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峰眉頭緊鎖。


    這支隊伍的出現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難道是李萬貫請來的幫手?


    還是另有其人?


    “先看看情況再說。”


    林峰低聲道,示意眾人繼續隱藏。


    刀疤臉強裝鎮定,粗著嗓子吼道:


    “都他娘的別慌!不過是些山野裏的畜生,老子倒要看看是什麽玩意兒敢攪爺爺的好事!”


    他心裏卻像揣了隻兔子,怦怦亂跳。


    這荒郊野嶺的,除了他們這幫亡命之徒,還能有什麽人?


    難道是官府的人?


    不可能,他們行事一向隱秘,官府不可能這麽快得到消息……


    瘦猴男哆哆嗦嗦地問道:“刀疤哥,不會是……是山賊吧?”


    “放屁!”


    刀疤臉一腳踹在瘦猴男屁股上。


    “這附近哪來的山賊?都給老子打起精神,要是真有什麽東西,就讓它嚐嚐爺爺的刀子!”


    瘦猴男被踹得一個趔趄,捂著屁股不敢吱聲,心裏卻暗自叫苦。


    刀疤哥這脾氣越來越大了,動不動就動手……


    刀疤臉罵罵咧咧地環顧四周,緊張地握緊了手中的砍刀。


    周圍的樹影婆娑,在風中搖曳,嘈雜聲越來越近。


    “好像……真的是山賊!”


    瘦猴男的聲音帶著哭腔。


    他躲在刀疤臉身後,瑟瑟發抖。


    刀疤臉狠狠瞪了他一眼。


    “你他娘的閉嘴!就算是山賊,老子也能把他們剁成肉醬!”


    話雖如此,他的手卻不由自主地摸向了腰間的佩刀,掌心滲出了汗珠。


    這時,樹林裏突然衝出來一群“山匪”。


    他們手裏拿著各式各樣的“武器”——生鏽的菜刀、磨尖的木棍、甚至還有從哪個廚房順來的鍋鏟。


    領頭的正是李大嘴!


    他頭上歪戴著一頂破草帽,臉上塗抹著鍋底灰。


    麻子緊隨其後,手裏揮舞著一把缺了口的菜刀,嘴裏發出怪叫。


    “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從此路過,留下買路財!”


    刀疤臉和瘦猴男看著這群烏合之眾,先是一愣,隨即爆發出一陣哄笑。


    刀疤臉捂著肚子,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


    “他娘的,老子走南闖北這麽多年,還是頭一次見到這麽寒酸的山賊!就你們這副德行,還想打劫老子?”


    瘦猴男也跟著嘲諷。


    “刀疤哥,我看這幫家夥是來搞笑的吧?要不要賞他們幾個銅板,讓他們去買碗粥喝?”


    李大嘴一聽這話,便誇張地捂著胸口,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


    “哎喲,這位小哥說話真紮心啊!我們兄弟幾個在這荒山野嶺風餐露宿,好不容易逮著個肥羊,您竟然說我們是來搞笑的?這也太傷人了!”


    麻子則配合地抽泣兩聲,用髒兮兮的袖子抹了抹根本不存在的眼淚。


    “就是啊,我們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不做點‘生意’怎麽養家糊口?小哥,您行行好,賞我們幾個銅板,也好讓我們買碗粥喝……”


    刀疤臉和瘦猴男笑得前仰後合。


    這群“山匪”的滑稽表演,讓他們徹底放鬆了警惕。


    “刀疤哥,我看這幫家夥還真挺有娛樂精神的。”


    瘦猴男一邊笑一邊說道。


    “要不,咱們真賞他們幾個銅板?就當看戲了。”


    刀疤臉擦了擦笑出來的眼淚,從懷裏掏出一把銅錢,隨手扔在地上。


    “賞你們的!拿去買碗粥喝,別再出來丟人現眼了!”


    就在這時麻子眼底厲色一閃,將手中的菜刀猛地一擲。


    菜刀化作一道寒光,瞬間將刀疤男的一隻手齊腕斬斷。


    “啊!”


    一聲淒厲的慘叫劃破樹林。


    刀疤臉捂著血流如注的斷腕,在地上痛苦地翻滾。


    斷手掉落在塵土中,手指還在微微抽搐。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瘦猴男嚇得魂飛魄散。


    他呆愣愣地站在原地,褲襠裏一股暖流緩緩流下。


    這利索的動作震驚了在場所有人。


    就連躲在暗處的林峰都忍不住吹了一聲口哨。


    這動作太帥了!


    身處山匪群中的宋十七也為之一震。


    他使勁揉了揉眼睛,確定自己沒看錯。


    平日裏那個吊兒郎當,隻會耍貧嘴的麻子,竟然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


    這飛刀的力道和準頭,簡直匪夷所思!


    “他娘的,扮豬吃老虎啊!”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周圍的一切都仿佛靜止了。


    “臥槽!麻子,你他娘的來真的啊!”


    李大嘴誇張地叫了一聲。


    雖然之前商量好的計劃就是動手,但麻子這幹淨利落的一刀,還是讓他心驚肉跳。


    麻子甩了甩頭發,啐了一口。


    “大嘴哥,跟他們客氣啥?這幫孫子一看就不是什麽好東西,砍他丫的!”


    “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


    “別他娘的廢話了!”


    刀疤臉捂著斷腕,臉色慘白,強忍著劇痛,惡狠狠地瞪著麻子。“你……你小子知道我是誰嗎?我可是知府的人!你敢動我,知府大人是不會放過你的!”


    “知府大人?”


    麻子故作驚訝地挑了挑眉。


    “哪個知府大人?咱兄弟幾個在這山裏待久了,消息閉塞,還真沒聽說過什麽知府大人。”


    李大嘴配合地撓了撓頭,一臉憨厚。


    “就是啊,這位大哥,您說的知府大人是哪位?是管種地的還是管放羊的?能不能給我們兄弟幾個引薦引薦,也好讓我們以後多個靠山。”


    刀疤臉疼得臉色煞白,冷汗直流,卻還是強撐著叫囂。


    “你們這群山野村夫!知府大人豈是你們想見就能見的!我告訴你們,我可是李知府的……”


    “李知府?”


    麻子打斷他的話,故作恍然大悟狀。


    “哦!你說的是那個貪贓枉法,魚肉百姓的李扒皮啊!久仰久仰!失敬失敬!”


    說著,麻子還煞有介事地拱了拱手。


    刀疤臉氣得差點背過氣去。


    他沒想到這群山匪竟然如此大膽,敢直呼李知府的名諱,還敢如此汙蔑他。


    “你……你們……你們大膽!竟敢汙蔑朝廷命官!你們……”


    刀疤臉你了半天,也沒你出個所以然來。


    “汙蔑?”


    麻子一臉無辜地眨了眨眼。


    “我們哪有汙蔑他?我們說的都是實話啊!不信你問問周圍的鄉親們,看看他們是不是都叫他李扒皮!”


    刀疤臉臉色煞白,嘴唇顫抖著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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