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一想這些天,他一點一點的慢慢變化,寧嘉心裏大概有了一些猜測。


    “厲堯,你該不會是喜歡我了吧?”她很直白地問道。


    厲堯明顯的愣了愣。


    她的問題來的猝不及防,他是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


    寧嘉迫切的想要驗證自己的猜測,一雙水潤的眼睛來回轉動著,目光在他的臉上掃來掃去,想要知道問題的答案是什麽。


    厲堯嘴唇動了動,卻沒有說出話來。


    這些日子寧嘉好像有些了解他了,他不喜歡做的事情逼著他都不願意做,要是他願意做,他什麽都能出來。


    “同你開玩笑的,你要實在想出去,你就去廚房吧,那裏還暖和些。”寧嘉不再追著他逼問。


    適可而止,不會錯。


    厲堯見他突然轉的話題,眼神微微地變了變。


    “好。”他答應了,“洗好了叫我。”


    寧嘉看著他臉紅的樣子,到時有幾分可愛。


    平日裏見慣了這個男人沉默寡言,冷著一張冰山臉的樣子,突然間他換了一副神態,就覺得很有意思。


    她心裏冒出來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寧嘉也算是行動派,想什麽就做什麽。


    “厲堯,看我看我。”


    厲堯本來已經移開的目光,再一次回到了她的臉上。


    隻見她,忽然間展露出甜甜一笑,他隻覺得眼前一晃,她便湊了上來,唇瓣上仿佛蜻蜓點水般掠過了什麽。


    厲堯瞳仁緊縮,眼眸睜大,喉結上下滾動了兩下。


    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寧嘉已經推著他往外走了:“快去吧,別耽誤我洗澡。”


    等他一出去,寧嘉就偷偷地笑了起來。


    他的反應也太好玩了。


    撩撥這個男人,好有意思。


    厲堯坐在灶膛前,用柴火的餘溫烘烤自己的衣服。


    他的臉紅亮亮的,一時之間分不清楚是因為爐火照亮的,還是因為剛才那蜻蜓點水般的一吻。


    厲堯這會兒的心跳得有點厲害,他忍不住地抬手摸了摸嘴唇。


    剛才的觸感還殘留在上麵,柔軟,不可思議的柔軟。


    哪怕隻是一瞬間,他也清晰地感受到了。


    原來,女人的嘴唇竟然是這個滋味。


    ……


    他在灶膛前發了一陣子呆,直到聽見屋裏傳來了寧嘉的聲音,他才回去。


    簡單地洗漱了一下,他收拾了一下地麵,便脫了衣服鑽進了被子。


    果然是即將進入深秋,被子都已經涼了許多。


    他一進來,寧嘉立刻就鑽進了他的懷裏。


    “厲堯,今天晚上謝謝你了。”


    “不用謝。”


    “早點休息吧,明天還要幹活呢!”


    厲堯沉默的片刻,開口問道:“寧嘉,今天晚上你去做什麽了?”


    寧嘉:“我去聽課了,林曉曦講的課。我腿腳不利索,所以回來得晚。好了,不跟你說了,又累又困急需要睡覺。”


    “好。”厲堯應了一聲,聽著耳邊逐漸傳來平穩的呼吸聲,他卻睡不著了,眼睛望著房梁發呆。


    總覺得她撒了謊。


    但是不知道到底撒了什麽謊。


    次日。


    寧嘉還沒有起床,就被院子裏傳來的說話聲吵醒了。


    說話的人是牛大嬸。


    她是一個大喇叭,嘴巴不嚴,嗓門還大。


    “厲堯他娘走走走,咱們看熱鬧去!你要是再晚了,咱們就擠不到前頭去了。”


    許老太拉褲兜子的事情還在村裏傳呢,她不太想出現在大家的麵前。


    但是,架不住自己那強烈的好奇心和牛大嬸的熱情邀請。


    “看啥熱鬧啊?你先等我披件衣服!”


    “哎呦,你快去吧,看過的人都說好看呢!我現在不能告訴你,告訴你就沒意思了!”


    “到底是啥事兒啊?這麽神神秘秘的?!”許老太就想一問究竟。


    “你去不去啊?你要不去的話我就走了!”


    “去去去,我這就來!”


    兩個人在院子裏這一通熱鬧的嚷嚷,可把其他屋裏的人都吵了起來。


    所有人都想去看一看牛大嬸說的好看的熱鬧到底是什麽。


    寧嘉對此心知肚明。


    他也想去看一看現場的情況。


    “有熱鬧可以看!厲堯,你去不去看?”


    厲堯對看熱鬧不感興趣,無非是東家長西家短,鬧了別扭,然後再打一架。


    但是,考慮到寧嘉的腳,他決定去一趟。


    “走,去看。”


    寧嘉:“那太好了,一起去吧!”


    兩個人匆忙著把衣服穿好,出門前,厲堯又蹲了下來。


    “路上人多,你不怕人家看見了笑話你?昨天晚上媽不是在廚房裏說過你了嗎?”


    “不怕。”厲堯回答得很幹脆。


    寧嘉咧嘴一笑,便趴在他的後背上。


    這麽多年,老槐樹村也沒有見過幾個男人背著媳婦兒在街上走。


    看見他們的人,忍不住都回頭多看兩眼。


    但比起看他們這點事,大家更樂意去看那一樁大熱鬧。


    等厲堯和寧嘉跟著人們的腳步,走到村西的養豬場跟前時,見那裏已經裏三層外三層,圍了不少人。


    “往前擠擠。”寧嘉說道。


    厲堯把她放下來,跟著她擠到了豬圈的跟前。


    隻見,王二癩子光著身子,擠在一堆豬的中間睡得正香。


    聽見吵鬧的動靜後,王二癩子迷迷糊糊睜開了眼。


    等看到眼前這一幕,嚇得魂都差點飛了。


    “哎呦,俺滴娘嘞,都說看熱鬧,俺也跟著來看熱鬧!可俺沒想到,這咋辣眼睛呢!”


    “哈哈哈,王二癩子,你是不是想媳婦兒想瘋了,大半夜跑到這豬圈裏來摟著母豬睡得挺香!”


    “你說人家這豬造的是什麽罪?到了年底要被人宰了吃肉,這會兒還得被王二癩子給汙了清白!”


    “哈哈哈哈!”


    “閉嘴!都閉嘴,誰也不許胡說八道了!我昨晚上讓人給算計了,被人打了,拔光了衣服丟在這裏的!才不是你們口中說的那樣!”王二癩子氣急敗壞。


    他雙手緊緊地捂著自己的那點尊嚴,臉紅脖子粗地為自己辯解。


    昨天晚上他是被人捆住的,花了大半宿時間想要把繩子解開,結果卻解不開,累得自己都睡著了。


    這會兒低頭看,糞坑裏躺著一條草繩,看樣子應該是被豬咬斷的。


    “王二癩子,誰算計你呀?人家為啥算計你啊?你倒是說說呀。”


    “是啊,給自己找這借口,你看我們相信嗎?”


    王二癩子眼睛一瞪,大聲說:“你們有啥不信的?昨天晚上下大雨,我不在家裏好好呆著跑豬圈裏幹啥?用你們的腦袋想一想,是個正常人也不能跳到這糞坑裏摟著豬睡吧!”


    陳寡婦也在人群中,看到這一幕,痛快的笑出聲來:“所以說你才不是個正常人!”


    在眾人的哄笑聲中,厲堯低下頭,在寧嘉的耳旁輕輕的說了一句:“昨晚的事情,是你和安葉幹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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