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正被樓上的聲音一驚,接著目睹李嫂焦急如焚往樓上跑,呆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往樓上趕去。


    顧銳申雙手插進褲兜,隨著李嫂的腳步回到房間,享受眼前這對母女的悲情演繹。母親跪地,雙手輕捧著女兒帶血的手腕,嘴裏吐著關切心疼的軟語,眼淚不停順著臉頰滑落,而女兒仿佛卻毫不領情,眼裏的冰冷直視著她。


    李嫂明白,何雨沒辦法接受一個拋棄她的母親,現在能為她做的就是懇求顧銳申!思慮片刻後,她鬆開了何雨的手,挪移著膝蓋麵朝向那高大挺拔的身材,無助央求道:“先生,您放過何雨吧!如果打人可以緩解您的情緒,您打我好嗎?別傷害她,她還年輕。”


    顧銳申輕扯一下嘴角,接著俯身蹲下來,壓低聲音問道:“李嫂,你這樣做值得嗎?你說了這麽多,她有一點心疼你嗎?” 話落,他瞥一眼何雨。


    李嫂吸了吸鼻子,膝前的地板上多了幾滴淚珠。“值得,我欠何雨的太多太多,先生就給我這個還債的機會吧!”


    顧銳申舔唇壞笑,起身環繞她們母女兩圈,拍手道:“這個遊戲有意思!我答應你!李嫂,不過你這體格子?”


    “我可以,我可以。”


    杵在門口的李正看的入神,這一幕像極了母親被家暴的場景,他不明白顧銳申為何如此,他的內心世界明明是有光明和善意。


    “大哥,別那麽大火氣嘛!你看何姐被您嚇得,這樣我陪您下去喝一杯?”


    “也好,給她們母女留點獨處的時間。”顧銳申低眸瞥一眼何雨,抬步走到門口,接著拍了拍李正的臂膀,偏頭示意下樓。


    李正笑的艱難,費勁力氣才能翹起嘴角,來不及安慰何雨二人,隻能緊跟顧銳申一同離去。


    聽聞樓梯腳步聲漸遠,李嫂才深鬆一口氣,起身去拉何雨,何雨卻手臂一揮,冷言冷語道:“別碰我!關你什麽事?誰讓你打腫臉充胖子了?你以為你是誰?”


    “我是媽媽,是生下你的媽媽。”李嫂哽咽道,又重去拉地上的何雨。


    這次她沒有推她,但也不友善,繃著冷臉往隔壁客房裏走。


    李嫂安撫她倚靠在床頭,然後轉身去取藥箱。她一步一步清理傷口的步驟嫻熟有序,何雨看的認真,卻突然言語打斷,問道:“試衣間裏有什麽?”


    “就是衣服,和你看到的一樣。孩子,有什麽發現嗎?”


    何雨搖搖頭,未語。


    李嫂繼續給她按揉手腕,片刻後何雨才言:“好了,我要休息了,你出去吧。”


    見她將門帶過,何雨忙從床上起來,在裏麵反鎖了門......


    樓下兩個男人正坐在酒櫃前飲酒交談,李嫂輕著步子往廚房裏走,顧銳申撇嘴一笑,眸子裏透著算計。


    “哥,您....您為何總對何姐...是陳非的原因?”李正趁著酒勁坦言問道。


    顧銳申瞅了瞅他,用手上的酒杯碰了下他的酒杯,反問道:“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壞?很絕情?”


    “不,不,不是的,哥,我覺得您很正派很善良,就是...就是對何姐不太好。”


    “小李,很多時候我們看到的不一定是真實的,聽到的不一定是真的!每件事都有它的因果。”


    李正有點懵圈,但也相信顧銳申不會無緣無故這麽做,畢竟他對自己相當友善。


    “對不起,大哥,我不該追問您這個。”他端起酒杯,自罰三杯酒。


    顧銳申目光柔和地望著李正,心裏盤算著,他應該就是那個可以為自己兩肋插刀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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