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出租屋,門口堆著大包小包,劉泰山拉開一個包一看,是自己的衣服,正在收拾東西的郭琪見他回來了,就笑道:


    “你的東西,我也幫你整理好了,都塞進了包裏,到時候直接搬走就行。”


    說著,郭琪站起身來,往屋子四周一打量:


    “這麽一整理,看起來是寬敞了不少,不過,在這裏也待不了幾天了。”說著,她回過神來,問:“你這是去幹嘛了?看著好像很累的樣子。”


    “有嗎?”說著,劉泰山便坐了下來。


    “有啊。”說著,郭琪走向了他,盯著劉泰山看了好一會兒,有模有樣地道:


    “你這臉色可不怎麽好,印堂發黑,可不是什麽好兆頭。”


    “切,你什麽時候還學會給人看相了?真是的。這屋子裏的東西,你都整理完了?我看門口那堆放著好幾個包裹。”


    “是啊,你的我也幫你整理了,不用謝我,我就是這麽助人為樂,當然了,我可不白幫你整理,到時候,搬家的事兒,就交給你了。我可幫不了你,免得被舟行者發現端倪。”


    劉泰山不動聲色,郭琪見他依舊是一副沉靜的模樣,便打趣道:


    “怎麽?遇到了什麽讓你不開心的事兒了?”


    “你記不記得,咱們之前去過的那片荒草地?草地裏還有小房子,隔一段距離一座,看起來很規整,今天從那小房子裏,跑出來了幾個機器人,真是有點兒嚇人,也不知道那是什麽地方。”


    郭琪關上了桌子的抽屜,站起身來,望了劉泰山一眼,坐到了劉泰山旁邊,問他:


    “你去那兒幹什麽?”


    劉泰山半躺下來,伸了伸懶腰,道:


    “牌照不是下來了嗎?我去把牌照換了,順帶把車給開到了那出租樓下的一個地下室,當時踹了幾腳那扇門,結果小房子裏就有報警聲響了起來,後來每間小房子裏都有一個機器人。”


    “你跟誰呀?不是,你踹門幹什麽?閑得慌嗎?”


    “那倒沒有,不是我踹的。我跟我一個同事一塊兒過去的,是她好奇屋子裏都有什麽,就踹了幾腳房門,結果驚動了裏麵的機器人。”


    郭琪冥思一會兒,笑道:


    “那應該是儲能室,裏麵有收集能量的裝置,並且有管道連接,會把收集到的能量輸送到需要的地方去,那些機器人,估計是曠野上,負責看守儲能裝置的。你算是運氣好,估計,那會兒儲能室的管理人員,已經在趕來的路上了。”郭琪道。


    “什麽儲能室?”


    “這你都不知道?就是收集地熱能的裝置啊,前兩年新聞裏有報道。”


    “你怎麽知道這些?”劉泰山問。


    “我前幾年看過類似的新聞,建儲能室的地方,一般要經過儀器的勘探,收集的過程也很麻煩,至於怎麽收集,我就不清楚了。”


    劉泰山一想,喬心語果然是莽撞,不清楚情況,就亂踹門,幸好跑得快,不然又要闖出禍來。


    “你把車給開回來了?”郭琪問。


    “是啊,已經換了牌照,開到地下室裏了。”


    郭琪笑而不語,望著劉泰山:


    “是不是又跟那個什麽心語?”


    劉泰山表情有些不自然,眼神一陣躲閃:


    “是,怎麽了?是她非要跟我一起過去的,說沒事做,去散散心。”


    “是這樣?”郭琪道。


    “就是這樣,那不然呢?”


    郭琪拿起桌上的水果,咬了一口,淡然道:


    “我說過了,她一定是對你有意思,不然幹嘛要纏著你,又是約你出去吃飯,又是陪你去裝牌照,真是無時無刻不想著在你跟前,她對你的情誼啊,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隻是你,簡直就是榆木疙瘩,一點兒都不通曉情理,還裝作若無其事,我真是佩服你的定力,劉泰山!”


    聽著郭琪冷言冷語,劉泰山也不在意。


    “我說你有完沒完了?我已經說過了,我們之間就是普通的同事關係,她是外地人,來北元這邊,除了工作上同事以外,又沒結交什麽朋友,那當然就跟同事走的近一點嘛,這很好理解呀,搞不懂你為什麽總是酸溜溜的,就不能好好說話了?”


    郭琪不言語了,跟劉泰山一樣半躺在沙發上,望了一眼他,笑道:


    “反正,你的事情我是管不著,你以後後悔了可別怪我沒提醒啊,你要是有意向的話,就跟人家明說了,別躲躲藏藏,搞什麽暗戀,都多大人了,說出去多丟人啊!”


    劉泰山無話可說,一陣無奈地笑聲過後:


    “那我謝謝你的提醒,你多好一個人,還知道好心提醒我,不過,你有沒有想過,我要是跟她走到了一起,那你是不是就得遠離我了?”


    “為什麽?”郭琪問。


    “得避嫌呀,你說你,一個女的,跟我走的這麽近,同室而居,這種情況,不管哪個女的,就不論她多麽的中意我,見了都得躲得遠遠的,你說是不是?”


    郭琪嗬嗬一笑:


    “那我?到時候走不就可以了?我難不成會一直纏著你啊?你想得美,等我了解了三笙社,加入了他們之後,我自然就會離開,咱倆在一個屋簷下,也是我逼不得已才出此下策,當然也是我的權宜之計,這點我想你也一清二楚,你要是真喜歡那個什麽心語的,你大可以去追求,我盡量不會妨礙你們,耽誤了你的終身大事,那我不成你的罪人了?”


    劉泰山手覆在額頭上,左思右想,始終無法理解郭琪的腦回路。


    “那你現在可以說了吧?對那個心語是不是有意呢?”郭琪道。


    劉泰山無奈一笑:


    “人家姓喬,叫喬心語。我有意無意,跟你也沒關係,你別總想著套我的話。”


    郭琪有些錯愕,望了劉泰山一眼,見他麵色沉著,就知道,他的內心應該也是很煎熬,至於為什麽煎熬,她就不清楚了。


    劉泰山隨之看了一眼郭琪,她看起來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視線望向窗戶邊,似乎在思索著什麽。


    “你別光說我,我很想知道,你有沒有中意的人?”


    “有啊,遠在天邊,近在眼前。”說著,郭琪就回過頭來。


    劉泰山也沒想到,這個女子會這麽坦率。


    “你是說我?”劉泰山哭笑不得。


    “對啊,就是你,但是,你估計對我沒意思,所以,我就不費那個心了。”


    “那可不一定哦,我又沒說過對你沒感覺。”


    “那你的意思是,咱倆可以試一試?”


    劉泰山支支吾吾了半天:


    “可以倒也可以,不過——唉,還是算了。”


    “怎麽能算了?”


    “你肯定是開玩笑的,你在捉弄我,對不對?”劉泰山笑道。


    郭琪見狀,也笑了起來:


    “這你都看得出來?”


    “那當然了,我可是火眼金睛!”說著,劉泰山兩指伸向前方,好像在說,你的心思,我早已看透。“我說正經的,你曾經就沒有中意的人?”


    郭琪歪著腦袋,撇了撇嘴,回憶了好一陣子,這才道:


    “有啊,不過是很久以前了,我談過兩個男友,一個斯斯文文,戴個眼鏡,不過吧,他那斯文也是裝出來的,因為在床上的時候,他那變態花招多了去了,我就跟他有那麽一次的同床,之後就分了,還有一個,比我小那麽兩歲,不太成熟,每天都要我哄著,受不了,也散了,總共吧,也就那麽兩個。”


    劉泰山發出了一連串咯咯的,類似雞叫的聲音。


    “你笑什麽?”郭琪正色問。


    “不是,你怎麽能,那麽一本正經地把這些講出來呢?我就奇了怪了,你對你的那兩個前男友,就沒一點兒留念啊什麽的?”


    “什麽留念?一個無恥,一個幼稚,我犯得著留念他們?”說著,郭琪咬了一口手裏摩挲了許久的水果。“對了,你那個前妻,是個怎麽樣的人?也說說看啊,讓我了解了解你,說不定,我會對你愛的不能自拔哦?!”


    劉泰山一咬後槽牙,笑道:


    “她呀,還好吧,是個比較規矩的女孩兒,不過,她好像並不喜歡我,隻是想跟我湊合,連我們的孩子,她都不想要。而且還強製跟我解除了婚姻關係,你說說看,她是不是很不講道理?”


    郭琪點了點頭:


    “聽你這麽一說,好像還真是,現在吧,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有你前妻那種心狠手辣的,也有我這種交了兩個男友,也沒找到一個讓我覺得值得托付的。”


    “不,你別把自己跟她拉在一起比,你比她好過百倍千倍,她不配跟你比。”


    郭琪樂了,笑問:


    “怎麽講?”


    “你要是她那樣的人,那我立刻會把你押送給舟行者組織,去請個賞什麽的。”


    郭琪瞪大了眼睛,這句話可是拿住了她的七寸,使她立刻就害怕了起來:


    “你可別激動,就當我之前什麽都沒說。”


    劉泰山淡然一笑,悠然道:


    “主要的是,你不是她,因此,我也不會那麽去做。”


    郭琪驀地一笑,起身來,走到了屋角,櫥櫃上的炊具,被郭琪整理得井井有條,不過,她伸著腦袋往下一瞥,好像看到了櫥櫃跟牆體的縫隙間卡著什麽東西,就問劉泰山:


    “你這櫃子後邊好像掉了東西了。”


    劉泰山哦了一聲,郭琪並不言語,將櫥櫃上的炊具搬下來,兩隻手抓在櫥櫃兩側,使出了洪荒之力,輕咦了一聲,就把那足有七八十斤重的櫥櫃搬動起來,挪到了一邊。


    劉泰山見此,睜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以郭琪的體格,不應該啊,她這是?跟自己慪氣?也不應該啊,自己又沒得罪她什麽。


    “咦,好像有個晾衣架,我說你也太不小心了吧?”郭琪道。


    劉泰山愣在那兒,也不答話,勾起嘴角,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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