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十年前,趙世龍從外地歸來,但凡喝點酒,飯後總會時不時找一個人進行武功方麵的切磋,這已經成為一種習慣。


    隻是,這種習慣,趙世龍每次下手都毒辣殘忍,非把選中之人打斷手腳,或者打出內傷,昏迷過去,方才罷休,完全不像是比武,更像是一種發泄。


    長春宮裏的眾衛兵雖然對這件事都已經心知肚明,這幾年下來,發現趙世龍的變態嗜好次數越來越少,都以為皇帝已經慢慢戒掉了這可怕的臭習慣,萬萬沒想到,今夜又親眼目睹一次,登時引起強烈的不適反應,開始一個個嘔吐起來。


    這些人都隻是旁觀之人,都怕的一個個渾身發抖,冷汗直冒,可想而知,被選中的幸運兒有多緊張。


    隻見被選中的衛兵嘴角劇烈抽搐起來,還沒開戰,已經開始搖頭歎氣,淚水都不爭氣的流淌出來。


    “哼!堂堂八尺男兒,怎能輕易落淚?你長得這麽高大,武器還這麽沉重,難道接不下朕的一招?這麽沒有自信,又讓朕如何相信你有本事保護朕的安全?”端起還有餘香的酒杯,喝了一杯,趙世龍臉色漲紅,漸漸醉了,突然一拍桌子,瞪了麵前發抖的衛兵,罵道。


    聽到皇帝的責罵,持劍衛兵更是恐懼,想到過去十年被趙世龍打殘送出去的其他衛兵,抓住巨劍的雙手都沒了力道,砰地一聲響,讓劍掉在地上,濺起一地塵土,手忙腳亂的再拾起,狼狽的樣子讓皇帝氣的大笑。


    緊緊握住手中巨劍,想起不久之後,可能自己也會成為那些殘廢衛兵中的一員,持劍衛兵越想越氣,心中湧起強烈的不甘,雙手巨劍平舉起來,指向趙世龍退後兩步,終於擺出戰鬥姿勢。


    “現在的狀態還差不多。”


    望著已經做好準備的對手,滿意的點了點頭,把空了的酒杯隨意放在桌上,趙世龍站起身來,搖了搖手臂,來到一根一人合抱,雕龍附鳳的頂梁柱麵前,冷笑一聲,抱住柱子輕輕一扯,轟的一聲響,竟然瞬間把頂梁柱移出,橫在麵前,當作武器,勢大力沉的砸向巨劍。


    黑色巨劍與普通武器相比,已經大的誇張,給人巨大的壓迫力,但與趙世龍現在手中長度至少五米的實心頂梁柱比,卻顯得微不足道,就像是兒童玩耍的玩具小劍。


    哪怕早已知道趙世龍的武器是這誇張的巨物,相隔多年,再一次親眼所見,無論是遠處觀戰的衛兵還是正麵不得不迎戰的可憐持劍衛兵,都還是身不由己的倒吸冷氣,渾身止不住的顫栗,難以相信世上竟然有人能夠擁有如此可怕的怪力。


    “老張完了。陛下的實力好像又進步了。記得上一次他用柱子戰鬥的時候,揮舞起來還沒這麽輕鬆。”


    “是啊。那柱子在陛下手裏感覺就和沒有份量的羽毛一樣,太可怕了。天下還有誰是陛下的對手?今年的武狀元和陛下比,都差遠了!”


    “轟!”


    在一道空氣爆炸的巨響回蕩聲起來的時候,戰鬥開始了。


    嘴角一挑,突然露出一道猙獰的笑容,趙世龍猛地踏前一步,急不可耐的搶先發起進攻,雙手抱住頂梁柱,向持劍衛兵橫掃過去,這一掃似是把空間都拍碎了,傳出一道恐怖的破空之音。


    吞了吞口水,一滴黃豆大的冷汗順著鼻翼流淌下來,持劍衛兵緊張的死死盯住來勢凶猛的攻擊,迅速後退兩步,試著拉開距離避讓,卻突然發現柱子太長,退後根本來不及,才退出一步,雙足不得不緊急在地點一踩,身子騰空而起,腳底貼著柱子閃避。


    這一次避讓相當精彩,讓遠處觀戰的衛兵都一個個雙眼明亮起來,心中產生一絲罕見的期待,但並不完美。


    趙世龍揮舞的柱子太大,帶起的風壓過強,持劍之人避開了被柱子正麵砸中的危險,卻無法消除風壓帶來的影響,剛剛落地,登時身不由己失去平衡,砰地一聲響,一個踉蹌,跌倒在地。


    “接招吧。不要讓朕失望!”望著摔倒的對手,龍鳳一般英俊的麵龐上突然浮現出一道殘忍的冷笑,趙世龍眼中寒光流轉,雙手抱著柱子高高舉起,改掃為拍,狠狠朝著目標砸了過去。


    望著柱子如山一般的壓蓋下來,持劍衛兵嚇得渾身冷汗直冒,背後的衣服都濕了一片,翻身想要避開,卻恐懼的發現一股強大的風壓無形的逼迫下來,如一隻看不見的巨手將身體牢牢按住,根本動彈不得,絕望之下,隻好硬著頭皮,雙手巨劍迎麵豎劈出去,強行抵擋。


    “砰!”


    隨著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傳開,粗大的頂梁柱與細小的巨劍激烈的碰撞在一起,引起一陣狂風與波動,整個長春宮的地麵與牆壁都劇烈的震動起來,龍椅搖動,火把上的火焰如風中的亂發一樣淩亂飛舞,酒杯與餐具一件件從桌上掉落,發出此起彼伏的脆響。


    緊接著,長春宮內漸漸恢複安靜。


    抱著柱子的趙世龍毫發無傷,失望的搖了搖頭,把頂梁柱放回原來位置,坐回桌前,繼續自斟自飲,一臉醉態,如一頭喝醉的猛虎,顯得滑稽可愛,流露出的氣質,卻讓場中的衛兵更加恐懼,一時之間,連大氣也不敢出。


    而被迫接招的持劍衛兵已經昏死過去,巨劍隻剩下刀柄,刀刃不知何時斷裂開來,壓在頭頂,下麵的整張麵部都是鮮血,雖然還有一條命,但想要再當衛兵,恐怕不再可能,當被兩個關係熟絡的衛兵抬出去的時候,褲子都全部濕透,散發出一陣刺鼻的惡臭。


    “奇怪。那人好像受傷,還傷的不輕。難道有什麽其他人也潛入皇宮發生了戰鬥?”兩腳一點,從對麵一座宮殿安全的來到附近,薑秀正準備繼續潛行,注意到這與整個皇宮之中其他衛兵都格格不入的三人組,摸著下巴,疑惑的嘀咕,道。


    “可他們是從那座宮殿裏出來的。真要有別人潛入,不可能不驚動外麵的衛兵。剛才我沒聽有什麽人報告刺客。難道是士兵與士兵之間的內部鬥毆?”


    搖了搖頭,少年瞬間否定了最初的判斷,將目光落向三人組背後的長春宮。


    “他怎麽了?”收回目光,身影迅速遠去,保持穩定在一處又一處安全的陰暗角落穿梭,好奇的跟隨三人組一段路程,來到一處偏殿,發現抬著傷員的兩人居然從裏麵取出傷藥的同時,還將一大把銀票塞進傷員的衣服裏,薑秀沉吟片刻,主動現身,走了過去,問道。


    這一句突然從陰影中冒出來的話,讓三人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心情登時再次緊張起來,唰的一下,轉過頭來,警惕的死死盯住背後,隻見兩人都紛紛拔出背後的長矛,護在麵前,鋒利的槍頭指向薑秀,目光如好戰的餓狼一樣可怕。


    然而,當這種目光停留在薑秀臉上片刻,三人眼中的警惕與緊張漸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疑惑與驚訝。


    “武狀元大人。你怎麽回來了?你不是已經啟程去邊境上任了嗎?”麵麵相覷一番,三人異口同聲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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