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的風雪越來越大了,譚蘊把自己的圍巾戴著蘇元的脖子上,蘇元仰著頭笑了笑。譚蘊低著頭認真地係圍巾,眉眼輪廓清雋英俊。


    蘇元其實也不怕冷,但她不想感冒,不然幾個上議員又要嘮叨很久,連著在日耀基地這邊還留著的屬下也要連環奪命電話打起來。


    譚蘊抿唇,伸出手把蘇元的手抓住了,兩個像是尋常的情侶在大街上散步,兩隻手掌中的力量很溫暖。


    蘇元雖然是冰係異能,但她的體溫卻比譚蘊一個大男人的高,像是一個源源不斷的熱爐。


    吆喝聲和小吃街的香味飄得很遠,蘇元還能聽見獨有的俚語軟話,在那邊有打氣球贏得獎品的。


    蘇元扯著譚蘊興致勃勃的上前去。


    「打中氣球就是你們的獎品!」男人吆喝道。


    一對小情侶嘀嘀咕咕,還是男生站起來刷基地幣後,駕起玩具槍開火。


    這樣的冬日,還是有路人停駐看著男生玩槍,男生的壓力更大。


    好不容易瞄準了幾槍也算不錯,男生臉上露出笑容,鼻尖有細微的汗珠。


    蘇元推了推譚蘊,譚蘊抿著唇就看見男生拿著獎品,他的女朋友激動跑過來,飛奔向他。


    譚蘊眼神一動,他主動地向前走了幾步,垂著眼拿起玩具槍。


    男生打了很多槍早就超過獎品的價值,看見譚蘊高大英俊的樣子,圍觀的人越來越多,老闆也是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


    甚至對譚蘊露出一個友善的笑。


    「嘭——」


    「嘭——」


    在譚蘊開的兩槍都中了,老闆笑容未變,倒是幾個小姑娘露出了崇拜的眼神。譚蘊打槍的姿勢隨意,開槍的那一刻眼眸幽深銳利。


    「嘭——」


    ……


    隨著接下來譚蘊繼續開槍,老闆臉上的笑容漸漸僵硬快要掛不住了。


    蘇元看著譚蘊一副矜貴的樣子,她笑了笑。


    譚蘊放下槍,瞅了一眼攤上的獎品,他獨獨看中了一個手持星星的女玩偶,拿到玩偶後譚蘊眉眼一鬆,顯得有幾分誌得意滿。他迫不及待地想把玩偶送到蘇元手上。


    「帥哥,留個聯繫方式吧。」


    「帥哥,能不能教教我打槍?」


    譚蘊抱著女玩偶,「我已經有女朋友了。」蘇元覺得譚蘊站在那邊,認真冷淡解釋特別戳人。


    遇上的人不算難纏,譚蘊把玩偶遞給蘇元,目光專注的看著蘇元。


    蘇元捏了捏小女孩手中的星星,「謝謝啦,真可愛。」


    「沒事。」譚蘊眼角上揚了一秒,又拉直了,抿著唇繼續看著蘇元。


    蘇元忍不住想笑,她上前抱住譚蘊,果然譚先生的臉色又是細微的變了變,眉眼間有一絲滿足和暗戳戳的期待。


    「你怎麽這麽像小孩子。」


    譚蘊和蘇元牽著手,譚蘊聞言抬起眸,替蘇元把鬆開的圍巾繫緊,把蘇元的手放進自己大衣的口袋裏。


    暖氣從手心裏傳來,風雪飄落。片片雪花落在譚蘊的頭髮上,像是黑髮染上了白霜。


    而風雪卻是避著蘇元走。


    蘇元伸出手,一片雪花落在她掌心,周身的雪花飄蕩卻沒有落在蘇元身上。


    蘇元把頭靠近譚蘊,風雪也避著他走。譚蘊被凍著鼻尖泛紅,從脖頸處的雪花落在蘇元的髮絲上,就像是共白首。


    *


    半夜裏,譚蘊一雙漆黑的眼眸冒著灼熱,汗水在譚蘊的腰腹之間蒙上了一層誘惑,他大開大合,蘇元閉上眼睛吻上譚蘊被情熱熏紅的眼角。


    譚蘊眉眼一怔,兩人靜默般對視了一眼,譚蘊把額頭抵在蘇元的額間,他的心髒早就已經被剖開,空蕩蕩的胸膛仍然在發著燙。


    他是一個沒有心的人才對。


    他也曾意氣風發過,眉眼驕傲矜持,認為世界上沒有任何人能入他的眼,能和他共白首。直到遇見蘇元,他才明白,世界總有例外,而蘇元就是他的例外。


    當年能忍受兩隻解毒劑的小男孩,也能忍受剖心之痛,也能把千樹藤殘留在體內的意識抹去。


    「……你壓到我頭髮了。」蘇元睡夢中無意識說了一句話,眉心輕皺。


    小心的挪開手臂譚蘊不知怎麽笑起來,眼中含著月光,清亮亮的。


    他俯身珍惜地在蘇元額頭印上一吻。


    *


    一周之後,蘇元正準備離開日耀基地,行李箱壓在地麵上的聲音傳過來,蘇元心中一跳下意識轉頭。


    譚蘊帶著行李箱,還穿著實驗室裏的白衣掛,風雪伴他身,他對上蘇元的眼,笑起來,英俊得不成樣子。


    「我把事情處理好了,我想跟你一起走。」


    「行嗎?中心長大人。」


    「……行。」蘇元抱住了譚蘊,滿懷的溫暖,那時陽光正好,譚蘊就從路上一步一步走向蘇元,他們上前去,冬日初霽,身後的風雪無限拉長。


    有的人的愛是野火灼燒,有的人的愛卻是陪伴長久,隻要一喊名字,聽見一點動靜就會毫不猶豫的轉身。


    山高路遠,餘生白首。


    作者有話要說: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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