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在乎你的家人和夏政嶼?”虺不敢相信,他明明看到了那些很美好的畫麵,她怎麽什麽都不在意?


    “我看你挺在乎的,隻要你代替我,你就一定放不下我的父母和家人,你很期盼這種感情,所以不會放過這個機會,但,你擁有了我的記憶,就能成為我嗎?嗯?”


    南朝顏一字一句刨開他的心髒,虺氣的牙齒都快咬碎了。


    “你活了幾萬年了吧?生命這麽長讓你快樂了嗎?這麽長的時間裏,你就專門等到現在來完成你的‘宏偉大業’?嗯?”


    虺沒了氣焰,頹廢地倒下,仰望星河。


    南朝顏從空間拿出紙筆,憑著他的記憶,把他父母的臉畫了出來。


    ‘這長條,還真是單純脆弱,活了上萬年還是被幾句話傷到了,語言這麽傷人,不是嗎?’


    “給。”南朝顏把筆收進空間,給了他兩張紙。


    父親的那張隻有眼睛是清楚的,其他五官很是模糊。


    “安全區有人可以通過小部分畫出全貌,合作嗎?”


    虺強忍淚水,指尖觸碰到紙張時,紙張瞬間被燃燒殆盡,他無措地看著自己的手,眸子委屈地像個孩子。


    “沒關係,空間裏還有別的材料,如果可以,我們能回安全區,那裏能讓你再次見到你的父母,我幫你一起記住你父母的臉,不會讓你忘記的。”


    南朝顏拍了拍他肩膀上的凸出來的軟骨。


    “我不知道,我為什麽還活著,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我還能出現在這個世界,天道沉睡,猼被困住,鳳已經瘋了,我們活著的就隻剩下這些殘肢?你問我想要什麽?我也不知道,我睡了很久,久到連父母的樣貌都要忘記了。”


    “我的壽命不長,但爭取讓你自由,每個人的未來都可以被想象,或許你以後可以再次擁有自己的身體,或許這個世界再次回到了那個和平的時候,我向往自由,希望我的國家能回到那個強大的時候。


    我希望你幫我,下一站就要去見鳳了,我沒有底氣,你們的力量實在太強大了,強大到人類根本承受不了。”


    “好,但再幫我畫一下我的父母。”


    “嗯。”


    達成協議後,兩人相視等待對方的動作。


    虺擠眉弄眼示意她可以離開了。


    南朝顏無助地側著頭,“怎麽了?”


    “……什麽怎麽了?不是已經談攏了嗎?出去啊!”


    南朝顏撓撓頭,討好一笑,“嗬,那個,就是吧,可能,問題是,我不知道怎麽出去!”


    虺的笑容瞬間凝固,快速變臉,“什麽!你出不去,你還敢跟我談條件?”


    他拳頭攥緊,強扯出一個笑臉,聲音從牙縫裏擠出來,“你的膽子還真大啊!什麽都沒有,就把我安撫好了!”


    “嗯?你?說什麽?”南朝顏不明所以,剛剛他說了啥?


    “沒什麽,滾!”虺氣急敗壞,一腳把她踹了出去。


    南朝顏猛地睜眼,摸了摸自己的身體,長舒一口氣,“還好,還好,一點事情都沒有!”


    躺的地方梆硬,南朝顏仰頭就看到了夏政嶼的睡顏,“抱歉,又讓你擔心了。”


    南朝顏小心地把自己從他懷裏出來,趴在床的一邊,靜靜地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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