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傑推了推最近越來越重的五條悟,補充道:「不是什麽值錢的東西,一點心意而已。」


    給灶門炭十郎和繼國緣一這種愛老婆愛孩子的好男人準備禮物再簡單不過,挑些適合送夫人送女兒的樣子漂亮質量好的披肩飾品手帕,再搭配從幼崽到青少年都會喜歡的玩具模型遊戲機,最後塞幾大盒能分給同僚的特產點心茶葉之類的東西,一整套禮物體麵好看又不會貴得過分,夏油傑可是諮詢了好幾位異能特務科的資深社畜才敲定下來。


    「對了,裏麵還有兩本雜誌,是鳴先生編輯出版的,二位有興趣可以讀一讀。」夏油傑又把話題引向邊上發呆的二葉亭鳴,玩笑道,「就是不知道新刊能不能送到地獄去。」


    二葉亭鳴停下自己飄遠到怎麽偷看王爾德稿子的思緒,隨口答道:「可以啊,鬼燈就定了一份。」


    他每個月去桃源鄉給中原中也拿藥的時候,順路在桃源鄉就把新刊郵寄去地獄了,郵費不貴隔天鬼燈就能收到,如果繼國緣一他們有需求二葉亭鳴也不介意多寄幾本。


    萬一他們就有哪個朋友讀了文章感覺大有所獲,變成積極給雜誌投稿產糧多又好的優質甜菜了呢。


    「對了……」二葉亭鳴努力克製著自己想打嗬欠的衝動,他不是困了,是真的太過無聊。畢竟現場就連怨氣都被清理得幹幹淨淨,靈魂更是半個沒有,不然以他本相最近飢不擇食的程度,大概願意伸出觸角來扒拉扒拉有沒有能入口的東西。


    「你們回地獄的話喊我一聲,我有點事要找鬼燈。」


    現在隻有繼國嚴勝的處刑現場能支撐二葉亭鳴繼續在這裏待著了,蘭波見他滿臉寫著無聊,體貼道:「要不然你先去帳篷裏睡一下?」


    二葉亭鳴想了想,覺得自己還可以再堅持一下,奈何傻坐著看現場善後實在無聊過頭,他忍不住就想打嗬欠,一個嗬欠接一個嗬欠,以至於本就是強打精神的伏黑惠也跟著越來越困,揉著眼睛小腦袋一點一點。大冬天的待在戶外又確實有點冷,穿著睡衣隻裹了件羽絨服的幼崽不知不覺就挪到了二葉亭鳴旁邊。


    二葉亭鳴兩眼放空,正認真想像著王爾德的新作是什麽口味,感覺有幼崽湊過來就很順手地抄進了懷裏。


    ——平時中原中也和芥川銀也會這麽蹭過來,要麽給他的工作搗亂要麽是午睡迷糊了想貼貼,但往懷裏一摟搓巴搓巴就老實了,所以二葉亭鳴和織田作之助都掌握了一手抱孩子的好技術,即使腦袋裏想著事情注意力完全不在現場,也能熟練地把崽往懷裏一揣,嘴裏哼哼一小段搖籃曲的調子。


    他身上是淡淡的墨香味,懷抱溫暖又安穩,伏黑惠困得迷迷糊糊也想不起來自己剛剛的警惕了,聽著搖籃曲的哼唱沒過一會,就扒拉著二葉亭鳴的衣服睡了過去。


    二葉亭鳴無意識在伏黑惠背上拍了拍——他猜王爾德的新作應該是熔岩巧克力味的,每次路過的時候他能聞到一種苦澀而又甜蜜異常的香味,跟之前王爾德寫的那一篇童話酸苦醇厚隻有細微回甘的味道很不一樣,就像未加工的巧克力豆跟加了糖和奶的牛奶巧克力,巧妙地把過分尖銳厚重的苦澀包裝成了大眾更能接受的甜。


    於是那一點苦反而會像棉花裏的細針,刺得人心口發緊,無所適從。


    ……


    好想吃。


    正跟灶門炭十郎搭話的蘭波瞥了眼二葉亭鳴那邊的狀況,見一大一小都是半睡不醒的樣子不禁失笑,走過去推了推二葉亭鳴,「行了行了,你快去睡吧,這邊結束了我叫你。」


    二葉亭鳴半推半就地被他塞進了帳篷裏,五條悟是真把今晚當成露營來準備,大號帳篷裏塞了好幾個睡袋,二葉亭鳴低頭看看懷裏睡得不怎麽安穩的伏黑惠,把他放進兒童睡袋裏裹嚴實。他自己懶得往睡袋裏鑽,隨便披了條毯子直接癱平。


    他的這個形態雖然跟人類很相近,但身體素質比人類要好得多,不會因為吹風受涼之類的事情生病,就是大冬天在外麵露宿,也最多是因為體感太冷睡不著。


    二葉亭鳴裹著毯子閉上眼睛,意識便循著食物的香味,沉沉地墜進了夢境裏。


    今天是個不錯的日子,超越者們湊巧碰到了一起,就在夢境裏麵開小會。


    一開始是王爾德獨占整個空間看看書寫寫稿子,他早就習慣了把所有的睡眠時間都花在夢境裏,要是哪一天他不在,唯一的可能就是熬夜趕工了。王爾德寫了半頁紙之後,奧威爾和歐·亨利前後腳出現在了夢境裏,歐·亨利看起來還好,奧威爾卻是灰頭土臉手臂上還裹了紗布,剛惡戰過一場的模樣。


    再之後是塞萬提斯和海涅,不過他們兩個是提前約好了在夢境裏交換情報,進來發現這麽多人還驚訝了一下。拉格洛夫小姐來得則晚一些,王爾德寫完把文稿紙收起來了才出現,一進來就氣沖沖地喝了一大壺茶壓火氣。


    她今天穿了一身幹練簡單的作訓服,原本長長的捲髮剪到齊耳長度,身上透出幾分跟先前溫婉氣質截然不同的颯爽英氣。


    二葉亭鳴聽見拉格洛夫小姐低聲罵了幾句國際通用髒話,顯然是被踩爆了雷點氣得不行,但是在凡爾納出現時她瞬間收斂起了身上的戾氣,臉上露出溫柔親切的笑容,迫不及待地把凡爾納抱在懷裏親了親額頭。


    「夜安……」凡爾納被波德萊爾帶著在派對裏晃悠多了,有點不好意思跟女士湊得這麽近,臉紅紅地掙紮了兩下,又機智地找了個話題轉移拉格洛夫小姐的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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