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重山抽回雙手,把手上沾了血的衣服扔掉:“咱們抓了他們的人,一定會審問出結果。他們隻能先下手為強。”


    隻是怎麽也沒想到,對方居然會這麽快滅口。


    他起身查看屋裏屍體情況,越看眉頭皺的越緊:“手段殘忍,招招致命。”


    猶豫一下微搖頭:“我和他對上,討不到好。”


    他蹲在男人屍體身前查看後出聲:“刀口位置在這裏……”


    萬重山的手在男人胸膛比劃兩下,雙眉鎖到一起:“從這個位置來看,凶手是個矮個子,身高不超過一米五五。”


    劉昌立蹲在萬重山身邊,查看屍體:“刀口由下而上劃。”


    撿起旁邊的槍,說出他的想法:“他對凶手開槍,凶手迅速衝來,一刀插在男人胸口,說明這位置是凶手習慣的高度。”


    “凶手怕男人不死,才會補了一刀,由下而上。”


    劉昌立是萬重山以前的班長,受傷後退下來,進了旁邊的派出所當副所長。


    兩人配合默契。


    萬重山把男人屍體翻轉側身,看向屍體背麵:“背後沒血跡,刀尖沒透過來。”


    他用手掌丈量男人的身體厚度:“凶手在對方有槍的情況下紮進來的一刀,應該是全刀。”


    “刀子應該有十五公分那麽長。”


    萬重山把男人屍體放正,用手比劃男人胸口由下而上劃出來的傷口位置:“從低到高,劃拉的位置差不多有十公分左右。”


    “凶器是一把十二公分到十五公分的短刀。”


    劉昌立點頭認同。


    兩人又來到燕子的屍體旁,小心避開流淌的血液,盯著燕子脖子上的傷口看。


    萬重山沉思後出聲:“能把脖子劃拉出這種斷頭的樣子,那把短刀銷鐵如泥,是專門打造的。不是市麵上能買到的短刀。”


    劉昌立輕歎:“專門打造的,這可就難查了。”


    萬重山朝大娘屍體走去:“再難查也得查,這種人放在世麵上會危及到老百姓們安全。”


    劉昌立跟著他蹲在死不瞑目的大娘屍體旁。


    兩人盯著大娘凹陷下去的胸口,齊齊陷入沉思。


    這時,去追凶手的同誌們回來了:“劉副所長,沒追到人。”


    劉昌立擺擺手:“知道了。”


    凶手怎麽可能讓他們追到。


    都是有備而來的。


    劉昌立看著屍體胸口的凹陷:“這一腳威力巨大啊,肋骨全部斷裂。我怕是使出渾身力量也得踢十幾腳,才能把對方所有肋骨全部踢斷。”


    萬重山搖頭:“以前的你三腳就夠。”


    劉昌立笑笑:“老了,不比以前。你這表情是不讚成我說的話,看出了什麽?”


    “不是用腳踢的。”萬重山起身,撿起旁邊的小凳子,遞給劉昌立,“用這個砸的,看看。”


    劉昌立接過小凳子,打量後,驚訝:“還真是,我就說嗎,剛才看凹陷,有點怪怪的,原來不是用腳。”


    他把小凳子遞給身後同誌:“找找上麵有凶手留下來的什麽。”


    “是。”


    萬重山低頭查看案發現場的地上,發現幾組一模一樣的鞋底印。


    劉昌立也湊過來,眉頭緊皺:“這鞋底紋路看著有點熟悉。”


    “像程班千層底鞋上的紋路。”萬重山出聲。


    劉昌立恍然大悟:“我就說怎麽那麽熟悉。感情這凶手還穿了一雙咱們這裏的千層底鞋!”


    “這千層底鞋供銷社有賣,誰都可以買,範圍又擴大了。”


    萬重山盯著地上鞋底印看:“你說錯了,這千層底鞋印是南方那邊特有的紋路,咱們這邊供銷社沒有賣。”


    “而且,我們北方的千層底鞋印也不是這樣的。”


    劉昌立驚愕道:“難不成這凶手還是從南方那邊來的?


    說到這裏,他神情一怔,恍然大悟:“是了,不是說從贛省經過的火車上發生槍戰,死了幾個人嗎?”


    “你懷疑那個逃走的小個子就是這個凶手?”


    萬重山麵容嚴肅:“對,應該是同一個人。”


    劉昌立臉色也嚴肅:“咱們的人檢查屍體後說,其中一個人是被一槍爆了頭。可他們查找子彈後,卻發現那子彈並不是咱們見過的。”


    說到這裏,他臉色更加難看:“凶手手裏有一把咱們並沒見過的槍,也就側麵說明,他們國家已經製造出比我們更強大的槍。”


    這是一個致命問題。


    兩國交戰,誰的武器強大,誰就是強者。


    不然,萬重山也不會為了槍械設計圖,拚著被削掉腦袋的危險,也要把設計圖搶回來。


    劉昌立麵露擔憂的看著萬重山:“你在想什麽?”


    萬重山遲疑後才看向劉昌立:“他們想要殺我,可能是以為我看過槍械設計圖吧。”


    劉昌立看著他:“所以呢?”


    “所以那幅槍械設計圖是真的。”萬重山沉聲道,“回去後我要和師長說說。”


    如果前兩個月被封存起來的設計圖是假的,這些人就不會想殺他。


    隻有是真的,怕他見過記下來,才會千方百計想辦法來殺他。


    軍人都是經過特殊訓練的,能記住一些特殊的東西。


    但要記住槍械設計圖,那是不可能的事。


    可惜那國人的不知道。


    隻懷疑搶了槍械設計圖的萬重山看過設計圖,會記住,才會來殺他。


    這很合理。


    劉昌立拉住他,叮囑他:“這段時間出現在你身邊的姑娘都遠離。”


    萬重山瞬間想到乖巧可愛又獨立強大的易輕舟:“我未婚妻不是那樣的人。”


    劉昌立瞳孔瞪大:“什麽,你有未婚妻了?哪裏人?什麽時候來的?不是那樣的人?不會是這兩天來的吧?你還是被騙了?”


    他一口氣說了這麽多,凶巴巴的瞪著萬重山:“趕緊把她送走,小心才駛得萬年船。”


    萬重山露出進屋後的第一個笑容:“她不是那樣的人。”


    “怎麽就不是?”劉昌立恨不得掰開他腦袋看看裏麵裝了什麽。


    萬重山想說,因為她是嚴光輝的未婚妻。


    因為他半個月前在舟舟的家鄉見過她。


    雖然她身手強大有點說不過去,可舟舟給他的感覺,就該是那樣強大不受人欺負的。


    他懷疑誰都不會懷疑舟舟。


    就像他搶槍械設計圖時,猛的往後退那樣,才堪堪躲過削掉腦袋的那一刀。


    他直覺很準。


    對舟舟的直覺更準。


    劉昌立氣急敗壞:“你……這不是兒戲,你得好好查查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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