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人群混雜的聲音慢慢淡去,


    她渾身發抖地想,今天如果不出來逛,是不是就看不到這一幕了。


    原來他說的晚上有事是這件事,是陪著他的未婚妻參加活動。


    她剛才站在那裏,是不是像個傻子一樣。


    “哎,晚上不是說好一起去吃飯的嗎?爸爸還在等我們。”


    攝像機剛放下,楊怡芊不明所以地看到謝硯舟肉眼可見的冷臉,


    他丟開手裏的玩偶,一言不發要走。


    楊怡芊連忙要去拉他的胳膊,男人側身躲開,眼神冷到極點。


    被他的眼神凍住,


    楊怡芊收回自己的手,看男人快速離開了現場。


    他突然的,是有什麽病?


    楊怡芊皺眉,但她很快被圍上來的產品經理絆住,來詢問她最裏側展台擺設的問題。


    她是這次元旦活動的策劃,還有工作要做,於是跟著經理過去,也沒空再去管剛才謝硯舟離開的事了。


    顏初頭腦空白的在路上走了很久,甚至沒有目的地。


    眼眼圈慢慢紅了,把羽絨服的拉鏈拉到底,她把臉埋進去,似乎這樣才有了一絲安全感。


    一個修長的身影,跟在前麵女孩子的後麵。


    兩人隔著不近的距離,一前一後,走了很長的一段路。


    直到女孩子拐進一條人流嘈雜的步行街,身影就要消失在人群中時,


    謝硯舟快走幾步,心跳過速,他無意識地撞開幾個人後,


    準確地抓住了那個身影。


    眼前再次被他的胸膛圍堵住,


    顏初咬著牙拚命推他,要掙脫開。


    男人力氣大的要命,無論她怎麽掙紮都沒有放開。


    “初初,冷靜點。”


    周圍來來往往都是人,不少人甚至停下側目,一副在看小情侶吵架的樣子。


    “這麽多人在,你現在不怕羞了?”


    他揶揄一句,以往她可是在外麵最要體麵的女孩子,不喜歡他在外麵和她糾糾纏纏的。


    他還想著怎麽開場說今晚就是個再小不過的誤會罷了,哄哄她,她剛才完全沒必要走的。


    結果低頭看到懷裏女孩子的臉,蒼白地要命,看著他的眼神也冷的要命。


    謝硯舟的心在下沉,


    被女孩子的鞋子狠狠踢了幾下小腿,男人吃痛,懷裏的人是一點的話都不願意聽。


    冷硬的下頜線繃緊,謝硯舟直接把她扛在肩頭,快速往旁邊的公園裏過去。


    被人扛在肩上,顏初瞬間頭重腳輕。


    她用力打他的背,但他肩膀太硬了,打他一點反應都沒有,而她的手疼得要命。


    胃抵著快要吐,甚至一句完整的話都喊不出來。


    天旋地轉之間,她再次被男人放下。


    謝硯舟把顏初按坐在公園一處樹下的椅子上,看她一直不配合,他捧著她的小臉道:


    “今天是個意外,我配合她做活動宣傳罷了,這麽點小事要生我氣是嗎?”


    今晚的事也是出乎他的意料,楊怡芊沒提前和他溝通,而顏初這裏又恰好撞見,隻能說事情都趕一塊。


    這次推的產品,恒宇投了錢再加上核心的團隊過去指導,耗費了很多人的心血做成的。


    顏初看了他好一會,他竟然還能一副語調輕鬆的來對她說話。


    所以對他來說,這些都不算什麽對嗎。


    顏初想要笑,也想讓自己像他那樣的雲淡風輕,但最後隻做出了個似哭非哭,笑又不像笑的表情,


    她說:“這和我有什麽關係嗎,我為什麽要生氣。”


    那些人,大家都在說他們好般配。


    確實很般配。


    沐塑,家喻戶曉的大品牌,和他的恒宇集團站在一起,他們是那麽耀眼的存在。


    楊怡芊又是他的未婚妻,他們之間,再正當不過了。


    而她呢,她是什麽呢?


    她抖著身子想到剛才在人群中聽到的討論,說他們婚期將近。


    所以她連他婚期將至這件事都不知道。


    顏初看著麵對的這個男人,那雙桃花眼還是一如既往的含情。


    那顆剛在角落裏要張開的心,又被打的七零八落,潮濕不堪。


    他說的話,她能相信哪一部分呢?


    “你不要碰我。”


    顏初紅著眼,身體都在抖,謝硯舟抓住她的手握住,冰冷的觸感讓他直皺眉,她的手沒一點溫度。


    “冷靜一下,我說了是意外,相信我初初。”


    他抱緊了她的身子,不顧她的掙紮,帶著她的手往自己的大衣口袋裏放。


    夜晚的公園,冷的要命,


    懷裏的女孩子穿個羽絨服,身體也仿失掉了溫度一樣,謝硯舟抓著她冰涼的手用自己的體溫熨燙。


    他就是這樣,無論做了什麽可惡的事情,就還能若無其事的來糾纏她。


    人怎麽可以無恥地這麽光明正大的。


    推不開,掙紮徒勞,顏初選擇放棄。


    手在他的口袋裏,慢慢地被捂到溫熱,她睜著眼,


    於是這擁抱總有放開的時候。


    謝硯舟看她在懷裏安靜了下來,以為她冷靜了,於是偏頭吻她。


    猝不及防被咬了一口,男人“嘶”了一聲,從她的唇瓣退開。


    舌尖抵著口腔,舔到血的味道。


    顏初喘著氣,臉蛋不知道是氣的還是羞,暈紅一片。


    謝硯舟看著她蹙眉,隨即又化開:“都見血了,這麽討厭我?”看她不說話,那張小臉似乎已經恢複了平靜,謝硯舟又慢慢露出點笑道:“不生我氣了好不好?這次是我不對。”


    主動認錯,態度誠懇。


    顏初一言不發,察覺到他手臂的力度減弱,掙脫開,起身往外走。


    “我要回家。”


    謝硯舟過來要送,顏初拒絕,但這麽大晚上,他又怎麽會讓她一個人回去。


    問她剛才是要買什麽嗎?他現在陪她去逛,顏初搖頭,隻說自己要回去。


    無奈,於是打了司機的電話,謝硯舟坐在後駕駛座把她送到家。


    過程中,顏初始終一言不發。


    她看著車窗在飛速而過的整條街的霓虹燈,眼前模糊一片,


    謝硯舟沒跟著再上來糾纏,黑眸沉沉地看著她好一會,大概是說了什麽的,


    顏初一言不發的下車。


    上樓開了燈,關上門後,她看著屋子好一會。


    以前,這裏是她最有安全感的地方,因為是完全屬於她的屋子。


    而現在,她掃了一圈,到處是他存在過的痕跡。


    想收拾出來,卻發現有太多。


    衣櫃裏的衣服,


    琴架,陽台的桌子,椅子,就連書架上的一排擺件,也有他特意從國外的商店裏,出差的時候帶回來的。


    麋鹿,戴帽子的小士兵,是一整套的胡桃夾子,手工雕刻的栩栩如生。


    之前是她提過一次的胡桃夾子,就連這個小的細節之處他都能記得,並且在那不久就真的帶禮物給她。


    走神很久,她反應過來後又止不住的懊惱。


    隻是這麽一會,她在心裏又為他找借口了。


    顏初靠在那裏看天邊的夜色,手機上他的電話在響,但看她不接,後來也就不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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