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啟當時道了一句「我隻是無意間發現了這些人而已」。


    隨後他再也沒跟她提起過這件事,老二是不是覺得在這件事上,她這個母親一直像個陌生人一樣是個旁觀者?


    「承啟,我說不過你,放過周家其餘人吧,要殺就殺周家的那兩個兒子。」衛承寬道。


    「斬草除根方是報仇雪恨。」衛承啟的聲音一字一句清清冷冷。


    第917章 當世風變了,世間將是煉獄


    滿星離開了院子,某方麵來講,她確實是個旁觀者,仇恨沒法感同身受。


    既然老二已經決定要怎麽做,她就當沒聽到這些話。


    就在滿星離開後,書房的門打開,兄弟倆人走了出來。


    此時,一名暗衛從暗處出來,稟道:「大人,方才老夫人來過。」


    老夫人時常會過來,且大人也時常會對老夫人說一些朝廷上的事,因此他們並沒有防備。


    「娘來過了?」衛承寬奇道:「怎麽不進來呢?」


    衛承啟想了想,對著衛承寬道:「大哥,你先回軍營吧。」


    「好。」衛承寬點點頭,「娘既然聽到了,肯定會比較擔心我們,承啟,你把計劃跟娘說一說,讓她不用擔心。」


    衛承啟輕嗯一聲。


    回到自個院子裏,滿星讓園春給倒了杯溫茶,重新梳洗了遍正要睡覺時,婢子來稟,老二來了。


    她剛回屋老二就來了?滿星這才想起老二身邊已經有了由歐陽老將軍一手培養的暗衛,估計是那些暗衛跟他說了。


    「娘……」衛承啟朝著滿星一揖,隨即揮退了外室的婢女。


    滿星坐了下來,示意老二也坐下,她已經有好些日子沒見著老二了,老二今天外麵穿了一身淡色長杉,裏麵則配著青墨內杉,襯得膚色越發白皙,臉色也越發的清冷。


    「娘都聽到了?」


    滿星點點頭。


    「娘有什麽想說的嗎?」


    「沒有。」滿星是真的沒什麽要說:「該說的娘以前都說過了,娘不會來幹涉你的決定。夜深了,快回去休息吧。」


    「娘,我並沒有說您是旁觀者,您對衛家的好,我記在心裏。」衛承啟知道娘也聽到了他說這幾句話。


    「那是,我拉扯你們的這幾年可不容易啊,好幾次都要被你們氣的升天了。」滿星淡淡一笑。


    「在娘的世界裏,是不是沒有這樣的事?」衛承啟問。


    滿星想了想:「有,很多。」有仇報仇,有怨報怨是不分時代的,每個人都會這麽做。


    很多?衛承啟訝異的看著娘。


    滿星笑笑:「不過更多的人都在勸人放下仇恨,為此爭論很多。」


    「爭論?」


    「嗯。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大家都拿這句話來堵別人。勸人放下仇恨者,會被說成是滿嘴的仁義道德,聖母心。」


    滿星給自己倒了杯茶:「但世界需要發展就必然要讓更多的人學習仁義道德,哪怕是種偽善,要不然處處都是鬥爭、私心、仇恨、自我,當世風變了,世間將是煉獄。」


    喝了口茶,又道:「在娘的世界裏,周家的人縱火燒衛家滿門該死,而你報仇雪恨,殺了周家僅剩的人也該死,包庇你縱容你的我,也要坐牢。」


    衛承啟一怔。


    「你瞧瞧,娘現在就是滿嘴的仁義道德。你是官,這個理你要懂。娘不會反對你的決定,原因很簡單,你是娘的親人,而周家人不是。親人和路人同時危險,娘必然先護親人。」


    說到底,她終究也是自私的,滿星道:「所以,不管做什麽事,一定要小心。」


    衛承啟點點頭,自始自終,娘都是站在他身邊的。


    老二離去後,滿星伸了伸懶腰,睡覺去了。她說的這個理就好比是大義,一個人心中有大義時,他手中揮出的這把刃才是被人心所支持的。


    隔天,武夫人過來,說是成衣鋪裏上了一些新款式的衣杉,已經約好了虞氏,三人一起去逛逛。


    「你們倆人這個月不是品茶就是遊湖,看來相處的很愉快。」


    滿星疑惑於虞氏的改變,有次她也一起去,虞氏的熱情度並不高,但看得出來,她也是在改變的。


    「近來她變化挺大,我隻要去邀請她,一般都會出來。」武夫人拉著滿星上了馬車:「她懂的可真多,上次品茶,其她夫人都說不出是什麽茶,她一眼就知道了。」


    馬車一路朝著成衣鋪子奔去。


    倆人到時,虞氏已經在成衣鋪的二樓挑了幾件衣裳出來。


    三人打了招呼。


    掌櫃的立即將今天新到的成衣都拿了出來,還有最新的布料。


    「你們不用在這裏侍候,都下去吧。」虞氏揮退了夥計。


    滿星自從有了銀子後,新衣裳的添置直接就是幾套幾套的買,所以並不缺,不過女人看見新衣裳都會有買的衝動。


    就在滿星挑著時,聽得虞氏道:「武鼎娘,明天太子殿下會去拜訪羽林軍上官將軍,你讓香萱和武鼎陪著去吧。」


    武夫人已經挑好了兩套衣裳,聽到虞氏這話,直接道:「好啊。」


    虞氏驚訝的看了武夫人一眼,這武夫人連點不自在也沒有。


    「對了,聽說國公爺在為殷淮將軍挑媳婦兒。」武夫人一臉好奇問虞氏。


    聽到殷淮兩個字,滿星的目光也落在了虞氏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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