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離。
不僅僅是疏離，有時候提起父母，尚川更多的是牴觸和無奈。
不過這次怎麽就破例了？
尚川自然也注意到了梅舒晗的眼神，卻沒有提起剛才的事情，隻是讓梅小姐快點把設計圖交上來，再不交就扣工資。
嚇得梅舒晗一個激靈，趕緊回辦公室趕圖去了。
晚上的時候他去接了夏元淩，開車一起去了尚家。
說起來夏元淩之前也就來過尚川家一次，還是當時舉辦婚禮的時候，串了個門就去酒店了，也沒有久待。
尚川母親倒是挺好相處的，就是尚川父親——感覺像是大號尚先生，但有時候又覺得比尚先生還要嚴格。
而且，不知道為什麽，他總覺得尚先生好像和父母的關係有點不太好。
不過這也隻是猜測，夏元淩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
別說，他現在還多少有點緊張。
尚川似乎是有心事，一直皺著眉頭看向道路，一言不發。
快到目的地的時候，遠遠地就能望見一個穿著卡其色大衣的女人揮手示意。尚川靠邊停車，招呼夏元淩一起下車。
「我就猜到你們這會兒會到，」尚母跟兩人搭話。
「媽你下次在家裏等著吧，我們又不是找不到路，」尚川回話，從後備箱裏拿出自己給父母準備的禮物。
夏元淩跟在尚川身後進了家門。
剛一進門，夏元淩就看到客廳裏坐著的尚川父親。
他的氣質和尚川很像，腰板挺得筆直，膝蓋上還放著一本書。
夏元淩正想開口打招呼，沒想到尚川父親先開了口：「來了？」
「嗯，」尚川應了一聲，「這段時間有些忙。」
「知道，最近做得不錯。」
尚川父親似乎很滿意兒子的表現，跟尚川說起了公司的發展。
這些話題夏元淩聽不懂，就被尚川母親拉著聊家常。
尚川母親從小就喜歡小夏，拉著他說這說那，還拉著夏元淩去了二樓，說自己前段時間出去旅遊，買了兩條圍巾，想讓夏元淩帶回家去。
夏元淩就站在臥室門口等，他打量了一下尚家的構造。
「尚川的房間是這個嗎？」夏元淩指了一下道路盡頭的一扇門。
上次婚禮上夏元淩隻在樓下客廳走了個過場，還沒看過尚先生的房間。
尚母剛好拿了圍巾出來，她順著夏元淩的指尖望去，臉色一變，伸手捏住夏元淩的指頭，讓他把手放下。
「那個不是，」尚母慌亂地解釋著，「我圍巾拿好了，咱們下樓去吧。」
夏元淩也是個粗心大意的，沒注意到尚母臉色的難看，就暈乎乎地跟著下了樓。
吃完飯回家路上，夏元淩還吐槽說尚川母親做飯可比自己母親好吃多了，小時候自己寧可醬油拌飯都不要吃母親做的。
他一邊說一邊拿小眼神去瞥尚川。
「尚先生有這麽會做飯的母親真的是有口福了，不像我，天天被我媽虐待。」
尚川看著前方川流不息的車輛，無數的燈光在空氣中甩出長長的尾巴，指引著道路的方向。
每條道路都會通往固定的方向，因為這是一開始就被設計好的。
瀝青，規劃，城市的設計者會選擇最有利的，然後鋪設一條康莊大道。
道路兩端會延伸出店鋪，住宅，會構造城市的繁華。
「是啊，他們是育兒有方的父母，」尚川看著燈條的尾巴，「我是聽話懂事的兒子。」
我們都像外人看起來那麽完美。
真好。
也真不好。
「我要是也能做得像尚先生一樣就好了，」夏元淩靠在車窗上看玻璃上自己的倒影，「我媽一直在操心我，我知道她是為我好，可我還想賭一把——其實我也沒把握能贏。」
說完這句話，夏元淩的眼裏還是有些落寞：「就是，尚先生你看過網上有人問那種問題嗎？我之前有想過，如果明天我就會死去，今天一定要做什麽的話——」
死？
尚川的腦海內掠過幾張圖片。
被雨打濕的玫瑰，踩出漣漪的紅色高跟鞋，被河水淹沒的圖片。
夏元淩發現好像尚川一直都沒有說話，他側過頭問尚川，「尚先生你有想過嗎？如果，我說如果啊，明天出現意外的話，你今天最想完成的願望是什麽呢？」
尚川吸了口氣，他真不知道怎麽回答這個問題。
他的生活不存在意外。
就算有意外，也一定會被他冷靜處理完。
該切割就切割，該結束就結束。
就算死亡，也一定會被平和地接受。
可是他瞥到了夏元淩。
如果明天就會死去——
如果有一場超脫了他能力之外的災難，如果有一次無法抗拒的命運安排。
今晚——
夏元淩也知道自己的問題太奇怪了，尷尬地笑著遮掩：「我其實就是想說，我真的很喜歡演戲，我這輩子做的最順暢的就是這件事了，我想至少我死之前得留下一部能被後世記下的作品，嗯就是這樣，好像這話說的有點大。」
「哎喲，我這個人好奇怪，尚先生你不要理我，」夏元淩把自己說的都不好意思了，「嗯，就沒什麽。」
他責怪著自己都在問些什麽奇怪的問題，中二又傻逼。
不僅僅是疏離，有時候提起父母，尚川更多的是牴觸和無奈。
不過這次怎麽就破例了？
尚川自然也注意到了梅舒晗的眼神，卻沒有提起剛才的事情，隻是讓梅小姐快點把設計圖交上來，再不交就扣工資。
嚇得梅舒晗一個激靈，趕緊回辦公室趕圖去了。
晚上的時候他去接了夏元淩，開車一起去了尚家。
說起來夏元淩之前也就來過尚川家一次，還是當時舉辦婚禮的時候，串了個門就去酒店了，也沒有久待。
尚川母親倒是挺好相處的，就是尚川父親——感覺像是大號尚先生，但有時候又覺得比尚先生還要嚴格。
而且，不知道為什麽，他總覺得尚先生好像和父母的關係有點不太好。
不過這也隻是猜測，夏元淩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
別說，他現在還多少有點緊張。
尚川似乎是有心事，一直皺著眉頭看向道路，一言不發。
快到目的地的時候，遠遠地就能望見一個穿著卡其色大衣的女人揮手示意。尚川靠邊停車，招呼夏元淩一起下車。
「我就猜到你們這會兒會到，」尚母跟兩人搭話。
「媽你下次在家裏等著吧，我們又不是找不到路，」尚川回話，從後備箱裏拿出自己給父母準備的禮物。
夏元淩跟在尚川身後進了家門。
剛一進門，夏元淩就看到客廳裏坐著的尚川父親。
他的氣質和尚川很像，腰板挺得筆直，膝蓋上還放著一本書。
夏元淩正想開口打招呼，沒想到尚川父親先開了口：「來了？」
「嗯，」尚川應了一聲，「這段時間有些忙。」
「知道，最近做得不錯。」
尚川父親似乎很滿意兒子的表現，跟尚川說起了公司的發展。
這些話題夏元淩聽不懂，就被尚川母親拉著聊家常。
尚川母親從小就喜歡小夏，拉著他說這說那，還拉著夏元淩去了二樓，說自己前段時間出去旅遊，買了兩條圍巾，想讓夏元淩帶回家去。
夏元淩就站在臥室門口等，他打量了一下尚家的構造。
「尚川的房間是這個嗎？」夏元淩指了一下道路盡頭的一扇門。
上次婚禮上夏元淩隻在樓下客廳走了個過場，還沒看過尚先生的房間。
尚母剛好拿了圍巾出來，她順著夏元淩的指尖望去，臉色一變，伸手捏住夏元淩的指頭，讓他把手放下。
「那個不是，」尚母慌亂地解釋著，「我圍巾拿好了，咱們下樓去吧。」
夏元淩也是個粗心大意的，沒注意到尚母臉色的難看，就暈乎乎地跟著下了樓。
吃完飯回家路上，夏元淩還吐槽說尚川母親做飯可比自己母親好吃多了，小時候自己寧可醬油拌飯都不要吃母親做的。
他一邊說一邊拿小眼神去瞥尚川。
「尚先生有這麽會做飯的母親真的是有口福了，不像我，天天被我媽虐待。」
尚川看著前方川流不息的車輛，無數的燈光在空氣中甩出長長的尾巴，指引著道路的方向。
每條道路都會通往固定的方向，因為這是一開始就被設計好的。
瀝青，規劃，城市的設計者會選擇最有利的，然後鋪設一條康莊大道。
道路兩端會延伸出店鋪，住宅，會構造城市的繁華。
「是啊，他們是育兒有方的父母，」尚川看著燈條的尾巴，「我是聽話懂事的兒子。」
我們都像外人看起來那麽完美。
真好。
也真不好。
「我要是也能做得像尚先生一樣就好了，」夏元淩靠在車窗上看玻璃上自己的倒影，「我媽一直在操心我，我知道她是為我好，可我還想賭一把——其實我也沒把握能贏。」
說完這句話，夏元淩的眼裏還是有些落寞：「就是，尚先生你看過網上有人問那種問題嗎？我之前有想過，如果明天我就會死去，今天一定要做什麽的話——」
死？
尚川的腦海內掠過幾張圖片。
被雨打濕的玫瑰，踩出漣漪的紅色高跟鞋，被河水淹沒的圖片。
夏元淩發現好像尚川一直都沒有說話，他側過頭問尚川，「尚先生你有想過嗎？如果，我說如果啊，明天出現意外的話，你今天最想完成的願望是什麽呢？」
尚川吸了口氣，他真不知道怎麽回答這個問題。
他的生活不存在意外。
就算有意外，也一定會被他冷靜處理完。
該切割就切割，該結束就結束。
就算死亡，也一定會被平和地接受。
可是他瞥到了夏元淩。
如果明天就會死去——
如果有一場超脫了他能力之外的災難，如果有一次無法抗拒的命運安排。
今晚——
夏元淩也知道自己的問題太奇怪了，尷尬地笑著遮掩：「我其實就是想說，我真的很喜歡演戲，我這輩子做的最順暢的就是這件事了，我想至少我死之前得留下一部能被後世記下的作品，嗯就是這樣，好像這話說的有點大。」
「哎喲，我這個人好奇怪，尚先生你不要理我，」夏元淩把自己說的都不好意思了，「嗯，就沒什麽。」
他責怪著自己都在問些什麽奇怪的問題，中二又傻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