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還在不緊不慢地前進著。


    敢於阻攔她的人都會迎來平等的死亡,無論對咒術師還是普通人都一視同仁,不會寬恕卑微的求饒者,也不會放過暴怒的挑釁者,隻要活著的人類一但進入了她視線,就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被一點點地吞入象徵著死亡的寒冰。


    她於威名赫赫的禦三家之一、五條家的主家中閑庭信步,仿佛正遊覽著自己冰雪城堡的後花園。


    一直到聞訊趕來的五條悟破開寒冰擋在她麵前,她才緩緩停住了腳步,微微低頭將純黑色的眼眸對上了碎晶般的藍色六眼。


    「還回來。」凜冬王女說。


    她的聲音溫度比她構造出的寒冰更冷。


    少年原本還因為可愛貓咪而微微上翹的嘴角被慢慢拉平,他對著女性「哈」了一聲,再惡劣地拒絕:「才不要。」


    被拒絕的凜冬王女沒有再說什麽,向著五條悟緩緩抬起了雙手。


    此時的溫度進一步下降到了可以在瞬間將人體凍結的程度,與之前還需要控製寒冰去對人造成傷害不同,現在她僅僅是靠著溫度就造成了比之前還要嚴重的傷害,當然是指對五條悟之外的人。


    「你就隻有這種程度嗎?」


    完全沒有向著正在遭受苦難的他人投去一眼,五條悟無視掉了周圍驟變的溫度,驅動了術式。


    「術式·蒼。」


    深藍色的光球在他的手指上凝聚,其中蘊含著的恐怖能量讓還周圍勉強能行動的人尖叫著開始逃離。


    「果然隻是靠溫度的話,雖然威力和範圍性會增加,但限製性就會減少嗎?」就和五條悟沒將她使用的術式放在眼裏一般,她也絲毫沒有在意五條悟的術式,隻是若有所思地看向了逃竄者的背影。


    直到五條悟術式朝著她擊出,她才向著他露出一個笑容來。


    「雖然很麻煩,但在九十九由基和其他一級咒術師的援軍趕過來之前,就姑且陪你練練手吧。」輕快動聽的嗓音貼著耳朵自背後響起。在五條悟反應過來她在說什麽之前,浮現在她手中的長鐮就直接用刃部的背側擊穿了他的無下限,將他狠狠地擊飛出去。


    「就隻有這種程度嗎?」她淺笑著將這句話回敬。


    「哈?你這混蛋在說什麽蠢話!」五條悟狠狠擦掉唇邊溢出的鮮血再次攻上,「老子可是最強的——!」


    夢間冬樹橫握長鐮,格擋下了這淩厲的一擊。


    「這招不錯。」她一腳踹向五條悟的腹部,再次將他踹飛了出去,「但是還遠遠不夠。」


    捂著腹部站起五條悟不怒反笑,笑容異常扭曲:「……你這傢夥還真敢說啊。」


    兩人再次戰在一起。


    長鐮揮動間散發出的刺骨的冰霜捲起被冰凍的雨點,白茫的雪花開始自天際飄落。被霧氣籠罩的戰場中,隻能偶然瞥見純黑與純白交錯的戰鬥身影。五條家的其他咒術師紛紛使用各種各樣的咒具試圖協助,可惜在涉入戰場沒幾秒鍾就會被凍成冰塊再被覺得礙事的五條悟狠狠一腳踢出來。


    後來他們識趣地用特殊咒具遠程協助,試圖阻礙夢間冬樹的動作。


    但在這片徹骨的嚴寒中,不在一段時間後及時撤退,就會有嚴重的生命危險。即便是五條家的三級以上咒術師輪番換人底牌盡出,五條悟與夢間冬樹的指導戰也隻持續了十幾分鍾的時間就以五條悟被擊暈而告終。


    夢間冬樹揮動長鐮驅散了籠罩周身的風雪,回眸望向隨著五條悟的敗北已經失去反抗心的一眾咒術師,踩著高跟鞋緩緩靠近的身姿如同死神降臨。鐮刀的亮色鋒刃以星屑般的碎冰點綴,昏暗的背景下那耀目的光輝刺得人眼睛生疼。


    幸好此時,增援及時趕到了。


    為首的九十九由基臉上是一種夾雜著無奈與古怪的苦笑,她身後跟著東京目前的大部分戰力,持有的有著特殊能力咒具更是數不勝數,看這架勢是勢必要將夢間冬樹在此處判處死刑。


    夢間冬樹冷漠地向九十九由基投去視線,而她也正好看過來。兩人的視線短暫交錯,九十九由基微不可查地勾了一下食指。


    從她的這個動作中得到了某種信息,夢間冬樹臉上依然維持那種輕鬆的淺笑。


    「真是辛苦各位趕來送死。」她的嗓音柔軟輕快,將長鐮柄部斜斜地貼靠在心髒微微欠身鞠躬,「那麽,為了犒勞努力的各位,我也稍微認真一點吧。」


    鞠躬後,那把長鐮就化作光點融入了身體。


    她雙手舉到胸前,繃直十指交叉著結印:「領域展開——花弁雪。」


    原本如同輕軟的櫻花瓣的漫天飄雪,此時被狂風吹動般猛地向著在場的所有人覆壓而下,晃眼的純白轉瞬間就侵襲了所有人的視野,等他們再次能看清眼前事物時,這片開闊的庭院已然銀裝素裹。


    數百米開外。


    被綁架自己的五條大少爺獨自留在房間裏的金吉拉貓百無聊賴地撥弄著遊戲手柄,察覺到那異常的溫度與動靜之後抖抖耳朵,敏銳地向窗外看去。


    ……啊,下雪了。


    但伴隨著皚皚白雪一起落入視線的,還有渾身是血的禪院甚爾。


    禪院甚爾還沒有注意到她,一邊警惕地環顧著四周,一邊反手甩掉刀鋒上的血液:


    「地圖上五條家的小鬼的臥室大概在這邊……」


    雖然他身穿著不顯髒的黑衣,但憑靠貓咪敏銳的嗅覺還是嗅到了他身上傳來的明顯血腥味,其中腰腹部的血腥味最為明顯。水無月眠在意地盯了一會,悄悄地貓步著靠近,貓咪軟軟的肉球踩著地上的軟墊移動,加上適當的謹慎沒有發出任何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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