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既白悄然回到房間,並未開燈,他緩緩地在飄窗前坐下,那一方小小的角落,似是被黑暗吞噬,將他整個人都籠罩其中。


    在那片濃重的陰影裏,他的眸子像是被烏雲遮蔽的星子,晦暗無光,透著無盡的幽深。微微勾起的唇角,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諷意。


    他的目光穿透玻璃,看向窗外的夜色。在月光的映照下,他輕輕抬手揮散樹枝上殘留的煞氣,而後,他修長的手指輕輕掐訣,一道微光從指尖溢出,在窗外設下了一層禁製。


    “獵物入網了。”


    他低聲自語,聲音中帶著一絲冷意,緩緩踱步走到床邊躺下。床榻發出輕微的吱呀聲,在寂靜的房間裏格外清晰。他緩緩地閉上眸子,試圖讓自己放鬆。然而,他的腦海裏卻不斷回放著今天婚紗店的畫麵,那些畫麵如同電影鏡頭一般,一幕幕在他眼前閃過。


    最後停留在他將簾子拉開,而裏麵隻有一件婚紗。這件婚紗靜靜地躺在那裏,仿佛在等待著它的主人。婚紗的白色在昏暗的光線中顯得格外刺眼,它的存在,既是一個美麗的夢想,也是一個殘酷的現實。


    他既是那個設下陷阱的獵人,也是那個被情感牽絆的獵物。他閉上眼,試圖逃避這一切,但那些畫麵和情感卻如同幽靈一般,在他的腦海中揮之不去,讓他無法安眠。


    …


    而屋簷上,在江稚魚離開後不久,一個神秘的身影出現在了她剛才站立的地方。這個身影全身也籠罩在黑色的長袍中,有些壯碩卻看不清麵容。


    “她真的會按照我們的計劃行事嗎?”


    一個粗獷又帶著些許東北口音的聲音從長袍中傳出。


    “她會的。”


    黑袍人回答道,“她心中的仇恨太深了,那張符紙會成為她複仇的工具。”


    “她真的能控製住那符紙裏的煞氣嗎?”


    粗獷的聲音又問道。


    “這就要看她的本事了。”


    黑袍人語氣淡淡,黑袍在微風中輕輕晃動,他站在陰影裏,讓人看不清麵容,隻有那一雙好看的眼眸裏閃著一絲興味。


    “如果她無法控製住煞氣,那麽她就會被煞氣所吞噬,成為一個隻知道殺戮的怪物。”


    黑袍人微微抬起頭,望著遠方那片似乎被陰霾籠罩的地方,仿佛能看到那女孩與煞氣對抗的場景。


    “你去盯著她一點。”


    他命令道,聲音中帶著不容置疑的權威。


    “不怕被沈既白發現嗎?”


    粗獷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擔憂,他知道沈既白不是容易對付的角色。


    黑袍人輕笑了一聲,“就怕他不發現。”


    粗獷的人恍然大悟,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敬佩,“老大,你可真高啊!”


    他豎起大拇指,臉上露出了敬佩的笑容。


    說完,二人相視一笑,身影逐漸消失在了黑暗之中,隻留下一片寂靜。


    …


    日頭終於放晴了,那暖融融的陽光傾灑下來,仿佛給大地鋪上了一層金色的毯子。


    二謔子和楚清和像兩隻慵懶的貓兒,懶洋洋地躺在茶桌旁的椅子上曬著太陽。他們的眸子上蓋著一片大大的芭蕉葉,那芭蕉葉像是一把天然的遮陽傘,又像是一片能隔絕外界的小天地。二謔子翹著個二郎腿,那腿還時不時悠閑地顛兩下,就像在打著某種不知名的節拍。


    一旁的豬也蓋著一片芭蕉葉,那模樣甚是滑稽。它已經完全沉浸在這愜意的氛圍裏,嘴角淌著些口水,呼嚕呼嚕地打起盹來了。


    忽然,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傳來,就像平靜的湖麵上投入了一顆小石子。二人瞬間警覺,迅速摘下芭蕉葉,那動作快得像是受驚的兔子。楚清和心急之下,狠狠地踹了一下豬,二人一豬就像做賊似的,慌慌張張地往旁邊的植被中躲去。他們緊緊地把芭蕉葉擋在臉上,隻露出兩隻眼睛,還悄咪咪地探頭看去。


    沈既白邁著沉穩的步伐率先走了出來,緊接著江稚魚也緩緩地出現在門口。他們二人,一個身姿挺拔,氣質冷峻如冰峰上的鬆柏,一個身姿婀娜,模樣嬌俏似春日裏的桃花,平日裏站在一起的時候,就賞心悅目到極致。然而今日,情況卻大為不同。沈既白的目光有意無意地飄向遠處,江稚魚也是側著身子,目光瞥向別處,兩人之間拉開了老遠的距離,那間隔著的空氣似乎都變得凝重起來。


    二謔子和楚清和躲在植被後麵,腦袋湊得更近了,小聲地嘀咕道:“你看他們倆,這是咋回事?估摸是吵架了?”


    說完,兩人對視一眼,那眼神裏滿是遺憾,


    “那今天是沒有瓜吃了(っt ? t)”


    兩人同時歎了口氣,無奈地搖了搖頭,那搖頭的幅度都一模一樣,像是經過訓練一般。


    忽然,一片陰影籠罩下來。江稚魚嘴角抽搐地看著蹲在稀疏植被後舉著芭蕉葉擋臉掩耳盜鈴的二人一豬。那隻豬感受到了江稚魚的目光,迅速瞥開眼睛,就像個做錯事的小孩,眼睛四處亂瞟,那小眼珠滴溜溜地轉著,仿佛在尋找什麽借口。


    楚清和和二謔子尷尬得手腳都不知道往哪兒放了,隻能猛扇芭蕉葉,楚清和結結巴巴地說:“誒,今兒這天氣好得不像話,咱,咱去那邊曬,曬太陽吧。”


    說完,楚清和跟後麵有鬼攆似的拔腿就跑,二謔子也邊跑邊喊:“對對對,這兒冷得像冰窖似的。”


    江稚魚:“…”


    沈既白:“…”


    沈既白伸手拉開車門,待少女坐好後,他輕輕啟動車子,引擎的低鳴打破了周圍的寧靜。


    車內的氣氛有些壓抑,沉默如同潮水一般在狹小的空間裏肆意漫延開來。


    江稚魚安靜地坐在座位上,她緩緩垂下眸子,像是不經意間輕輕掃了一眼身側的沈既白。那一眼裏,有複雜的情緒在悄悄流轉,隨後她便將視線投向窗外。窗外的風景快速後退,她的眼神中帶著一絲迷離,仿佛在思索著什麽。


    沈既白雙手穩穩地握著方向盤,微微側眸,目光落在少女轉向窗戶的側顏上,少女的臉龐在陽光下仿佛被鍍上了一層柔和的光暈,微翹的睫毛輕輕眨動,他眸中閃過一絲深沉,隻是一瞬,他便收回眸光,重新將注意力集中在前方的道路上。


    車子緩緩前行,最終在郊區一處極為僻靜的中式別墅外停了下來。


    陽光正好,灑在別墅前的花圃上。一女子站在那裏,她身著白色襯衫,一頭又黑又直的長發柔順地垂在身後。她微微彎腰,纖細的手指輕輕握著剪刀,正在仔細地修剪著花枝。那花圃裏的鮮花盛開得絢爛四溢,紅的似火,粉的像霞,白的若雪,各種顏色交織在一起,宛如一片繽紛的花海。微風拂過,花朵輕輕搖曳,散發出陣陣迷人的香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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