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談過戀愛,


    確切來說是,沒和哪個女人談過感情。


    他的人生,前半段在大院兒裏,半軍事化的學習作息,持續了整個童年。


    工作後,世界變得更加功利,身邊有太多費盡心思的人想要接近他。


    利益為上,他在這種秩序下井然,


    麵對世界,他也始終對任何人都保持著一種抽離的狀態。


    和她在一起的那些日子裏,他很放鬆。


    最開始,她對他來說,大概確實是個消遣。


    因為她漂亮,長得很在他喜歡的點上。


    第一眼色相吸引,這點他也不能免俗。


    後來她走了,但再次見到她,心口更加劇烈,


    開車路過,不知不覺會拐進她的學校門口,下車,


    然後恍然,她已經畢業了。


    對一個女孩子有傾訴欲這種事,第一次發生,


    他好像積累了很多話要和她聊,


    他分明之前,對任何女人,惜字如金。


    他自己也不明白。


    但隻知道,想要和她親近的念頭日益強烈。


    談戀愛?


    大概一個正常的,還有羞恥心的女孩子,都不會接受這樣一個,有未婚妻的男人,口裏所謂的談戀愛。


    “您都要結婚了,和我說這些不覺得很不合適嗎?“


    “是,我是為了錢,做過那些事,所以之前被別人說我也是活該。但現在呢,你還要這麽糾纏我,別人會怎麽看我呢?人家隻會覺得是我不檢點,勾引你,那些人都會罵我。”


    他做這些事,完全沒有考慮過她的感受。


    至於他說的那些,哪裏是什麽在意她,他就是自私。


    說到底這種關係,或許他是想要把包養關係,再次美化成談戀愛的。


    女孩子的眼紅紅紅的,眼眶裏的淚水打轉,


    他看的控製不住地又有些心痛:


    “不要在意這種事好嗎,我還沒結婚,而且,這並不影響我們之間的關係。”


    世俗的這些條條框框,相比較錢權來說,實在是微不足道。


    不然也不會那麽多的人,為了錢,別說什麽道德,甚至去挑戰法律底線的。


    作為商人,買賣當然要算的清楚。


    他又保持著一種清醒的克製。


    他們的世界向來如此,婚姻和愛是割裂的。


    謝硯舟能夠在自有的一套邏輯裏,進行自洽。


    婚姻代表著利益,是為了謝家,從經濟理性的角度來說,所以他和楊家聯姻。


    但愛情是純粹的,


    暫時來說,他和顏初到底算不算愛情,還不好說。


    不過他30年來的人生,好不容易遇到一個合自己心意的女孩子。


    合自己心意到什麽程度,


    他大概想象了一下,


    想到如果有那麽一天,要和一個女人孕育自己後代的話,腦海裏最先出現的,還是女孩子清淩淩的那張臉,還有她香軟的身體,


    他的後代,他有多麽希望那樣綿軟的小孩子,從她的肚子裏出來。


    “你給我生個孩子?不過不著急,我沒說現在就要。生了孩子,會上謝家的戶口,你想要什麽?豪宅,珠寶?這些都會擁有,你可以現在就好好考慮。”


    他寵溺地捏了捏她的小臉。


    說出口的時候,他自己都覺得驚訝,會有一天主動對一個女孩子說來生他的孩子。


    她還小呢,大學畢業也沒多久。


    在這一刻,他突然又變得清晰。


    他說這些當然沒開玩笑,腦海裏迸發這個念頭,不是為了哄她。


    轉念又想,這件事確實可以提上日程。


    他想起那兩個月做的那些措施,又有些懊悔。


    畢竟,不是隨便什麽樣的女人都能生下他的後代的。


    他現在願意給她。


    一個孩子,意味著什麽呢,


    生下謝家的孩子,這可比什麽理財產品都要靠譜的多。


    對她這樣的女孩子來說,直接實現財富自由,能夠分他的家產。


    不工作,都能夠很舒服的過完這一輩子。


    顏初被他的話快要震碎,睜大著眼,嘴唇都在顫抖,


    “我不是你的玩具,你說這些隻不過是滿足你自己的私欲罷了。我不接受,我是個普通人,隻想過自己的普通日子,至於你承諾的那些我都不感興趣。”


    女孩子的眼睛裏閃著近乎於憤怒的光,就這麽直直的和他對上視線,


    是,她生氣了,她再一次生氣了,


    像是被羞辱。


    他皺著眉看一會。


    要是換做之前,


    他大概會覺得顏初這樣是想要吊著他,表麵的拒絕,是為了長遠的,獲得更多的好處。


    但這麽長的時間,她雖然沒把他拉黑,但連個朋友圈也不發,更別說聯係他了。


    那些女人慣用的招式,欲拒還迎之類的。


    先是表麵上拒絕男人,但又在朋友圈經常發發澀圖,更新自己的照片什麽的,


    欲拒還迎,就是在不遠不近的地方吊著男人。


    到她這裏,什麽都沒有了,她的朋友圈甚至還停留在上一條,轉發的什麽關於企業審計製度改革的規章。


    女孩子生硬的跟個石頭一樣。


    但同樣的,顏初要真是他所說的那樣的女人,


    他大概很快就沒了興趣。


    他明白。


    她是那樣簡單幹淨的一個人,


    大概要不是為了給家裏人治病,她也不會出現在雲端了。


    這一刻,他到底是該慶幸自己的小姑娘,是個道德感如此高的女孩子呢,


    還是懊惱。


    畢竟,他確實是嗤之以鼻那些沒有道德感,為了錢的庸俗女人。


    但這又同樣地讓他煩燥,


    她的那些道德,成為了阻礙,讓她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絕他。


    人這一輩子很長,


    經曆過社會的毒打,大概才會放下很多之前所謂的那些道德標杆。


    就像顏初當時,


    因為家裏人生了病,突破了她原本的條條框框,把她帶到了他的身邊不是嗎?


    男人壓下眼底的情緒,知道現在逼得太緊確實不行,


    她太小了,比他小了快十歲。想到這,他又生出無限的柔情,


    他放在她身上的耐心,是自己都驚訝的程度。


    “好,那就不提這個好嗎?”


    “我還沒吃飯,晚上陪我一起吃個夜宵。”


    他今天依舊有忙不完的工作,趕飛機過來,就中午在飛機上吃了點飛機餐。


    落地以後,大概水土不服,胃口不佳。


    要不是知道她過來這邊,他根本不會動念來這邊的。


    現在看到她,突然又覺得有些食欲了。


    食欲和x欲不分家。


    他是有什麽病嗎?她說了半天拒絕的話,到底話題是怎麽還能跳到吃飯這個上麵來的?


    “我不去,以後也不會去的。”


    顏初急躁起來。


    “和別人能一起吃飯,和我就不行?”他想到了那天在店裏看到的,和她一起的那個男生,


    “我能帶給你的,是很多人一輩子夠都夠不到的,那個男孩子能帶給你什麽?“


    錢,色,什麽都沒有。


    謝硯舟不讚同地看著她,“你的審美真是有待提高,和我分開這段時間,你的眼神都不太好了。”


    他查過,和她待一起的那個男生也是財大的學生


    這些天,隻是和她吃飯,兩人出去的時間,手都沒牽過。


    要是真有什麽,他現在就不是簡單和她在這說這些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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