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痛欲裂,溫婉緩了緩才打起精神,她眨了眨眼睛,視野裏還是一片黑暗。


    “天黑了?怎麽不點燈?”溫婉問。


    沈禦先是沉默,許久之後才清嗓子說:“小婉,天沒黑,是你的眼睛被煙熏壞了,要過幾天才能恢複。”


    幾天?


    怕是永遠都恢複不了吧。


    這不過是一種很委婉的說法而已。


    以前做社畜的時候,遇到部門之間的協調問題,她沒少用這種話術。


    她是沒想到,一覺醒來天雖然沒塌,可她卻瞎了。


    從此,她就是殘疾人士了?


    果然計劃趕不上變化,說不難過是不可能的。


    溫婉鼻頭有些發酸,隻能不斷的安慰自己,好歹命保住了,沒有眼睛,不是還有手腳,還有耳朵麽?


    這麽想著,溫婉抿著唇問:“除了眼睛傷了以外,我身上其他地方還好嗎?手腳還完整嗎?臉上留疤了嗎?哦,對了,我沒有癱瘓吧?”


    沈禦沉聲回答:“這些都正常。”


    “哦。”溫婉一臉唏噓的按著胸口,“那還算不幸中的萬幸。”


    沈禦本來已經準備好很多安慰的她的說辭,可和她一番對答之後,他發現準備好的說辭,居然全被她提前說完了。


    沈禦:“……”


    就沒見過這種沒心沒肺的女人!


    他氣得想笑,卻又憐惜得心疼。


    “你不用故作堅強,有我在呢,我會想辦法讓你的眼睛恢複,我也會一直照顧你。”


    “恩。”溫婉是相信他的人品的,“那……謝謝你?”


    沈禦無奈,“這個時候,你還怪有禮貌的?”


    溫婉嘴角扯了扯,反問道:“都已經這樣了,我除了接受還能怎麽樣?如果哭鬧可以解決問題,我當然也願意哭一哭,鬧一鬧的。”


    沈禦點頭,“倒也是。不過……”


    他頓了頓,道:“你也不用說謝謝,畢竟你在山洞裏說,要做我的相好,我照顧我相好,也是天經地義的。”


    “相好?”溫婉鼓著腮幫子,“你可別碰瓷,我什麽時候說過這話?”


    沈禦聞言,眉頭一皺,“你不記得了?”


    溫婉搖搖頭,隨即又急切的問:“對了,溫恩呢?還有你的兄弟們呢?大家都平安嗎?我們是怎麽逃出來的?”


    她的記憶還停留在那個充滿濃煙的黑漆漆的通道裏,之後發生的事,她朦朦朧朧的記不真切。


    沈禦聞言,麵色凝重的問:“你真的一點兒都想不起來了?”


    “我騙你做什麽。”溫婉嘀咕道。


    沈禦聞言,心情複雜的摸了摸她的頭。


    “記不得就算了,忘了也好。”


    他緩緩開始講訴。


    “雪山穀的地勢險要,我的人跟隨阿卓信到達山穀後,便分出一半的人上山,占據了製高點。”


    “剩下的人繞道山穀後方,等我們大部隊到了,再伺機而動。”


    這樣安排合情合理,溫婉是很讚同,“我當時在牢裏就猜到你有所準備,沒想到果然是從山上下手。”


    “那隻是後招。”沈禦繼續說:“我在山洞裏不斷摸索,還真讓我發現了蛛絲馬跡。這個山洞裏沒有古墓,卻有另外的東西。”


    溫婉:“什麽東西?”


    沈禦意味深長的看向她,“起初我以為是一個地下城,因為那些的確是地下建築,但卻不是古墓。但……是你告訴我的答案。”


    “我?”溫婉一臉茫然。


    沈禦見她反應不像說謊,心情立刻沉到穀底。


    她果然什麽都不記得了。


    沈禦:“你說地底下的,是應該是一個道觀。以往的古墓都建造在寺廟下方,為的是鎮壓逝者陰魂,而這裏,雖然沒有寺廟,卻有一座地下道觀。”


    “道家香火,也能鎮壓逝者陰魂。”


    “這道觀存在了幾百年,最初應該是建在地麵上的,後來可能發生了地震,地麵塌陷被埋進了土裏,形成一個天然墓地。”


    溫婉聽完,沉默許久。


    這些說法,隻有懂行的人才能懂。


    沈禦不懂堪輿術,難道這些話真的是她說的?


    這就是她當時在牢房裏推演出來的結論?


    可她真的記不得了。


    沈禦繼續講述那段驚心動魄的經曆。


    “我原本是準備去救溫恩的,可惜,還沒找到阿卓信的歇息處,山洞裏就著了火,我顧不得去找他,隻能折返回牢房找你。”


    “當時整個山洞裏都密布濃煙,洞口也被巨石堵住,我以為,我們會死在那裏……”


    “最後關頭,是你告訴我關於地下道觀的猜測,然後你試著算出了地下道觀的方位。”


    “我們進入道觀以後,從道觀裏找到了另外的出口,這才躲過一劫。”


    寥寥幾句話,看似並不複雜,實則每一步都是踩在鬼門關上,但凡有絲毫差錯,結果都是死亡。


    溫婉不知道該不該慶幸,那些恐怖的記憶,她如今都記不得了。


    隔了一會兒,她突然問:“我們從道觀裏出來,用了多長的時間?”


    看似簡單的問題,卻讓沈禦遲遲無法開口。


    他的沉默,讓溫婉心頭一跳。


    她嘴唇動了動,卻沒有勇氣去追問。


    沈禦握著她的手,像是用了極大的力氣,才吐出兩個字。


    “七日。”


    七天?


    在暗無天日的地下,他們倆待了七天?


    這幾天是怎麽熬過來的?


    她嘴唇幹澀,顫了顫,不敢去現象他們經曆了些什麽。


    沈禦輕聲道:“好了,不管如何,我們是逃出來了。你好好養著,別再想亂七八糟的事,都過去了。”


    溫婉反握住他的手,“好,這些都過去了,我不問了。那我隻問最後一個問題,溫恩呢?他現在怎樣了?”


    空氣宛若凝滯。


    沈禦遲遲沒有開口,可在這個問題上,溫婉卻必定要求一個答案的。


    “你告訴我實情,不管是什麽結果,我都要知道!”


    她說話的時候,聲音已經開始不自覺的顫抖。


    其實,就算他不說,她也能猜到幾分。


    如果溫恩沒事,按他執拗的性子,他一定會一直一直守在她的身邊,一直等到她清醒過來才罷休。


    而現在,溫恩不在這裏。


    她沒有聽見他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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