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電話後,江無魚將中午拍到的一段視頻,和視頻中女人的個人信息發了過來。


    劉泰山點開視頻反複看了幾遍,視頻的清晰度足以看得清女人的相貌。女人看起來三十歲上下,在跟林象的會麵期間,女人始終眉頭緊皺,神情不悅。


    兩人在一家餐廳裏,前前後後差不多待了近一個小時,女子從最開始的愁眉不展,到最後兩人分別時,她表情變得平靜。


    翻看了幾遍視頻之後,劉泰山一捋額前的頭發,覺得女人麵目給他一種熟悉之感,就好像是在哪兒見過,可具體在哪兒見過,他卻怎麽也想不起來了。


    劉泰山點開女人的個人信息看了一遍,在江無魚搜集的資料裏,包括女人的名字住址之類的都有,他也不知道,江無魚是通過什麽特殊手段,獲取的這些信息,不過既然江無魚是時空調查局的人,有一些常人不及的神通,也是可以理解的。


    女人名叫孫玲,並非北元人,從江無魚搜集到的信息看,已經嫁了人,在北元做餐飲生意,另外她有一個同樣在北元的哥哥,兩人平常交集不多。


    女人的人際關係比較簡單,也沒什麽朋友經營的餐館,生意不好也不壞。


    劉泰山看完了女人的個人信息後,就有些狐疑。


    林象是個地道的北方人,她跟這個叫孫玲的女人,究竟是怎麽認識的?


    兩人見麵期間,女人情緒低落,應該是吃飯期間,林象跟女人說了些什麽,打消了女人的疑慮,所以女人離開時,才顯得如釋重負。


    這件事顯然是有些反常,在近半個月的調查中,跟林象走得近的幾人(其中既有他的同事,也有他以前的同學),劉泰山都了解過,他可以確定,這個女人,之前從未出現過。


    為了盯住林象,汪淘應聘上了廠裏的搬運工,據他說,廠裏有專門的食堂,而且中午不準員工外出。


    說明林象是專程請假離開了食品廠,跟女人見了麵。


    不難想到,應該是女人跟林象提出的見麵要求,而且事先沒有商量過,如果商量過,女人也不會選在林象工作時間,提出跟他會麵。


    他很想知道,女人為什麽要見林象,另外,他跟林象究竟有什麽關係呢?


    一個個疑問浮上了劉泰山心頭,他覺得腦袋裏亂糟糟的,之前他跟陶光明交易的事情還沒調查清楚,如今又冒出來一個來路不明的女人,似乎跟林象關係匪淺,一時間讓劉泰山頭疼不已。


    就在他糾結之時,電話忽然響了,拿起來一看,是江無魚打過來的。


    “劉同學,我剛給你發去的視頻,還有那個叫孫玲的女人的信息,你看了沒有?”


    “我看過了。”


    “有什麽發現沒?”


    劉泰山有些不耐煩地提醒道:


    “你那邊有點兒吵,你在哪兒?”


    江無魚隻得從人聲嘈雜的酒吧裏出來,道:


    “我這一天盯梢,眼神都僵直了,出來放鬆一下,喝點兒小酒。對了,咱還是說正事兒,你有什麽發現?”


    “我先問你,你搜集的信息可靠嗎?”


    “當然啊,我們時空調查局有一套專屬於我們內部的係統,隻要是個人,都能在係統裏查得到。”


    “我靠,你那是生死簿嗎?”劉泰山驀地一笑,說了句俏皮話。


    “你要這麽說,我們的確是有一本生死簿,不過,我們可不是生死簿的掌控者,而是記錄者,就是說,在這個時空當中,但凡是活人,他的信息,都能在我們內部係統裏查得到。”


    說著,江無魚得意一笑:


    “現在你知道,為什麽孫隊長,要派我們兩個來協助你了吧?你放心,我們的手段多著呢,你隻需做好你的事就行。”


    劉泰山略微點頭:


    “那我就放心了,今天跟林象會麵的女人,相當可疑,盯緊點兒,要是那個叫孫玲的女人跟林象再見麵,立刻通知我。”


    “哦——,我說小劉同學,你說,今天這個孫玲,會不會跟那天跟林象交易的那個陶光明有關係?”


    經江無魚提醒,劉泰山倒吸一口氣,心想著,林象跟她,已經是風馬牛不相及,她跟陶光明,那就更是八竿子打不著了,能有什麽關係呢?


    劉泰山內心煩亂,定了定神:


    “不好說,等著看情況吧,我覺得,無論是林象跟陶光明,還是林象跟那個女人,都會有後續的接洽,他們各自之間的關係,總有一天會被我們弄清楚,隻是要特別注意一點,就是不能暴露了,一旦你倆還有耿波,你們任何人當中的一個,無論是誰暴露了行蹤,被林象察覺,那就全完了。”劉泰山叮囑道。


    “放心,不會,我跟老汪我們倆,是調查局最出色的調查員,我給你打包票,一定不會暴露行蹤,至於那個耿波,就不說了,我總覺得他不夠可靠。”


    劉泰山為了調查未來客,專程回了一趟他原本的時空,在網上看到的關於未來客的信息,幾乎都是耿波當年提供的。


    可見,他從未暴露過自己。


    “放心吧,他是個專業的記者,這點兒事兒還不知辦砸了。”劉泰山道。


    “哦,那行,既然你這麽相信他,那我也不說他什麽了,總之,一有進展,一有發現,我會立刻聯係你,可你,能不能隨身把手機帶著,費勁巴拉地聯係不上你,真是讓人很心急啊!”


    “不是我不想帶,是我不能帶啊,大哥,你是什麽時代的人?”劉泰山苦笑道。


    “呃——兩千多年以後,我可是第一批時空探員。”


    “你那個時代,去學校能帶手機嗎?”


    “可以啊,別說手機了,你就帶座影院,到學校跟同學老師看電影都沒事兒,不是,你們這,現在的學校規矩這麽多嗎?”


    劉泰山一翻白眼,有氣無力道:


    “不一直這樣嗎?!”劉泰山歎了一口氣。“我以前被學校退過學,現在心裏留下了陰影,在學校裏不管做什麽,都是謹小慎微的,我這好不容易穿越到了當年,你可別讓我再被學校勒令退學啊!我可不想再留一次遺憾!”劉泰山說話依舊是有氣無力。


    “嗨,多大點兒事兒,行吧,既然你不方便,那我發現了情況,等你放學晚上這會兒跟你匯報,可以了吧?”江無魚道。


    “哦,那倒是可以。”


    江無魚回頭看了一眼之前搭訕的那名穿著性感女子,此時已等他等得沒了耐心,頻頻向他看來,似乎有要告辭的意思。


    江無魚便跟劉泰山打了一聲招呼,掛了電話,繼續跟女子談天說地,花前月下去了。


    江無魚毫無征兆地掛了電話,劉泰山聽著手機裏傳來的嘟嘟聲,驀地一笑。


    江無魚果然是個風流之人,他從兩千多年後穿越而來,在他眼裏,這個時代的人,其實都是古人。


    假若自己也穿越回兩千多年前,那應該是秦漢時代,他會看到,壯誌滿懷的秦始皇嬴政,指揮著他的千軍萬馬,一舉踏平中原六國,一統天下;他會看到,力能舉鼎的西楚霸王,率領著他的江東子弟,巨鹿破章邯,鹹陽燒秦宮,秦代六世君主所積之心血,終毀於一旦;他會看到,文景之治下,倉廩的充實和田地的富庶,他會聽到,失我祁連山,使我六畜不蕃息,失我焉支山,使我婦女無顏色的草原悲鳴,他將親眼見證那少年英雄封狼居胥,飲馬瀚海的雄壯……


    時間是一條長河,在這條奔騰不息的河流衝刷之下,往事已變得黯淡無光,甚至有些已然被人們所遺忘。


    可假若有一條能回溯時間的小船,駕駛著小船回到過去,會驚訝地發現,在相應的時間點,那些暗淡的往事,依舊鮮活得如當年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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