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殷香萱沒想到娘竟然會突然說出這麽一句來。


    皇後看著眼中帶著不甘和怨氣的虞氏,嘴角戲謔一勾,虞氏可以說是在她身邊長大的,溫婉的性子不過是個表麵,從衛家拒婚之後,小從養成的傲氣就讓她心裏存了根刺。


    滿星未看虞氏一眼,隻道:「還請皇後娘娘解開民婦心中疑惑。」


    「你不覺得現在的清妃和衛承啟,與當年的賢妃和唐陽很像嗎?」


    賢妃雖死,但每每想起這些年來在賢妃身上受到的氣,皇後恨不得再次將她挫骨揚灰。


    滿星目光一動,突然明白了皇後的忌憚。


    「衛承啟的才能與唐陽有過之而無不及,而清妃,現在已經有賢妃的影子了。」


    皇後優雅的喝了口茶,當然,她絕不會讓清妃坐大,也是時候下手了。


    至於衛承啟,這少年成長的太快,太子自小聰慧,卻及不上衛承啟的成長,衛承啟雖助著太子,但她看得出來,更多依仗的是皇上,日後定會有二心。


    她兒需要忠心之人,但絕不是像衛承啟這樣的人。當衛承啟成長到有撼動儲君之位能力時,就會像唐陽一樣再次擇主而扶。


    「原來這就是皇後娘娘心裏所想。」滿星不知道該說皇後娘娘想的長遠,還是想多了,或許對身處皇後這個位置的人而言,考慮的比較多。


    「怎麽,你覺得本宮不應該這樣想嗎?」


    「民婦鬥膽問皇後娘娘,皇上和太子殿下也是如此想的嗎?」倒是一點痕跡也沒。


    「放肆,本宮身為太子殿下的母後,自然要為太子殿下考慮。」皇後厲聲道,竟然敢拿皇上來壓她。


    滿星聲音平靜,並未因皇後的動怒而受到影響:「皇後娘娘,就算沒有了衛承啟,每一位考中的進士大人都會一級一級的往上爬,難道娘娘每一個人都防著嗎?」


    「衛承啟不同,他太出色了。」


    「大越人才輩出,那是大越之幸,娘娘卻因唐陽和賢妃的前車之鑑對而對年輕一輩妄加猜忌,不免過於武斷。」


    就因為這個原因而處處針對,滿星隻覺得可笑,心胸過於狹隘了。


    「蒙翠羅,你不過一介鄉下婦人,自然考慮的不如本宮深,本宮今日叫你來,是告訴你一聲,南派沒有存在的必要。」


    滿星嘴角一抽,既然明知她是個鄉下婦人,那也沒必要叫她來啊,真不知道這皇後的腦迴路是怎麽想的:「這些話皇後娘娘對民婦所說有何用?」


    「你身為衛承啟的母親,素聞他孝順,你講的他應該聽得進。」


    滿星囧囧的看著皇後娘娘:「民婦不敢幹政。」


    笑話,她為什麽要跟老二講這個?南派又不是現在才存在的,幾百年了,豈是她說沒必要存在就會不存在?又道:「皇後娘娘可以跟皇上和太子殿下說一說。」


    「蒙翠羅,本宮今日跟你說了這麽多,那是信任於你。」自她做上皇後之位,所有內眷見了她不無卑躬討好,甚至曲意奉承的,再看這蒙翠羅,連個品階都沒有的婦人就算不卑不亢亦是對她的一種不敬:「你別不識好歹。」


    滿星不想再周旋下去,施了一禮道:「民婦不過就是個生意人,生意上的事,民婦有興趣,其餘的事,民婦沒有興趣。民婦告辭。」


    虞氏見蒙翠羅如此油鹽不進,心裏惱火,正要開口,不想女兒一直拽著她的袖子,目光哀求的看著她,從小到大,從見未女兒如此模樣,一時怔住倒也忘了說什麽。


    「蒙翠羅,你就不怕得罪本宮?」皇後臉色鐵青。


    「沒得罪之前,皇後不也是如此在對付我兒承啟嗎?得罪不得罪似乎也沒什麽分別。」


    滿星對上皇後冰冷的目光,聲音依舊平靜,不過字字有力:「皇後娘娘,承啟忠於大越,忠於皇上,亦忠於太子殿下。學子們十年寒窗,有朝一日高中,為的就是一級一級往上爬做大官為大越出力,他們若連這個誌向也沒有,那是大越之不幸。


    皇後娘娘覺得承啟不配輔佐太子殿下,那就請太子殿下疏離承啟便是。民婦告退。」


    滿星才轉身,就聽見亭內傳來了茶盞打碎的聲音,連頭也沒回,知道自己是徹底把皇後給得罪了,那又如何?


    她的身後有老將軍,有殷家倆兄弟,有武家,有整個南派,哪怕是勞公公,這會也會為她說話。


    這些人不是她巧言令色得到的關係,盡管彼此之間有著各種牽扯在內,但她沒有想過去抱誰的大腿而活。


    她和孩子們一直在努力,到現在為止,沒有一個人會小看他們,甚至於願意和衛家做朋友,這才是她滿星真正的底氣。


    第839章 要考慮的事情就多了


    對,一個人真正的底氣就是強硬的人際關係。


    出宮的路上,滿星將皇後方才所說的事情細細想了一遍,皇後所慮並不是不無道理,丁相九族被誅,唐陽與賢妃之變,不僅是皇後,皇帝和太子心中必然也是有所防範的。


    隻不過前者說了出來,後者倆人心思藏得極深。


    就在滿星如此想著時,潘嬤嬤從一處圓門內走了出來:「老夫人。」


    「潘嬤嬤?」


    潘嬤嬤嘆了口氣道:「清妃娘娘要見您。」


    「不見。」


    潘嬤嬤沒再像上回那樣勸說,道了句:「是。」便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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