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醒起來溫憲就敏感的感覺到耳房內氣氛凝重, 本不想開口說話卻在見著胤祚和德妃陰沉的臉色開口問道:“額娘,六哥你們幹嘛都一副要哭的樣子?”


    屋內眾人都因著各自的心事未曾發現皇九女溫憲醒來, 這聽到她忽然冒出的話心都被嚇得一顫,不過在看到溫憲小臉上的擔憂表情, 誰都沒舍得開口斥責,胤祚側身伸手把小東西抱在腿上坐穩,手輕柔的幫著溫憲捋順及肩的烏黑頭發,道:“咱們小格格醒了,肚子有沒有感覺餓,額娘給你留了你最喜歡吃的糖酥餅。”


    本就是小孩子,見著屋內氣氛不似之前那般, 被最知她命脈的胤祚一句話就把不好回答的話題移開, 溫憲高興的轉而撲進坐在床榻旁邊的費的懷裏撒嬌說著好聽的話。


    溫s看著眼前卻才是一家的三人,胸口一陣陣的悶得難受,腳步不自知的後退著,心中想要趕快離開這讓人感覺窒息的地方, 她也曾有被德妃這般寵慣過, 若不然溫s卻不會變成這般性子,隻是怪隻怪年幼的德妃不知如何教導兒女,就算之前有內務府總管的祖父幫襯,這後宮的事情他又怎麽插得上手,麵對宮中多事的還要是德妃自己個兒,不知是不是德妃確是有福緣的,自生下來就病怏怏的皇六子胤祚還是平安活到如今, 溫s也被寵慣的頗有些不知天高地厚。


    眼前的一切都在無聲的折磨著溫s幼小的心,從來沒有得到過疼愛的孩子一旦得到確是會加倍小心謹慎,唯恐會再次沒有人疼她愛她,可自小就受到百般疼寵,就算有個體弱多病的哥哥,也未曾受到過絲毫冷落的溫s,此刻滿心滿腦中想的都是怎麽把眼前的一切毀掉,尤其是那搶走原本屬於她位置和寵愛的溫憲,卻已被溫憲記恨到骨子裏,隻是她受過多少次訓斥知曉,就算再是不喜何事臉上卻不敢表現出絲毫,孤零零的站立耳房門邊,垂目聽著不時傳進耳內的嬉笑聲,溫s眼裏滿滿隱藏不住的嫉妒和落寞。


    這樣被無視的折磨不知過了多久,溫s隻覺得她幼小的心已經疼得發木,前麵不遠處的三人才總算想起,房內還有一個未被訓斥完的孩子在,德妃抬眼看了下那垂頭可憐模樣的溫s,覺得卻也不好再多訓她,但看到她心裏還是頗煩悶,隻得抬手對著溫s揮揮讓人退下道:“捅出這大婁子,先留在自個兒屋子不得外出,事情告一段落再同說你,退下吧。”


    就這麽幾句話溫s就被打發離開,已經感覺不到絲毫疼痛,對著德妃福身一禮垂首告退,胤祚望著背影頗有幾分逞強落寞的溫s,剛想要開口把人攔下,卻在聽到溫憲不知聽到何事,高聲的尖叫把胤祚還未吐出一字的話語攔下,胤祚見著溫s人已經走出耳房,卻不好再把人叫回來,而且額娘現在也聽不進任何勸言,想等過幾日他身子略好再去尋人勸說,畢竟也是曾真心疼愛的妹妹,就算再是不喜溫s嬌縱的性子,卻也不好對人不管不顧。


    可胤祚不知道的卻是,時間永遠是不等人的,就算是胤祚以為屬於他們的永和宮,裏麵發生的事情也不是他完全能夠知曉的,再等到他想起還有一個妹妹需要關愛詢問時,那個人有可能已經不在那兒了。


    見著自家小主子自耳房臉色唇瓣蒼白的出來,白鷺和雪雁一左一右忙不遠不近的跟上,三人就這般疾步離開永和宮後寢殿正殿,遠遠離開厚寢正殿,溫s腳步稍緩同身後兩個伺候的宮女靠近,很是小聲的對著身後兩人,道:“額娘現在已經被九妹惑住心魂,就是六哥也曾因為本格格大聲吵擾到溫憲,厲聲對本格格出言訓斥。”


    白鷺聽到溫s這咬牙抱怨話語,側臉對著雪雁微勾唇角淡笑一下就忙垂下頭,用含著些微憤慨的聲音道:“格格,要奴婢說您就是太讓著九格格,才讓她已經忘了這永和宮還有您這位姐姐,就算九格格身子這些日子略有不適,但卻也未見她之前有前您偏殿坐坐,天天不是纏著德妃娘娘,就是耍賴不顧男女之別的同六阿哥同床共被休息。”


    溫s聽到白鷺剛開始說著還有些靠譜,後麵整個就是不堪入耳,猛地停下向著偏殿走去的腳步,把說的甚是歡實的白鷺嚇得收聲垂頭,隻是還未想出怎麽整治白鷺對主子不敬的非議,轉身想起耳房內確實同床同眠的兩人,這訓斥的話就怎麽也無法說出口,就不說溫憲年紀小不需現在就太過注意,但溫s自小卻就被德妃教導規矩,她卻從未似溫憲這般過。


    想不出話說,溫s又埋首提步向著偏殿走去,留下的白鷺側臉看著雪雁輕吐口氣,吐吐粉舌被雪雁狠瞪一眼,忙收起這副輕佻的模樣,同雪雁又跟上前去。


    一路無話的回到偏殿,溫s嫌煩的把上前伺候的人都揮手趕出寢殿外,雪雁見著小主子回來還是緊皺眉頭,上前遞上一杯白水好言勸說道:“格格,您總比九格格大上些,您那般大的時候卻並未比九格格受到的疼寵少上半分。”


    這些事理溫s也不是第一次聽,可每每在她稍想好好同溫憲和胤祚相處,沒說幾句話不是被無視一旁,就是會剛巧惹出事情讓胤祚逮到機會訓斥她,永和宮並未有多大,今日溫s確實憋悶的厲害就聽了偏殿甚少近身伺候小宮女的話,並未帶上太多人去到禦花園閑轉走走,可誰有知道怎麽又這麽巧的到一處隱蔽的假山後,聽到那段讓她因此做出衝動事情被德妃訓斥的話。


    想到那在假山後聽到的話,溫s還是記在心裏,抬眼打量雪雁同白鷺,在看的兩人覺得渾身不對勁的時候,溫s開口問道:“你們入宮多少時日了?”


    不知自己小主子為何這樣問,雪雁和白鷺還是福身對著溫s施禮道:“奴婢兩人是同一年入宮,到現在已經有近十個年頭。”


    這宮裏想要熬出頭,沒有十年二十年絕對辦不到,雪雁和白鷺也就是因著剛巧討了當日挑人入永和宮老嬤嬤的眼,兩人一靜一動感情又甚好,這般一塊兒把兩人尋來宮裏,想來就算稍念恩情卻也會盡心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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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s聽到雪雁回話,想到那位四哥的年紀定是未有十歲,說不定這兩個小宮女能知道些事,臉上露出好奇的神情看著雪雁道:“你們入宮十年,定是聽說過宮中甚多的事情,本格格問你們是否知曉皇四子生母到底是不是額娘。”


    “這,這該要怎麽解釋才對,皇四子卻是德妃娘娘所生,隻是現在不應那樣說而已。”雪雁圍著溫s解釋,若還有何處不懂確是可以多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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