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昭帝看著下麵跪著的兩人,不急不緩地道:“曾大人,朕若是沒記錯的話,你是十年前調入京的。你能在十年間官拜二品,也是因為你出了幾個好的打漁方法和漁具。現在看來,那是你們家鄉打漁的方法吧?但不得不說,你獻出的那些方法確實好用。昭國如今如何你也看到了,怎麽就想不通了?既然想占領昭國的城池!”說到最後,慶昭帝的語氣越來越冷。


    曾箐心裏則是在暗罵李虎等人,他也想問問他們是怎麽想的,他都說了按兵不動,偏他們以為能守得住。但他嘴上並未這麽說,他哭訴道:“陛下不知,我們故鄉三三五五的就漲潮,潮水將整個整個島上的村莊淹沒,百姓流離失所。每一次潮水來襲,都是一場滅頂之災,大家隻能四處逃難。我們那裏土地貧瘠,除了打漁再無其他活路。所以才想著若能有更多的土地,族人就能安定下來。但昭國排外,我們隻能這樣做了。”


    被叫來旁聽的李華承淡淡的看了一眼正在說話的曾箐,同樣旁聽的李華耀則是冷斥道:“哼!若你們真是這樣想的,那十幾年前可以直接讓青雪城的知縣向父皇奏請即可,偏要拖個十幾年。怎麽?玩臥薪嚐膽嗎?”


    曾箐聞言立即辯解道:“回二皇子,不是下官不想啊!而是當時的昭國尤其排外,就因為我的一個同伴說不來昭國話,就被青雪城的百姓打死了。”


    慶昭帝微微抬手,示意眾人安靜。“既如此,朕今日便召來當初青雪城的知縣,一問究竟。”不多時,一位頭發花白的老者被帶到殿上。這位如今也是四品鴻臚寺少卿,專管外交之事,姓林,已有五旬。


    “微臣叩見陛下。”老者聲音沉穩。


    “起來說話,朕且問你。”慶昭帝目光如炬,然後將曾箐剛才說的話說了一遍,又問:“這曾箐所言之事是否屬實?”。


    老者沉思片刻後答道:“陛下,曾箐所言部分屬實。但臣當年治理青雪城時,對外來之人雖有防範卻並無刻意刁難。至於他所說因不會說昭國語而被打死之人,臣未曾聽聞。”


    曾箐一聽急了,“大人莫要血口噴人,我那兄弟死得冤枉。”


    此時一直未出聲的三皇子李華承站了出來,“父皇,兒臣以為,不管真相如何,如今戰事已起,當務之急應是平息戰亂,安撫百姓。”


    一旁的李華耀也附和道:“三弟說得極是,若一味追究過往對錯,隻會讓仇恨加深。”慶昭帝聽後緩緩點頭。


    曾箐聽聞李華耀的話,知道他們攻打青雪城的事還有轉圜,便言辭懇切地道:“此次之事臣也想阻止的,奈何他們不聽臣的。微臣在昭國為官多年,是一心向著陛下,向著昭國的。隻是奈何家中老母親囑托,不好違背她的意願,這才兩麵不是人,還請陛下明察。”


    李華承溫和的聲音傳來,但說的話就沒那麽溫和了。“曾大人倒是推得幹淨,隻是你這話…置你那老母親於何地呀?”


    慶昭帝也懶得聽他辯解,轉而問謝思辰:“你呢?又是有什麽苦衷呢?”


    謝思辰重重磕了個頭,然後才緩緩道:“回陛下,族中長輩們說,隻要微臣來昭國,他們就會照顧好微臣的弟弟。我和弟弟因身體原因水性都不好,家鄉也沒多少土地,那少得可憐的土地還被水淹了,導致我和弟弟時常吃不飽。但就在七年前,族中又要選人來昭國了,臣被選上了,就這樣,臣和其他被選中的人在海上劃船劃了一個多月才到青雪城。到青雪城有人接應,然後學習昭國文化,再通過曾箐的關係做了個小官。後麵的事陛下也都知道了。”


    曾箐不敢置信的看著他,“你在說什麽?”


    謝思辰眼睛紅紅的看著他,“我幾年未見思錄,我離開島上時他才八歲,我兩年前不顧海上寒風刺骨回去看了他,十三的少年還不如別人家十歲的孩子壯實。但族長卻說,思錄那樣是因為他貪玩老是不好好吃飯,可我看著思錄那狼吞虎咽的樣子,明明是餓的。這一次,他們既然妄想讓思錄去救人,你說他用什麽救人呢?用他那沒有二兩肉的胳膊嗎?”說到後麵謝思辰幾乎是用喊出來的。此時的他強忍著內心的悲痛,嘴角勾起一抹苦笑,淚水卻不由自主地滑落,那笑中藏著無盡的哀傷與無奈。


    看到謝思辰如此歇斯底裏地怒吼,曾箐似乎想到了什麽,戴著鐵鏈的手顫抖著,不可思議的指著謝思辰,“你…是你,是你對不對?”


    看到曾箐這樣,謝思辰眼淚隨著眼角滑落,卻大笑著,可那笑裏,卻是無盡的悲涼:“哈哈哈,他們那般對思錄,不就是我們家中已無至親,就算死了也沒人給我們做主嗎?我救不了思錄,那大家就一起死好了…”說完,他又哈哈大笑著,卻讓人難以忽略他眼裏的猩紅。


    “所以,你早知道我們被盯上了,故意說放手一搏,讓我將所有人召集起來,好讓所有人被一網打盡。”曾箐身體顫抖的指著謝思辰道。


    “沒錯,就是我,是我故意把人引過去的。我就是要所有人都給思錄陪葬!”謝思辰看著曾箐一字一句的道。


    “如果那叫羅森的是你弟弟的話,那還沒有死,因為和你很像,沐大人和趙將軍都沒有殺他。”慶昭帝說道。


    聞言,謝思辰不可置信的看向慶昭帝,似乎是想得到進一步確認,膝行幾步上前。被侍衛用刀架在脖子上也要抬頭看向慶昭帝,絲毫不管脖子上已被刀割破正在流血的傷口。隨即他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再抬起頭來,額頭上已冒出絲絲血跡,但他好像感受不到疼痛似的,懇切的哀求道:“求陛下放過他,他還小不懂事,臣這裏還有一個曬鹽的辦法,希望能用此法換取吾弟性命。”說完,謝思辰的淚水再次滑落,與額頭上的血跡混雜在一起,顯得格外淒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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