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鬆道人的笑容還掛在臉上,便再次聽到令狐衝口吐“田兄”二字,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寧師妹,貧道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寧中則連忙拱手,將姿態放得極低。


    “天鬆師兄有什麽話盡管直說,師妹洗耳恭聽!”


    天鬆道人點點頭,寧中則身為一名宗師高手,還能有此態度,的確難能可貴。


    “寧師妹,嶽師兄說的十分在理。”


    “正所謂‘慈母多敗兒’!”


    “你不該如此的縱容和包庇門下弟子!”


    “今天發生的事情,幸好是發生在我五嶽劍派的地盤上。”


    “若是發生在峨眉,雪山,崆峒等派的地界上。


    單單結交邪魔歪道這一條,便足以將令狐衝廢去武功,並且逐出師門。”


    “為了我五嶽劍派的名聲,為了華山派的名譽!”


    “像令狐衝這種弟子,寧師妹和嶽師兄,定要好生調教,免得惹出滔天禍患。”


    “言盡於此,還請寧師妹仔細斟酌!”


    “貧道告辭!”


    天鬆道人說罷,帶著遲百城和幾名泰山派的弟子,拂袖而去。


    定逸師太道了聲佛號,連忙吩咐儀琳來許莫問和令狐衝致謝。


    看意思,亦有離去之意。


    如何處理令狐衝,乃是華山派的事情。


    五嶽劍派隻是一個鬆散的聯盟,門派之間可以相互過問,卻不能幹涉各派內務。


    令狐衝救下儀琳,定逸師太自然感激萬分。


    但是令狐衝與田伯光稱兄道弟,而且屢教不改,她屬實不能理解。


    若是換做她的門下,早已經擊碎丹田,驅逐出門派!


    儀琳款款來到許莫問跟前,盈盈施了一禮:


    “多謝許大人出手相救!儀琳感激不盡!”


    似乎是想起被許莫問抱在懷中的尷尬,儀琳臉色有些羞紅。


    “不過順手為之而已,儀琳小師父不必多禮。”


    許莫問微微一笑,語氣頗為客氣,就連聲音也溫柔了幾分。


    “多好的姑娘啊,怎麽就做起了出家人?”


    許莫問看著清麗絕俗的儀琳,心中忍不住暗自惋惜道。


    儀琳連忙低下頭,臉色更顯羞紅。


    向令狐衝道過謝以後,儀琳躲到定逸師太身後,與師姐儀玉並肩而行。


    “嶽師兄,寧師妹,華山派之事我們不便過多問詢。”


    “天鬆師兄的態度,便是我恒山一派的態度。


    令狐師侄的確還需多加管教才是!”


    “貧尼先告辭了,咱們三日後再見!”


    定逸師太說罷,亦是帶著儀琳、儀玉等一眾恒山派弟子相繼離去。


    待到定逸師太等人走出大門,臉色鐵青的嶽不群,便一巴掌扇在了令狐衝臉上。


    今狐衝頓時眼冒金星,差一點昏厥過去。


    “你這逆徒!瞧瞧你做的好事!”


    “本門好不容易樹立的口碑,頓時蕩然無存!”


    “你這是要將我華山派,孤立於五月劍派之中嗎?”


    嶽不群憤怒至極的咆哮道。


    劉正風與嶽不群私交甚好,也就沒有顧及那麽多。


    令狐衝捂著臉,噗嗤一口鮮血噴出。


    “田……田伯光,本有擊殺徒兒的實力,卻屢次放過徒兒。”


    “再者,田伯光依照賭約,已經準備放了儀琳師妹。”


    “隻此兩條便足以證明,田伯光乃是重情重義的好漢,絕非濫殺無辜,十惡不赦的惡徒。”


    “他之所以做那采花淫賊,定然有不得以的苦衷。”


    “徒兒有信心,可以感化他棄惡從善!”


    說到這裏,令狐衝顯得有些激動,不禁怒目看向許莫問和林平之二人!


    “如果不是許莫問這狗官橫插一腳,徒兒已經成功救出儀琳小師妹。”


    “田……田伯光也不會身首異處!更不會引起後麵的事端……”


    令狐衝放肆的說道,頓時引得嶽不群、寧中則、劉正風三人臉色大變。


    正所謂“禍從口出”,隻怕令狐衝的言論,又要引起軒然大波。


    事實也正如他們預料的那般!


    令狐衝一口一個“狗官”,已然激怒許莫問和林平之。


    本來看在寧中則的麵子上,許莫問不打算和令狐衝一般見識。


    可是他三番五次的主動挑釁,許莫問又豈會視而不見?


    “令狐衝,你當真是好大的狗膽!”


    “竟敢三番五次的當眾辱罵錦衣衛!”


    “你莫不是要造反不成?”


    “本官這便將你捉拿歸案,並且送往詔獄!”


    許莫問說罷,回雁樓中便響起一道龍吟之聲。


    一股強大的氣勢以許莫問為中心,轟然爆開。


    洶湧澎湃的真氣,當即形成一股巨大的吸力,將令狐衝拉扯到半空之中。


    嶽不群早就想試一試許莫問的深淺,當即將《紫霞神功》運轉到極致,一把扯住了令狐衝的右腿。


    “許總旗,我們之間定然有什麽誤會,不如坐下來談談如何?”


    嶽不群一邊說道,一邊猛然發力,將令狐衝拉向自己。


    許莫問自然不會讓嶽不群得逞,洶湧澎湃的“赤血真氣”,通過“擒龍功”不停的轉化為吸力,將令狐衝亦是拉向自己。


    一時之間,令狐衝竟然成為許莫問和嶽不群比拚真氣的載體。


    巨大的拉力撕扯著令狐衝的身體,使得令狐衝痛不欲生。


    回雁樓中,令狐衝的慘叫聲此起彼伏!


    一邊是自己名義上的夫君,一邊是待自己極好的情郎,一邊是自己一手帶大的徒兒。


    寧中則猶如熱鍋上的螞蟻,急得團團轉,卻想不出絲毫解決問題的辦法。


    此時此刻,隻需一點外力侵入,令狐衝便會被扯成兩段。


    寧中則即便身為宗師境高手,此刻亦是不敢、也不能出手!


    “師兄,求求你罷手!”


    “你們若是再這樣比下去,衝兒必定被你們扯成兩段!”


    寧中則迫於無奈,隻得向嶽不群哀求道。


    “求我有什麽用?我這是在保護衝兒!”


    “詔獄是什麽地方?進去還能活嗎?”


    嶽不群眼神冷漠至極,巧舌如簧道。


    寧中則隻得把希望寄托在許莫問身上,說出兩人再次相見後的第一句話:


    “莫問,求求你看在我的麵子上,饒恕衝兒吧!”


    “他犯下的罪過,我願意代為受罰!”


    許莫問猛然回頭,不由得眼前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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