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薇抽噎了一下,沒說話。


    朱八鬥低頭,在她額頭上吻了吻,「誰欺負你了,告訴相公,相公給你出氣。」


    黎薇仰起腦袋,瞅了他一眼。


    朱八鬥順勢抬手在她鼻尖上颳了刮。


    黎薇扭開頭,「你們男人是不是都那麽容易善變的?」


    朱八鬥愣了一下,隨即大呼冤枉,「媳婦兒,我可從來沒做過對不起你的事兒啊,你要是在外頭聽說了什麽,那一定是有人造謠誹謗!」


    黎薇捏緊帕子,眼淚汪汪,「小舅娘才去了幾個月,小舅舅就要另娶新歡了,還讓人做了那麽漂亮的禮服。」


    聽到媳婦兒哭是因為這事兒,朱八鬥無奈地嘆口氣,「舅舅馬上要登基了,帝王自古就是後宮三千的,立後在所難免,你總不能要求他為了小舅娘一輩子孤家寡人吧?」


    黎薇堵了堵,「那如果是我呢?你是不是也……唔……」


    話沒說完,就被朱八鬥一把捂住嘴,「媳婦兒,別瞎說啊,我當初去你們家迎親的時候就跪在丈母娘跟前發過誓,要照顧你到白頭的,瞎說什麽胡話呢,呸呸呸!」


    黎薇的嘴巴還被緊緊捂著,她看向朱八鬥,又是一聲:「唔……」


    朱八鬥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她吐了一手,頓時臉色變了,「媳婦兒,怎麽了?」


    黎薇這會兒沒空搭理他,不停地用手拍著胸口,一臉難受。


    朱八鬥馬上讓車夫停下,扶著她下去吐。


    黎薇好不容易吐完站起來,又是一陣天旋地轉,腦袋暈乎乎的,整個人軟在朱八鬥懷裏。


    朱八鬥等不及回家請大夫,直接就近找了家醫館。


    大夫看完後,道了聲恭喜,說是喜脈。


    朱八鬥當即就樂瘋了,把黎薇送回家,小心翼翼扶她上榻歇著,見她還是提不起精神來,又到公主府跑了一趟,把黎薇懷孕的消息跟嶽父嶽母說了,請嶽母去朱府走一趟,說黎薇因著晉王娶新後的事兒,心情有些鬱鬱,怕對胎兒有影響。


    永昌長公主到朱府的時候,黎薇正躺在榻上,雙眼一眨不眨地盯著帳頂。


    「薇薇?這是怎麽了?」永昌長公主坐下來,拉過她的手,一臉慈愛。


    「娘。」黎薇聲音裏透著難受,「您說小舅娘九泉之下若是知道小舅舅這麽快就娶新婦,她會不會很傷心?」


    永昌長公主勸道:「新帝登基立後是很正常的事兒,你別想太多了,眼下好好養胎才是正理。」


    「可是小舅舅不讓小舅娘下葬,現在又要娶別人,您不覺得很諷刺嗎?娘,您勸勸小舅舅吧,我不求別的,隻求他能讓小舅娘入土為安,也算是全了我和小舅娘的這一場情誼。」


    永昌長公主嘆口氣,「等過些日子我去見見他。」


    ——


    赫連景和程三寶被楚鳴護送入京這天,直接被帶去宮裏見晉王。


    晉王雖然還沒登基,但已經開始主政了,他在禦花園湖心亭裏見的倆孩子。


    赫連景早就接受了自己的新身份,見著晉王,規規矩矩跪下去按照臣子之禮行了個大禮。


    程三寶卻站著不動,看向晉王的眼神裏燃燒著兩簇小火苗。


    晉王戲謔的目光從他小臉上掠過,「不錯,對本王的恨意又加深了,看來我不在的這些日子,你沒少念叨我。」


    程三寶捏緊小拳頭,眉頭深深皺著。


    晉王淡笑,「你再恨再生氣又有什麽用,還不是傷不到本王分毫。」


    程三寶一直覺得自己就夠無賴的了,直到碰上晉王,他才發現自己那都是小打小鬧。


    可是麵對這樣的晉王,他打不過罵不過,完全就沒辦法,隻能咬牙切齒地來一句,「無恥!」


    晉王笑了下,招手把楊公公叫來,吩咐,「帶他去東宮安頓。」


    又看向赫連景,「以後你來給我這位孫子伴讀,即便是回了程家,也無需改名換姓,「赫連」,是本王賜給你的國姓。」


    赫連景謝恩起身,見程三寶還站在那兒,伸手扯了扯他。


    程三寶惱恨地瞪了一眼晉王,「我一定會替我爹娘報仇的!」


    晉王望著他微微一笑,「那你可得加把勁兒了。」


    ——


    那倆孩子走後沒多久,有小太監來報,「王爺,永昌長公主求見。」


    晉王呷了口茶,「讓她進來。」


    沒多會兒,就有宮人領著永昌長公主朝這邊來。


    長公主身後跟著好幾個下人,每個人手裏都端著一個托盤,托盤裏是整齊擺放的畫軸,約莫有五六十卷那麽多。


    「老十九,候選新後畫像已經出來了,我順道去禮部給你帶來的,看看吧,早日定下人選,內廷司也好給新後量尺寸做禮服。」


    永昌長公主說著,讓下人一一將畫軸呈上前來。


    聞言,晉王喝茶的動作頓了頓。


    片刻後,他擱下茶盞,動手翻看起畫軸。


    為討他歡心,禮部可算是下了好一番功夫,畫像上的姑娘全都是十五六歲人比花嬌的年紀,一個賽一個的明媚動人。


    永昌長公主站在一旁,隨時關注著晉王的神情。


    晉王倒也有耐心,一幅一幅地翻看,卻始終沒表態。


    整個湖心亭沒人敢出聲,隻剩晉王翻看畫軸的窸窣聲。


    就在永昌長公主以為沒一個能入他眼的時候,晉王的動作忽然停了一下,手指在其中一幅畫上點了點,「她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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