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情況?」


    「不知道啊!」


    「怎麽不唱歌呢?」


    觀眾全都蹙眉感到奇怪。


    一秒……


    兩秒……


    五秒……


    ——十秒——


    ……


    老人戴著一副老花鏡,她右手拄拐,左手緊緊與江舟攙扶的右手相握。


    她的背有些駝了,腿腳也不太利索。


    她彎著再也直不起的腰背,每一步都挪動的很艱難。


    在江舟的攙扶下,她滿眼笑意的喘著氣,蹣跚走向台上的火爐。


    這個過程足足用了有二十多秒。


    直到江舟攙扶她在搖椅上躺下,她才安逸的眯起雙眼,舒了一口氣,在微笑中陷入睡眠。


    極度的安靜。


    觀眾全都怔怔的望著台上的這一幕。


    突然間感覺心裏有點難受,說不出來的沉重。


    突然——


    吉他的演奏聲和鋼琴的叮咚音在此刻緩緩響起。


    輕緩的伴奏下。


    江舟脫掉西服外套,蓋在了老人身上,他低著頭溫柔凝望老人,輕聲唱道:「當你老了,頭髮白了……」


    「睡意昏沉……」


    「當你老了,走不動了……」


    「爐火旁打盹,回憶青春……」


    現場所有觀眾望著舞台失了神,呆呆的看著,聽著。


    觀看直播的網友們也沉默了,彈幕一片安靜,無人說話。


    電視機前的梁雲英和梁雲凝忽然眼圈一紅,鼻子有些發酸,她們望著電視上的老太太都想到了一個人,一個生她們養她們的人……


    無數觀看到這一幕場景,聽到這首歌的人都安靜了。


    大屏幕上,《當你老了》四個字出現,讓所有觀眾都知道了歌曲的名字。


    舞台上,江舟帶著一絲回憶,閉上眼睛,磁性的嗓音大聲唱:「多少人曾愛你青春歡暢的時辰……」


    「愛慕你的美麗,假意或真心……」


    「隻有一個人還愛你虔誠的靈魂……」


    「愛你蒼老的臉上的皺紋……」


    ……


    望著屏幕,小路的眼眶裏升起一絲霧氣。


    她起身走到母親的身邊,蹲下身靜靜的把臉貼在了她的腿上,雙手環抱起母親的腰。


    「怎麽了?」母親慈愛寵溺的笑了笑,放下毛衣,用粗糙的雙手把小路抱在懷裏。


    小路帶著一絲鼻音,嗚嗚哭道:「沒什麽,就是突然很心疼你,很捨不得你。」


    母親溫柔的笑了,撫摸著小路的髮絲道:「傻孩子,是不是又多想了?」


    ……


    韓嘉懿怔怔的望著電視,手中吃了一半的零食都忘記再吃。


    張偉和妻子相視一眼,他滿臉惆悵的伸展右手臂,妻子挪動身子依靠在他的懷裏。


    緩緩猶如輕聲呢喃般的吉他弦音。


    江舟身穿白襯衣黑西褲,握著話筒,輕輕走到了舞台中央。


    他的聲音帶著特殊的韻律,充溢著濃厚的感情唱:「當你老了,眼眉低垂……」


    「燈火昏黃不定……」


    「風吹過來,你的消息……」


    「這就是我心裏的歌……」


    「當你老了,頭髮白了……」


    「睡意昏沉……」


    「當你老了,走不動了……」


    「爐火旁打盹,回憶青春……」


    梁雲英忍不住了,豆大的晶瑩淚珠不知不覺順著臉頰往下流。


    她望著兒子在台上演唱,聽著打動人心的旋律,想到了已經離開的父母,同時她也想到如果以後她老了,不在人世了,江舟和江嵐兩個人該怎麽辦?


    一想到這些,她就難受的控製不住自己的眼淚,模糊了視線,拿起了紙巾。


    「嗚嗚嗚……姐,我想媽了。」梁雲凝扭頭望來,泣不成聲。


    仔仔和宋子珊看到媽媽哭,也都嘴一癟,跟著哭出了聲。


    江建華和宋晟對視一眼,同時嘆了口氣。


    宋晟拿起煙盒走向陽台,江建華也搖了搖頭,跟隨過去。


    ……


    韓嘉懿哭了。


    張偉和老婆也哭了。


    台下觀眾很多女人都淚眼朦朧,男人們也悄悄抹了抹眼角,拿紙巾擦了鼻涕。


    彈幕上出現了文字。


    「嗚嗚嗚……哭了,哭得稀裏嘩啦。」


    「我不行了,我哭得停不下來。」


    「昨天晚上我媽說她夢到奶奶了,奶奶說她被人欺負,今天我媽就非要去掃墓給奶奶燒坦克大炮。」


    「哭死我了!」


    「請大家都珍惜那個女人,珍惜那個女孩。」


    「小時候我打碎了熱水瓶,媽說不要緊,給你買一個新的。上小學,我的書包帶斷了,媽說「這就給你縫上」。


    上大學時,媽生病了,我守在病床前餵她吃飯,她笑著說「你快去吃飯吧,我吃飽了」。可是……等我去吃飯回來,我再也沒有媽媽了。」


    「加油!」


    「昨天剛打過電話不準備回家過年了。現在,我無論如何也要回去過年。」


    ……


    台上,江舟繼續唱著動聽的旋律,仰頭唱出刺穿靈魂的聲音。


    「多少人曾愛你青春歡暢的時辰……」


    「愛慕你的美麗,假意或真心……」


    「隻有一個人還愛你虔誠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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