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纖細修長的手拿起一盒紅漆木小盒, 打開它, 還未細聞, 一股清雅的蘭花香味撲鼻而來,香味適中,不濃不淡。


    「蘭花?蘇芳木?」夏今低吟出聲, 她用手輕輕觸摸這盒胭脂, 稠密潤滑,確實是上好的麵脂。


    隻是這其中成分——微量鉛粉, 硃砂?老闆娘是知道還是不知道?亦或是故意的?


    夏今放下蘭花麵脂,拿起桌上放著的一個精巧的小刷子,輕笑問道:


    「老闆娘剛替那位粉衣姑娘上妝時,似乎用到此物?」


    「老闆娘你的手實在太巧啦!」寧丹出聲贊道。


    她也對那些精巧胭脂盒很感興趣,東摸摸西碰碰,女人對自己的容貌總是很注意,對這些能讓自己的變美的東西,自是天生好感。


    在夏今移步到這邊的時候,寧丹丹和韓燕菲也一前一後跟著過來。


    剛才看老闆娘上妝的過程,她們也是看到了,實在是驚奇無比,化妝竟可以做到此般地步。


    老闆娘禮貌回笑,她先是回答夏今的問題,道:「這是街上李匠人幫我做的,他那還有圖紙,若是夫人姑娘們想要,可也去做一個,不知幾兩銀子。」


    然後她又對寧丹丹禮貌道謝:「謝過這位姑娘。」


    不等夏今說話,寧丹丹又笑道:


    「不用謝,老闆娘可否幫忙看看,我適合什麽胭脂,還有你剛剛替那位粉衣姑娘眼睛和嘴唇上抹的是什麽?」


    老闆娘回笑道:「那是口脂,用不同的材料製出的顏色也不同,材料的多少又決定了口脂的深淺程度,我就將它們作為眼影和唇脂搭配。


    這位姑娘肌膚白皙細膩,五官精緻,不化妝已然很美,若是要選脂粉,可以選淡雅一點的胭脂,比如蘭花脂,珍珠脂粉等等,淡妝亦可以映襯出你的天生麗質。」


    老闆娘說話不急不慢,坦坦蕩蕩,像一個教養很好的古代大家閨秀。


    她周身流露的氣質確實像古代名門閨秀,不含一點現代的因子,這也是為何有了現代妝和脂粉,夏今還是對『老闆娘是否是穿越女』持懷疑態度的原因之一。


    老闆娘的誇獎有一種神奇的魔力,仿佛她說的那就是真理。


    寧丹丹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立即將老闆點到的所有胭脂全部挑出來,看來是準備花銀子買下了。


    夏今挑眉一笑,看韓燕菲似乎也有幾分意動,問:「我觀燕菲倒是很少搽脂抹粉。」


    真要是想要,她空間不知多少,可是她親手做的,比這含有微量重金屬的胭脂水粉,好的不要太多,到時候隨便給她們一人挑幾盒。


    係統:你這是吃醋了吧!


    夏今:是又怎樣?我說的難道有錯?


    老闆娘笑著建議韓燕菲:「這位姑娘更適合桃花,重絳,石榴等胭脂,對了,還有一款。」


    說罷,她從匣子中取出一精緻的玉瓷胭脂盒,打開,裏麵的胭脂是檀紅色的——即是粉紅色,將它遞給韓燕菲。


    「這款確實不錯,燕菲就買下吧,等下一起結帳。」夏今肯定道。


    她從旁結邊接過胭脂盒,細細觀看,某些花汁胭脂與鉛粉混合,便可生成粉紅色,要說重金屬含量這最高的,當屬之一盒子。


    又是重金屬?似乎還不是硫化汞?


    這些胭脂讓夏今對鉤吻蔓的藥引莫名有了某種猜測,也不知道她為何想起將二者聯繫起來,亦或是看到韓燕菲?


    老闆娘是否知道這胭脂中含毒,或這換句話說,她是不是穿越女?夏今多次暗裏試探她,然都無果。


    這麽多年,夏今還是第一次遇到此等對手,非常有趣,也勾起了她內心深處的好奇心。


    「這些個釵環手鐲,還有那枚碧玉滕花玉佩,以及一大一小四套冰絲綢衣裙,她們手中的胭脂水粉,最後,加上這兩個點翠鑲嵌香囊,都一起打包吧,老闆娘,總共多少錢?」


    夏今豪爽道,對於寧丹丹和韓燕菲二人慾言又止的欲望,她隻是笑了笑,並不搭話。


    寧丹丹還想講什麽,卻被韓燕菲扯住衣袖。


    夏前輩並不是那種不講禮之人,恰巧相反,她最懂得尊重人,尋常時候,一起買東西,她們若是想要自己結帳,夏前輩從不阻攔。


    這胭脂水粉不貴也不便宜,這點銀子她們還是付得起,然夏前輩依舊買的霸道。


    若她還不知道這裏有文章,韓燕菲跟著夏今這些多日子,也算是白混了。


    老闆娘輕輕柔柔道:「一共五百三十五兩,這位夫人買的多,我也就抹去三十五兩零頭,算個五百兩整數。」


    夏今笑道:「那我就謝謝老闆娘了。」


    她摸了摸小丫頭的包包頭,從懷中取出五百兩的銀票,直視老闆娘的眼睛,勾魂一笑,伸出手,將銀票緩緩放入老闆娘的手中。


    在銀票遮住的角落,夏今用纖纖玉指輕輕劃過老闆娘的白皙手腕,溫潤細膩,手感不錯。


    一瞬間,老闆娘瞳孔不自覺放大,滿臉流露驚訝表情,乘她還未反應過來,夏今已經替她細細把脈一番。


    得到想要的結果,夏今笑得更開心了,她輕咳一聲,認真道:「卿本佳人,不如與我同遊一番,可好?」


    她得到的回應就是,一群人被老闆娘趕出女兒閣店鋪,至於貨物並未收回,原因是看在小丫頭的臉麵上。


    一向與人為善、溫溫柔柔的老闆娘,恐怕平身隻生過這麽大一次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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