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堯:“你說。”


    “你去找找秦牛或者是楊大爺吧,四嫂的這種情況還得是往鎮上衛生院送,不宜耽誤的太久了!”


    遲了就要出大亂子了。


    “行,我這就去!”厲堯撣了撣衣服上的木屑,把掛在院牆上的衣服取了下來穿上就去大隊裏借牛車去了。


    寧嘉和安葉一前一後進了李雪嬌的屋裏,這會兒梁蘭蘭正陪著她說話,安撫她緊張的情緒。


    見她們二人過來了,梁蘭蘭打了個招呼:“你們這會兒就別看了,我怕你們看了回頭就不敢生孩子了。”


    寧嘉直截了當說道:“我不是來熱鬧的,我是來提醒四嫂一下,你這先破了羊水是危險的事情,幾個小時後羊水流光了,孩子很可能會缺氧,嚴重的話……”


    後麵的幾個字寧嘉沒有說出來,她相信,即便是自己不說,李雪嬌也應該清楚是什麽意思。


    人家生孩子的時候,有些字詞是忌諱說出來的。


    盡管你是為了對方好,也不能說得太過於直白。


    “缺氧?什麽是缺氧?”李雪嬌急忙問道,“缺氧後會怎麽樣啊?”


    寧嘉沒有跟她解釋什麽是缺氧,這要是一解釋牽扯的事情就太多了,一兩句話說不清楚。


    她隻需要告訴李雪嬌,缺氧的後果是什麽就可以了。


    “會導致新生兒的智力或者是身體的殘疾。”


    李雪嬌本來就害怕擔心,寧嘉這話一說出來,她更害怕了:“那可怎麽辦?怎麽辦?我要去醫院!”


    梁蘭蘭看寧嘉把李雪嬌嚇得要死的樣子,忍不住嗬斥了她兩句:“六弟妹,你又沒有生過孩子,你懂什麽啊?你沒看見她都嚇壞了嗎?你別在這裏說不吉利的話了!”


    “這是為她好。”安葉皺了眉頭,語氣頗有些不耐煩,“她生孩子跟我有什麽關係?不過是知道她這種情況危險,提醒她一聲,免得出了什麽意外讓她和孩子抱憾終生。”


    “女人生孩子都是這樣,哪裏有不危險的?這都是正常情況,你不懂就不要瞎說了。你待會把她嚇壞了,到時候她難產,這罪過可就大了去了。”梁蘭蘭仗著自己生了兩個孩子有經驗,她覺得自己在這件事情很有發言權。


    “你們兩個沒有生過孩子的。在這裏瞎摻和什麽啊?讓開讓開!”許老太端著蓖麻油炒雞蛋來屋裏要喂給李雪嬌吃。


    “你還要自行催產!”寧嘉的眼睛都瞪大了,“老太太你是不是瘋了啊?你這是準備要她的命啊!”


    “呸呸呸!”許老太一聽就火冒三丈,“你給我閉嘴,什麽死啊活啊的!你的嘴裏有毒是不是?一天不鬧騰你就難受!給我讓開!”


    “媽,我真的沒事吧?”李雪嬌心慌死了,再三跟許老太確認。


    “沒事,能有什麽事?你聽她倆的做什麽?兩人結婚都半年了,沒有一個懷上的!她們就是嫉妒你,給你添堵來了。”許老太張口就胡咧咧。


    李雪嬌用此時不太靈光的腦袋考慮了三秒鍾,她覺得許老太說的可能有道理。


    於是,她對寧嘉說道:“請你出去,別在這裏咒我了,我已經夠痛苦了,要是我出了什麽意外,我跟你沒完。”


    寧嘉對眼前的情況感到無語。


    她這會兒是真的明白了,什麽叫做好心當成驢肝肺。


    “隨便你,該說的我都說了。”


    她已經仁至義盡了,好言難勸該死的鬼!


    “走,你替人家操心,人家還把你當成壞人了。你說你這是何苦來這一趟呢?放下助人情節,尊重他人命運!”安葉說完,拽著寧嘉就往外走。


    “嘿,她們兩人怎麽這會兒好上了?不是平日裏掐得你死我活的嗎?”梁蘭蘭納悶道。


    “別理她們了,來吃下去。”


    李雪嬌掙紮著想要坐起來吃,結果稍微一動,便是嘩啦一股子羊水又湧了出來,褥子都濕得透透的了。


    每次一動,就不斷有羊水往外湧。


    終於,她實在是害怕得極了,心頭強烈的恐懼感,讓她一刻鍾都待不下去了。


    她劈手就打翻了許老太手中的雞蛋碗,大聲地喊厲衡:“老四,老四送我去醫院,孩子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就刨了你們老厲家的祖墳!”


    許老太臉色一黑:“不知好歹的東西!”


    厲衡哪裏敢耽擱半分,從廚房裏竄到了屋裏,看見媳婦都害怕地哭了,趕緊安慰了兩句,便衝出去找牛車去了。


    許老太一生氣懶得管李雪嬌了,氣哼哼回自己屋裏去了,就讓李雪嬌自己去瞎折騰吧。


    反正肚子裏是個賠錢貨,不值得她這麽費勁。


    李雪嬌央求梁蘭蘭幫她收拾了一些被褥和用品,艱難從床上爬起來,就要往屋外去。


    厲衡剛出門不久,就撞上了厲堯。


    他把牛車交給了厲衡:“四哥快去吧,別聽咱媽的。耽誤了,將來受罪的是嫂子和孩子。”


    “謝謝老七,我這就去接你嫂子去醫院。”


    李雪嬌出門之前,寧嘉讓厲桃傳了句話過來:“六嫂讓你把下半身墊高,隻要不留光了,孩子就不會有太大的危險。”


    這句話李雪嬌聽進去了。


    家裏亂哄哄鬧騰了一番,厲衡帶著媳婦終於趕往了鎮上的衛生院去了,臨去之前,他不放心還把梁蘭蘭一起帶了過去。


    隔壁。


    林曉曦早就聽見了動靜也沒有去看一眼,隻顧著低頭看著自己的賬本琢磨今後怎麽管家賺錢。


    許老太氣哼哼過來找她訴苦:“以前這老六媳婦是根攪屎棍子,現在老五媳婦和她穿一條褲子了,兩個人成兩根攪屎棍子,這家裏攪擾得一刻都不安寧。老四媳婦在家生孩子就怎麽了?非得搞到醫院裏去,這不是白花那分錢?賺錢容易?”


    林曉曦這會兒不但不勸了,平日裏的那股子“善良”也消失得無影無蹤了,反而在這個時候火燒澆油:“您瞧四哥和四嫂明明有錢都私藏著不肯拿出來,還一直嚷嚷著什麽日子難。都像他們這樣,日子怎麽能過好?”


    厲川覺得媳婦說得非常有道理。


    隻是,他不明白了,老太太的家底已經被用光了,連老太太都不想管這個家了,她為什麽要接管?


    “要不然咱們幹脆也分家吧,各過各的……”


    厲川心裏這麽想,嘴上也這麽說了。


    林曉曦狠狠瞪了他一眼,把他後半句話給徹底堵了回去。


    分家?


    那是不可能的!


    結婚前,她都已經想得透透的了。


    她和厲川結了婚分家肯定對她們是有好處的,自己過自己的日子不香嗎?


    但是,瞧這許老太的態度,十有八九分了家是要跟著她和厲川一起過的。


    老太太年紀大了,也不是個省油的燈,還指望她能做什麽?


    兩個人幹活養活三張嘴,她豈不是要虧死了?


    這幾年她來厲家沒少花了錢買東西哄這個幫人,如今結了婚,她必須要把那花出去的錢再想辦法克扣回來再說。


    眼下她當家是沒錢,並且眼前還一堆困難。


    沒錢她可以驅使這幫人賺錢啊!


    錢交到她手裏怎麽花,還是由她說了算的?


    這種大權在握的感覺簡直不要太好。


    “你不要把分家掛在嘴邊上,你知道咱媽不願意讓分家的,你提分家不是傷咱媽的心呢?”林曉曦看似賢惠地說道。


    “哎呦,還是老七媳婦東西,媽就喜歡你這樣的,你那幾個嫂子跟你比起來差遠了!”許老太被林曉曦的話蒙了心智,並當場表示,“你放心,你當這個家難,但是媽不能讓你難做。這要是誰不服管教,我替你收拾他們!”


    老太太這一番豪言壯語,聽起來好像很厲害似的。


    “那五嫂和六嫂欺負曉曦呢?”厲川問了一句。


    許老太一噎,隨後才說道:“別跟她提那兩根攪屎棍子!”


    “哈啾——”


    廚房裏正在準備洗菜做飯的寧嘉突然連續打個噴嚏,她揉了揉發癢的鼻子嘟囔了一聲:“哪個王八蛋在背後罵我呢?”


    厲堯抱著一堆柴火進來,堆在了灶膛旁邊,聽見她打噴嚏,關心問了一句:“是不是昨晚著涼感冒了?”


    寧嘉聞言,瞪了他一眼:“還不都怪你?我都說了不要不要!”


    昨晚都說了睡覺睡覺,結果呢,這個男人精力過於旺盛,到了半夜又來鬧騰她。


    大汗淋漓一場後,又去洗漱,一定是著了風。


    厲堯這人的臉皮已經厚到了一定程度,麵對媳婦的指責絲毫沒有什麽愧疚之心,反而說道:“我看你當時不也挺享受的?”


    寧嘉漲紅了臉:“你這人……怎麽……怎麽這麽討厭?我和你說正經的,你和我胡扯八扯!”


    “好,說點正經的。”厲堯不跟她開玩笑了,昨晚他就在想一件事情,“我想改造一下咱們這個房間,回頭在屋裏砌上一道牆做一個能在屋裏洗漱洗澡的地方,以後也不用大晚上來回跑廚房去舀水了。以後咱們有了孩子,冬天在屋裏給孩子洗個澡也方便。”


    寧嘉覺得這個男人想得還是挺周到的。


    剛結婚的時候她兜裏沒錢,房子地方也狹小,有什麽想法也施展不開都得在心裏壓著。


    這會兒終於可以想怎麽改就怎麽改了。


    “你說的有道理,我也有想法,回頭咱們都畫一張圖紙,一起合計一下。”


    “好。這麽說的話,咱們屋子好好改造一下,等有了孩子也單獨給她們弄間房。”


    寧嘉暼了他一眼:“你想的倒是長遠。不過咱們不是已經說好了嗎?這幾年不要孩子隻管賺錢。”


    厲堯心中雖有些遺憾,但,他也不是不能接受。


    畢竟,寧嘉太瘦了,這小胳膊小腰的總是讓他很擔心,總是害怕哪天太用力,一不小心折斷了。


    這會兒要是懷了孩子,隻怕是會把她給消耗幹的。


    他也想讓寧嘉多養養,最起碼要身體圓潤豐滿一些的時候再考慮這件事。


    “好。”厲堯點了點頭答應了,坐下來正準備燒火,忽然手停在了半空中,“嘉嘉,你那個是不是這個月還沒有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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