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班到家後,那個女人拿刀對準她自己,而不是程班和他的家人。


    那個女人其實也知道,若是她傷了軍人,她是要坐牢的。


    所以她以傷害自己,把事情鬧大來威脅程班和程家人。


    程班以為那個女人是恨自己不能跟她一起待在農村,所以他對女人保證,他退伍回家。


    那個女人愣了後才出聲:“我不要你回來,我要你給我弄個回城的指標,再和我離婚。”


    “孩子讓我帶走。”


    程班此時才明白過來,那個女人最終的目的是要回城。


    他同意給女人弄回城指標,也同意離婚,但不準她帶走孩子。


    那個女人直接給了自己一刀。


    送進醫院後還威脅程班,不讓她帶走孩子,她就登報說程家人逼死媳婦。


    四年前還設計她落水,把她這個大好青春的女知青強娶回家生孩子。


    程班的心都寒透了,他怎麽也不明白,這世上怎麽會有這麽狠毒的女人。


    那個女人的目的說出來了。


    不管程班和他的家人如何和她溝通,她都不答應。


    程班想了一天,最後同意她的要求。


    他和那個女人的婚姻本就是一場算計,沒有愛,強行綁在一起也意思。


    想想先前那個女人說要把他妹妹賣給老鰥夫的話,不是真的,但卻是一種威脅。


    一種逼迫。


    一步步試探程家人的底線,再達成她的目的。


    也真難為她在程家村待了四年,但最後也算是目的達成。


    那個女人帶著兒子拿著程家給的五百塊回了城。


    回城後,那個女人迅速嫁了人。


    男人家不喜歡她兒子,那個女人就把兒子留在娘家。


    女人娘家把孩子教的不認爸爸,還罵爸爸是壞蛋。


    每次程班去看兒子時,那個女人就會把兒子接到自己身邊,再從程班這裏騙錢走。


    一年見一次兒子的程班,看到兒子和以前沒什麽不同,稍微放一點點心。


    在程家村,那個女人就一直打孩子。


    娘家人一直欺負孩子,所以孩子在程班眼裏沒什麽區別。


    但一個四歲多的孩子,還像三歲那般大,那就有問題。


    可惜程班不懂。


    若是程班不拿錢,那個女人就打電話到部隊,說他兒子生病,需要這樣那樣。


    為了孩子,程班隻能打錢。


    期間,程班也說了要把孩子接回來,那個女人不肯,又哭又吵又鬧。


    去年,那個女人打電話告訴程班,她又懷孕了,沒精力照顧孩子,讓他馬上叫他家人去把孩子接走。


    不然就扔出去,讓孩子睡大馬路。


    去接孩子的是程班的大哥和大侄子,兩人到達那個女人家,又被告知孩子在醫院。


    去到醫院裏,程大哥才知道,孩子被那個女人和現任老公生的大兒子給砸破了腦袋。


    醫生說很危險,醫治不但要花很多錢,甚至可能救不過來。


    程班利用關係,轉院,花錢救治。


    孩子活了,休養好了。


    要告那個女人虐待孩子。


    可這個時候,父母打孩子天經地義,若是告的話,就是給孩子戴不孝的帽子。


    還有就是,那個女人懷了孕,誰也不能動她。


    至於打人的孩子,兩人是親兄弟,又是在玩鬧時無意砸的,更起訴不了。


    至於真相是什麽,那就另說。


    孩子好了,那個女人又想把孩子搶回去。


    程班這次拚著不要前程,也不妥協。


    以前他總想著,哪有不疼愛自己孩子的親娘?


    可沒有想到,還真有不疼愛自己孩子的女人。


    那個女人讓程班給他兩千塊,孩子就給他。


    脾氣再好的程班也怒了。


    他看著隻有他們三個人的房間,笑的陰惻惻:“錢,不給。”


    “孩子我帶走。”


    “你若再鬧,行,我奉陪。”


    “我會讓你知道同時失去父母,男人,孩子,再被掛破鞋遊街,送勞改場的滋味。”


    “我以前任由你鬧,是希望你對我兒子好。”


    “但你沒做到。”


    “你做初一,我就做十五。”


    “你可以試試我這個政委能不能做到?”


    那個女人眼裏閃過驚恐,最後妥協,立字據,登報和孩子斷絕關係。


    生不養,死不葬。


    “程班的頭發就是那時白的。”說完程班的故事,萬重山點點自己腦袋,“現在白發少了好多,那時更憔悴更難看。”


    好在,最後事情圓滿解決,沒有驚動部隊,沒把程班扯下來。


    雖然中間受了很多委屈,可有時候人太善良,就是會吃虧。


    易輕舟沒想到程班的兒子有一個那樣的媽媽:“那女人是後悔了?”


    “可能。”萬重山嗤笑,卻又忍不住心中暗爽,“她離婚時,程班不是政委。”


    “後來知道程班當了政委,要錢要的更多,也更鬧騰。”


    “就是打著我不好過,你也別想好過的心態來折騰程班。”


    萬重山曾經和程班聊過這事,都認為是那個女人後悔了,不甘心自己選錯,所以才要那樣鬧。


    當然,更主要的是那個女人自私又狠毒,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她自己。


    抓著孩子,用程班的前程威脅程班。


    想從程班這裏源源不斷得到更多錢財。


    程班很生氣不妥協發狠了,她才知道害怕。


    易輕舟總結一句:“還是程班太善良。”


    萬重山心一顫,是的,他也是這樣想的。


    沒想到他和媳婦的想法居然一致。


    陽光打在媳婦臉上,像給她鍍了一層金光。


    媳婦眼睛很大很漂亮,像他見過的寶石會發光。


    媳婦的睫毛有點長,像小扇子。


    撲閃撲閃的,想摸。


    易輕舟感覺到萬重山的目光:“看什麽?”


    被抓包的萬重山,臉一熱,耳尖微紅,心怦怦亂跳。


    趕緊移開目光:“沒,沒什麽。”


    笨死了,直接說看媳婦怎麽了嗎。


    現在他改口還來得及嗎?


    兩人朝碼頭邊走去,正好渡船也到了。


    萬重山護著易輕舟,跟著一群人上船,給她搶了一個位置。


    易輕舟看著靠裏的位置,直接坐下。


    站在她身邊的萬重山,看到媳婦對自己一點也不客氣,心中甜蜜的很。


    夫妻就得不客氣,客氣的那是朋友。


    想來,他媳婦對他還是挺滿意的。


    “快點,輝哥哥。”


    聽到這聲音的易輕舟,動了動耳朵,沒抬頭看過去。


    側著身子站的萬重山,微擰眉,以背對著船口方向。


    媳婦討厭的人就不讓媳婦看到,免得媳婦好心情都要變成壞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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