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說的容易,小兒子這一路的艱辛,謝母也是知道的。


    為了自己的理想去打拚,是很累的,去到一個新的環境,剛開始都很難。


    早幾年兒子也要為著公司的核心戰略的推進,沒日沒夜地熬,不比在京市,剛去一個新的圈子,那酒桌上的應酬都是避免不了的,


    作息保證不了,酒喝多了,還因此進去幾次醫院。


    這些事她都知道。


    經過這快要十來年的打拚,也終於,恒宇集團在南方穩住了腳跟。


    現在又被自家的公公也就是謝老爺子,還有楊昌牽線,謝硯舟和沐塑家具楊振的女兒,也就是楊昌的侄女聯姻。


    恒宇集團這是又加了雙重保險杠,企業聯合,優勢互補,兒子也能不用那麽累了。


    但說到底,鄧玉清還是一開始就不讚同小兒子去南方的。


    兒子離家去了南方這麽多年,忙的腳不沾地,現在就連過年,也不大回來了。


    “你工作別太累了,身體要緊。”鄧玉清歎口氣。


    自打兒子回來後,她一直不眨眼的看。


    看著看著又覺得他瘦了。


    家裏沒什麽人,老公退休後,最近跑去東市,跟著那群考古專家後麵轉,成天不在家。


    謝母於是又張羅了飯菜,傭人立刻去準備。


    北方到底還是幹燥,謝硯舟不常回來,手放在外麵這一會,都有些起皮。


    正巧這會子外麵有人來敲門說話,說明來意,謝母聽完,轉頭對著兒子笑。


    “我剛得了一批鐲子,品相極佳,你等會挑上些帶給芊芊。”


    鄧玉清對這個兒未來媳婦印象還是過得去的。


    結了親家,國外留學的女孩子,楊怡芊學的時尚設計,來看她還會給她帶好看的衣服。


    說話這會,菜上了。


    小兒子從小就生在四合院,後來跟著他爺爺去了家屬院,知道他吃慣了南方的菜,


    今天給準備的菜按照他小時候愛吃的那些來布置,算是換換口味了。


    鄧玉清不太餓,象征性地喝兩口剛煮好的雪燕養顏湯,就在旁看兒子吃飯,有興致地和他閑聊。


    “這幾天外麵的雪下的可真大,本來你小舅今天也要來吃飯的,剛讓人傳一句話回不來了,在國勝街那片鏟雪呢。”


    鄧玉清最小的弟弟,今年剛過38,剛升上京市的一個區的區長,副ting級。


    最近下達了文件,上麵領導來視察,作為人民的公仆,鄧玉榮同誌正帶著下麵的人在那為市民區一處要抓緊搶修的路掃雪呢。


    宣傳處的照片哢哢拍,鄧區長擼起袖子,比旁的人幹的都要有勁。


    區長為了人民的安全,不怕累不怕苦,抓緊在雪天為基層的民生保駕護航。明天發出去的照片,在民生要聞的公眾號裏得上頭條。


    沒一會,飯也吃完了。


    謝硯舟靠在沙發那,看著他媽鄧女士擺弄著麵前的東西,


    黑色錦緞麵的盒子打開,裏麵依次隔開,放了七八個透亮的手鐲。


    他懶懶地看了一會,從裏麵也拿起來一個。


    謝母看他有些興趣的樣子,這麽多年,他身邊也沒個女人跟著。想著現在是有媳婦的人了,她這心裏也貼心,挪過去要幫他張眼。


    “哎,這個好,冰種帶飄花,適合年輕小姑娘戴,那皮膚要是白,戴起來更好看。”


    今年的貨是真不錯,和謝家幾十年交好的老朋友做玉器生意的。


    在國外新包了個礦,最近起到了不少好貨,打電話來,說給她留了一批。


    鄧玉清皮膚白,手腕伸出來跟羊脂玉一樣,兒子遺傳她,也長得白。


    謝硯舟想起顏初那節雪白纖細的手臂,捏著手裏的玉鐲轉了轉,腦海裏想象著她戴上去的樣子,


    笑了下,拿起一旁的盒子裝了進去。


    “芊芊的話,應該更適合這款。“


    謝母拿起來另一個綠的翡翠到他麵前,謝硯舟不置可否地嗯一聲。


    謝母讓人把剛才挑的綠色翡翠裝進了盒子,吩咐著,這會子就派人給送去楊家。


    謝硯舟挑的那款,裝好在了盒子裏,他自己裝進了兜裏。


    “對了,那架琴在嗎?”


    謝家老宅的好東西不少,京郊另一處的別院裏,收集著不少價格都估不出來的古董。


    而謝硯舟說到的琴,也算之一。


    謝父多年的好友,陳一,是早些年謝父文青下鄉的時候認識的。


    陳一的家裏收集古玩的,藝術世家,謝英也喜歡搞藝術,兩人青年時期愛在一處。


    等人到中年,謝父趕著時代改革的浪潮,毅然辭掉公職,下海選擇了經商。


    這麽多年過去了,謝父一手開創的恒宇集團上市,而陳一先生,一輩子精益求精,成為了書法大家。


    傳世古琴,當年陳一拍下,曾經送給過父親的一架唐朝時期傳下來的古琴。


    市場價值1個小目標,本來是捐給國博展覽的,有時候也外借給那些大家,去重要的國家級的國樂場所演出彈奏。


    後來因著拍賣會,又得了一架,目前謝家手裏一共得了兩架。


    款式都一樣,伏羲氏,其中一架最近又被拿回來。


    謝父一輩子興趣廣泛,啥都要嚐試,沒事自己也能彈彈古琴,附庸風雅。


    因著父親的原因,謝硯舟的小時候,也學過幾年的古琴。


    隻不過他這些年工作越發的忙,沒怎麽碰過。目前為止,除了京市的這些個長輩,還沒人聽過他彈。


    “有,你說要,我就讓人拿回來了。”


    兒子這幾天突然說要那架古琴,謝母自然是以為他是最近有了什麽追求,好奇問:


    “我記得你之前彈的好,小時候還獲獎,這都十幾年過去了,現在又想撿起來繼續玩了?”


    謝母腦海裏開始回憶往昔,小兒子上初中的樣子。


    謝硯舟小的時候和現在的性子不大一樣,那時候清清冷冷的,個高白淨,書卷氣濃。


    深得謝家爺爺的教育,那是生在國旗下,年年拿優秀的好少年。


    又因著家底深厚,謝母愛追時髦,眼光好,給還在上初中的謝硯舟買的衣服,都是當下最時髦最好看的,


    每次去學校,就有女孩子過來和他打招呼,儼然也是多少個小女孩心目中的白馬王子。


    謝家培養孩子,講究德智體全麵發展。


    於是過年的時候,謝硯舟也有過一段被家裏人逼著,在大家麵前彈琴表演的記憶。


    耳旁的聲音從回來以後就沒停過,謝硯舟當然不是回來聽他媽敘舊的,


    專門回來一趟就是要拿琴。


    傭人小心翼翼地捧過來個長方形的盒子,謝硯舟過去放下,打開蓋子,拿起來看了看。


    從唐朝傳下來的古董了。


    琴麵是桐木,材質精良。


    現在天冷,弄個不好就會開裂,這古董可是嬌貴地經不起磕碰的。


    南北方的差異問題,要保存好,防止琴麵的木頭開裂,還得在琴箱裏塞上包裹住的布,保持好幹濕度。


    沒待到晚上,謝硯舟拿上琴,當晚就趕回去了s市。


    風塵仆仆趕回去,特地洗了澡,又換身衣服出門。


    謝硯舟看著麵前打開門後,瞪大著臉的女孩。


    他撐在門上,捏了一下她的小下巴,看她身子也不讓開堵著門,


    臉上帶笑:


    “不請我進去坐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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