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微微上挑,薑秀對吳倩的幫助大感意外,肯定的點頭一笑,道:“做的不錯。那接下來拜托你了。若是你扔的石頭在我意料之中,我可不會讓你再繼續幫忙哦。”


    望著少年再一次迅捷的兔起鵲落,在小院裏麵揮舞劍影的矯健身姿,一道滿足的笑容在臉上綻放開來,吳倩抿著嘴,微微點頭,靈動的雙眼登時專注的盯住薑秀掃來掃去,尋找下一次出手偷襲的機會。


    陽光灑落,清風蕩漾,隻見劍影如雪一般密密麻麻,到處都是,一塊塊石頭在裏麵飛來竄去,上下躍動,似是頑皮的孩童一般,好不熱鬧,少年與少女默契配合的身影逐漸交疊在一起,如金童玉女一般和諧,美妙,讓門外剛剛做工歸來的吳大海都忍不住暗暗點頭。


    ……


    趙府。


    此時,後院中,也有一道人影正在迅速揮舞兵器,苦練武功,為接下來即將開始的武狀元考試做準備,氣氛卻截然不同。


    一把寶刀在手中舞的煞氣濃鬱,趙文澤明明隻是憑空劈砍,突刺,卻似是在真正殺人一樣,全身充滿不滿的怨氣,讓遠處的下人們一個個惶恐不安,微微發抖,一時之間,誰也不敢靠近。


    直到一套刀法施展完畢,砰地一聲響,寶刀直直插入堅硬的青磚之中,劇烈晃動起來,發出似是蠻牛一樣憤怒的叫聲,端著各種吃食,毛巾,或是衣服的下人們這才一個個緊張的靠近,心情忐忑的幫助趙文澤更換衣服,擦洗身體,喂服一些新鮮的水果補充營養。


    這些下人已經動作足夠貼心小心,一名隻有十二歲左右的女童卻還是失了手,不小心在幫忙擦鼻子的時候,重了一點。


    “啪!”


    感覺到從鼻子上傳來的刺痛,趙文澤登時想起這道傷口的來曆,記起薑秀當時囂張的模樣,氣得無處發泄,抬手就是一巴掌,抽的女童在原地轉了三圈,倒在地上,嘴角流血不止,小臉都變成了青色。


    眼看著屋主還要抬腳去踩踏女童,周圍的其他下人都嚇得一個個敢怒不敢言,默默停住手腳,立在原地,似是凍僵一樣,選擇冷漠的當個看客。


    因為,這是最明哲保身的方法。


    誰也不能保證,現在替倒黴的小丫頭說話,就能消除主人的火氣,反而可能引來禍水,讓自己成為倒黴蛋。


    望見和腦袋一樣大的腳底如山一般踩踏下來,可憐的女童嚇得眼前一抹黑,低著頭,流著眼淚和鼻涕誠懇道歉:“對不起。老爺。小梅知道錯了。饒了我吧。”


    趙文澤的父親半個月剛剛去世,現在這個家裏,唯一的話事人就是隻有25歲的趙文澤。


    他從小就以與皇帝趙世龍有遠親關係為榮,在京城招搖過市,欺男霸女,這一回上街,尊貴的身份卻半點用沒有,反而遭到不知哪裏冒出來的愣頭青薑秀的欺負,還在鼻子上留下一道恥辱的疤痕,一股怒火早已積壓過多,現在終於得到宣泄機會,哪會收手?


    但就在這時,一道熟悉的管家聲音響了起來,終於讓這位差點要起殺心的小霸王趙文澤改變了主意。


    “少爺!”


    管家人還沒到,聲音已經遠遠傳了過來,透出一股難掩的興奮,這位管家是從小服侍趙文澤的,與別人不同,早已習慣少爺的稱呼,趙文澤聽了倒也並不生氣。


    “什麽事?”充滿怒火的目光中閃過一絲驚喜,趙文澤似是感覺到一絲喜訊,突然收起快要踩踏到女童頭上的腳,走向門口,迫不及待的問道。


    “少爺!好消息啊!我剛剛去武狀元報名現場見到那小子了!”進了門,一注意到家主親自來接,管家登時受寵若驚,恭恭敬敬行了一禮,解釋道。


    “哪個小子?難道是……”


    望著趙文澤手指點了點鼻子的動作,管家心領神會,重重點頭,道:“沒錯。少爺。就是那小子。他叫薑秀,也參加了武狀元考試。”


    此話一出,剛剛院子裏還彌漫的嚴肅與壓抑氣氛登時一掃而空,趙文澤呆了一呆,仰天大笑,對周圍的下人揮了揮手,讓他們全部離開,然後,拉著管家的手,走到大廳,興奮的詳細詢問其中的細節,興致比平日裏打探哪一家的漂亮姑娘都要大。


    “你沒看錯?那小混蛋真的也要參加武狀元考試?”


    “對的。少爺,我親眼看到他簽的字,我敢以自己的性命擔保。”


    “好!”重重一拍桌案,震得四條桌腿都差點裂開,目光掃過院子裏的那把寶刀,趙文澤練刀的興致突然如火山噴發一般湧了上來,唰的一下,衝出大廳,拔出寶刀,對著兩步外一棵剛剛長成的柳樹就是一刀。


    “啪!”


    寒光一閃,隻見寶刀如切瓜砍菜一般輕易就把柳樹樹幹劈斷,刀口平滑完整,望著隻剩下半截的光禿禿樹幹,趙文澤隱約間似是瞧見薑秀腦袋被一刀劈飛,隻剩下一具可憐屍體一樣激動,冷笑一聲,道:“小混蛋!等著吧。武狀元考試的時候,讓你知道我的厲害!”


    “少爺!你武功如此之高,拿武狀元都沒問題,更不要說殺那小子。但凡是總會有意外,帶上這個吧。保險一點。”望著趙文澤充滿自信的神情,報信的管家肯定的點了點頭,對他的武功毫無懷疑,跟著來到院子,從懷裏取出一套袖箭的裝備,道。


    “哼!你要我用這種東西?是覺得我會得意忘形,還是你覺得我武功好是在騙我?拿下武狀元考試隻要這把刀就足夠。我不需要什麽偷襲別人的玩意!”自信的笑容漸漸收斂,目光落向袖箭裝備,趙文澤眉頭一皺,流露出一絲不滿,拒絕道。


    “少爺!這袖箭不是為了防範那個鄉巴佬的。而是其他人。別忘了。武狀元考試碰到的對手我們都不清楚他們的武功,萬一有什麽人擅長偷襲之類的武功呢?這樣的話,那些人到時候偷襲咱們,咱們卻沒應對手段,豈不是很被動?我這是為少爺你節省體力啊!”


    管家不依不饒,湊近一步,繼續苦口婆心的勸說。


    望著管家真誠操心的神情,趙文澤漸漸冷靜下來,目光在袖箭上掃了兩眼,點了點頭,道:“也是。武狀元考試報名人數太多,對手必然也多。多場比試下來,我的體力也難免消耗巨大。有這玩意,至少以偷襲的方式擊殺幾名對手,比直接硬拚武功更省體力。”


    “對嘛。少爺,你就戴上吧。這樣萬無一失。”摸了摸寸許長的胡須,管家笑著把袖箭放進趙文澤手裏,進一步勸道。


    然而,最後時刻,趙文澤卻搖了搖頭,又拒絕了,道:“不。就算戴上這東西可以偷襲別人,或者防止別人偷襲,也節省不了多少體力。意義不大。”


    望著管家黯淡下來的目光,以及嘴角難掩的失望之色,趙文澤眼中寒光流轉,冷笑一聲,突然話鋒一轉,道:“真要戴,隻是普通的袖箭哪夠?趁著考試開始前的最後這幾天,你去城裏找最好的藥劑師,幫我調試點劇毒塗在上麵。”


    “我要那種隻要擦破皮膚就能迅速毒發身亡的劇毒。隻有塗上了這樣的毒藥,袖箭才有意義嘛。”


    管家恍然大悟,佩服的五體投地,對趙文澤豎起了大拇指。


    兩人相視一笑,目光一個比一個陰毒,笑聲一時之間,回蕩不息,一陣寒風吹來,主仆的聲音扭曲的似是鬼怪的桀桀叫聲一樣滲人,讓人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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