場。


    隻是此時他的臉色比徐相旬還要陰沉,“徐相旬,我尊你為萬執前輩,可你也不能血口噴人。”


    陸昭從懷裏掏出一疊文書,全都是關於於家的罪證,寫的滿滿當當,一股腦甩給徐相旬冷聲道:“這是於家所犯罪證,足夠他們抄家滅門上百次,怎麽,萬執前輩莫非要包庇他們不成?”


    栽贓陷害,構造罪證,對於執法堂來說可謂是輕車熟路,非常簡單之事。


    可以說幾乎所有執法堂高層都曾用過此等手段。


    隻是未曾有人將其拿到明麵上而已。


    哪怕是徐相旬,也不行。


    畢竟死在他手裏的冤屈鬼魂隻怕數不勝數,他是不可能承認這麽些文書全都是假的。


    這是執法堂心口不宣之事,否則,就是破壞了這麽些年所有人一直遵循的規矩。


    而壞了規矩的人,自然不會有什麽好下場。


    徐相旬緊緊攥住這些文書,心中怒火升騰,他哪裏還不明白,這陸昭分明就未曾將他放在眼裏。


    “對了!”


    陸昭忽然怒喝一聲,目光如利刃直逼徐相旬,“在於家父子二人死前,曾將前輩您供述出來,說所犯之罪皆是受您指使,前輩是否能給在下一個解釋!”


    徐相旬猶如當頭一棒,愣在當場。


    他前來的本意是為了織造陸昭的罪名,沒想到反而被倒打一耙,將一切罪名安在他的頭上。


    “胡說八道!”


    徐相旬捏著文書的手指關節泛白,額角兩側青筋暴起,冷聲道:“好一個先發製人,倒是我小看了你。”


    “隻是論網羅罪名,我勝你千百倍。”


    他轉頭看向守在門外的百名執法堂弟子,冷喝道:“所有弟子回總堂,如若擅留此地,與陸昭同罪處置。”


    他不能留下任何把柄,自然不能讓人看到自己率先動手。


    但這些人若是不走,他也不介意殺光所有人。


    一眾執法堂弟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皆把目光放在陸昭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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