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既白站在廢墟之中,他的指尖輕輕觸碰著那個古樸的撥浪鼓,靈力如同溪水般從他的指尖流出,金光微微閃爍,仿佛在空氣中勾勒出了一條通往地府的幽暗通道。


    他的目光穿透了生死的界限,看到了那個在忘川河畔,抱著膝蓋哭泣的孩子。


    “娘,你在哪?”


    孩子的聲音帶著哭腔,回蕩在空曠的地府之中。


    沈既白手指輕輕一拂,一道細微的靈光便纏繞在了撥浪鼓上。隨後,他輕輕將鼓放在婦人手中。


    婦人的雙眼被白布蒙著,本應是一片黑暗的世界,卻在靈光的照耀下,突然亮起了孩子哭泣的畫麵。那畫麵如同幻影般在她眼前展開,孩子的每一個抽泣,每一滴淚水,都清晰可見。


    “阿寶,阿寶!”


    婦人的聲音顫抖,她的手緊緊抓住撥浪鼓,仿佛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許是貪玩,落了隊,在忘川河旁迷路了。”


    沈既白掃了一眼畫麵,沉聲道。


    “麻煩您,帶我找他好嗎。”


    婦人的聲音帶著哀求,她的眼淚悄然滑落,落在破舊的衣襟上。


    沈既白沉默了一息,“你身上的怨氣極重,許是殘害了許多無辜的過路人,我會指引你去地府,但無法見到孩子,此後,閻王自會審判你的罪惡。”


    他的話語中沒有一絲溫度,卻也透露出一絲無奈。


    婦人的身體微微顫抖,她的聲音帶著一絲期待,幾乎要被絕望淹沒。


    “我能和他說幾句話嗎?”


    她問得小心翼翼,仿佛害怕這個請求也會被拒絕。


    沈既白微微頷首,一道細微的法力從他的指尖流出,輕輕觸碰到那古樸的撥浪鼓上。


    仿佛是打開了一扇通往另一個世界的門,空氣中似乎有細微的漣漪在蕩漾。


    “謝謝您。”


    婦人感激地鞠了一躬,她輕聲呼喚著孩子的名字,聲音中帶著無盡的溫柔和顫抖,


    “阿寶,阿寶,娘…”


    “娘,你在哪?”孩子的聲音從撥浪鼓中傳來,帶著一絲不可思議和迷茫。他的聲音雖然微弱,卻清晰地傳入了婦人的耳中。


    “阿寶你聽娘說,你先乖乖坐會兒別亂跑,等下會有人帶你去投胎,你要乖乖的知道嗎。”


    孩子的聲音讓婦人的眼淚再次湧出,她的心仿佛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抓住。她能聽到孩子的聲音,卻無法觸及他,這種痛苦讓她的聲音更加顫抖。


    “不要,我要娘帶我去,娘你在哪呀。”


    孩子的聲音奶聲奶氣,他的小手四處摸索,仿佛想要抓住母親的手。


    “阿寶,娘在這裏,但娘現在還不能抱你。”


    她的聲音哽咽,卻努力保持著平靜,不想讓孩子感受到她的絕望。


    沈既白站在一旁,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原來母親是這樣的…他心中暗自思忖,這種情感的流露讓他的心境微微波動。


    在他的修行生涯中,雖然見過人間無數的悲歡離合,但每一次親眼目睹這樣的場景,都讓他對“母親”這個角色有了更深的理解。


    他輕輕地歎了口氣,然後輕聲說道:“夫人,時間不多了,你還有什麽話要對阿寶說嗎?\"


    婦人的眼淚再次湧出,她的聲音顫抖著,卻充滿了母愛的溫暖,


    “阿寶,你要聽娘的話,等下有人會帶你去一個很安全的地方。你要乖乖的,不要害怕,娘會在夢裏看著你,保護你。”


    “不要,我要娘帶我去,娘你在哪呀。”孩子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一絲堅持和不舍。


    沈既白輕輕垂眸,他的睫毛在清冷的月光下投下淡淡的陰影。隨著他輕輕念出的咒語,撥浪鼓上的光芒穩定下來,如同一盞溫柔的燈,照亮了母子之間最後的交流。


    “阿寶,你要記得,無論發生什麽,娘都愛你。”


    婦人的聲音中帶著一種深沉的情感,她的手輕輕撫摸著撥浪鼓,仿佛在撫摸著孩子的臉頰。


    隨著對話的結束,那幻影般的光芒漸漸消散,婦人跪在地上,她的哭泣聲在空曠的廢墟中回蕩,顯得格外淒涼。


    沈既白平靜地掐訣,再次輕點撥浪鼓,地府裏的金光開始指引著阿寶前行,隨後把撥浪鼓緩緩遞給婦人。


    “謝謝您。”婦人的聲音帶著一絲感激,她緊緊抱著撥浪鼓,仿佛通過它,她能感覺到孩子的溫度,她的孩子就在身邊。


    沈既白的目光落在婦人身上,他的眼神中帶著一絲探究。


    “這裏,發生了什麽?”他輕聲問道。


    婦人的淚水漸漸止住,她抬起頭,眼神中帶著一絲回憶和痛苦。


    “這裏,曾是我的家,但一場災難,讓一切都毀了。”


    她的聲音中帶著一種深深的悲傷,但也有著一種釋然。


    “我們月嵊門一直是獨立於世,我的夫君幾年前下山懸壺濟世卻被波及到其他門派間的叛亂紛爭不幸離世了,留下我和寶兒。”


    她的聲音中充滿了對逝去愛人的深深思念。


    “我們不參與門派競爭,但由於我們門派獨有一處盛產秘藥的幻境,月棲裏。”


    她的話語中透露出一絲自豪,但很快又被現實的殘酷所取代。


    “我們不藏私,本是行醫濟世所用,但卻因此被楚家盯上,他想壟斷藥材,我們門派不肯與之為伍,他軟的不行便...”


    她的語氣突然變得激動,身體微微顫抖,仿佛那天的恐懼和痛苦再次襲來。


    “那天,他們隻派了一個小姑娘和幾個修士,我們本無意為難,卻不料那小姑娘...”


    婦人的聲音戛然而止,她的身體劇烈地顫抖著,仿佛那天的場景再次在她眼前重現。她的身體因為恐懼抖了抖,“她仿佛傀儡般,沒有感情沒有疼痛,出手狠辣。”


    沈既白長眉擰起,沉下眸光。


    “無人幸免,掌門掌門夫人,師兄師妹們都...”


    婦人的聲音越來越低,她的眼淚再次湧出,仿佛心中的痛苦無法用言語表達。


    “等我醒來已是如今狀態,找不到寶兒,其他人都被超度離去,而我執念太深,竟被怨氣所困做了惡鬼...”


    她的話語中帶著一絲自責和悔恨,她的手緊緊抱著撥浪鼓,仿佛這是她唯一的寄托。


    沈既白緩緩抬眸,輕輕喚出引魂燈,那盞古老的燈具在空中微微浮動,散發出淡淡的光芒。


    他低聲吟誦著咒語,聲音中帶著一種安撫人心的力量。


    光芒緩緩包裹著年輕婦人,她的身影在光芒中漸漸變得溫暖而柔和。


    她輕輕笑了一下,那笑容中帶著一絲釋然。


    “謝謝您,我生前的法術是留影,不知您要尋覓什麽,希望對您有所幫助。”


    她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期待,她願意用自己的力量,為這位上神提供幫助。


    說著,她燃燒了自己一魄,一刹那,麵前的荒蕪迅速變化起來。


    隨後,那婦人的魂魄如同一縷輕煙,緩緩隨著引魂燈的指引消失,前往地府接受最後的審判。


    沈既白靜靜地站在那裏,他的眼神深沉,仿佛能看透世間的一切悲歡離合。


    月嵊門的悲劇,如同一幅幅畫卷,在他眼前緩緩展開,每一幅都充滿了深深的無奈和悲哀。


    畫麵中,江稚魚如同被抽離了靈魂的軀殼,她的動作沒有了平日的靈動,隻剩下被操控的機械重複。


    她的劍鋒閃爍著寒光,每一次揮動都無情地收割著生命。


    那對夫妻,他們的眼神中滿是驚恐和不解,他們不明白為何災難會突然降臨在他們的頭上。


    男子的聲音顫抖著,他的聲音中帶著絕望的哀求,他緊緊地將妻子和孩子護在身後,仿佛自己的身軀能夠成為他們最堅固的盾牌。


    “求求你,放過我們的孩子……”


    男子的聲音在空氣中顫抖,他的眼神中充滿了對江稚魚最後的乞求,希望她能在這個瘋狂的夜晚,保留一絲人性。


    然而,劍光一閃,血花四濺,男子的哀求聲戛然而止,他的身體緩緩倒下,眼神中充滿了遺憾和不舍。他的妻子,那個曾經溫柔如水的女子,此刻卻發出了撕心裂肺的尖叫,聲音中充滿了悲痛和恐懼。


    她試圖用自己的身體為孩子擋住接下來的攻擊,但一切都是徒勞。她眼中滿是絕望,撲向丈夫倒下的身體,試圖用自己的身軀為孩子擋住接下來的攻擊,但一切都是徒勞。


    整個月嵊門陷入了一片死寂,隻有江稚魚的腳步聲在空曠的大廳中回響。她的劍下沒有留下一個活口,每一次劍光閃過,都伴隨著一聲聲絕望的尖叫和哀嚎。


    她的衣衫被劃破,露出了下麵縱橫交錯的傷口,血液從她的肌膚上緩緩滑落,滴落在冰冷的地麵上,形成了一朵朵暗紅色的血花。她的手臂上,一道深深的刀痕劃過,肉翻皮綻,幾乎可見森森白骨,卻依舊如同被無形的線牽引的木偶,機械地執行著殺戮的命令。


    沈既白靜靜地站在那裏,他的目光緊緊地鎖定著江稚魚,他的長眉擰起,臉色蒼白無比,指節因為用力的攥緊而微微泛白,青筋乍起。他看著江稚魚的動作逐漸出現了遲疑,她的劍尖在空氣中微微顫抖,仿佛在尋找著不繼續的理由。


    當最後一個弟子倒在冰冷的地麵上,江稚魚的眼中終於有了變化。她的瞳孔猛地收縮,仿佛被針紮一般,她的手,原本穩定如磐石,此刻卻開始不受控製地顫抖。


    她的呼吸變得急促,每一次喘息都像是在掙紮著要逃離身體的囚籠。


    她的目光緩緩地在大廳中掃過,每一幕慘狀都像是重錘擊打在她的心頭。她的嘴唇微微張開,卻發不出任何聲音,隻有那雙眼睛,逐漸被恐懼和痛苦所填滿。


    她的手指,原本緊握著劍柄,現在卻開始鬆動,劍身在地麵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我……啊…啊…”她的聲音終於從喉嚨中擠出幾近失聲,帶著一絲顫抖,仿佛是被寒風吹散的煙霧。


    她眸中淚水開始聚集,一滴一滴地滑落,落在了地上,與血跡混合在一起。


    江稚魚的雙手顫抖著,目光落在自己沾滿鮮血的手上,然後緩緩地環抱著自己蹲下,身體蜷縮成一團,像一隻受傷的小獸,發出弱弱的哭泣聲。


    她的無助和絕望在空氣中彌漫開來,肩膀隨著抽泣輕輕抖動。


    沈既白的手掌中,鮮血緩緩溢出,順著他指縫一滴一滴落在冰冷的石板上,發出幾乎細不可聞的輕微響聲。


    這聲音在死寂的夜空中卻如同重錘,一下下敲擊著空氣。他的手指因為用力而失去了血色,指關節泛白,顯露出他內心的掙紮。


    他的步伐緩慢而沉重,仿佛每一步都踏在了無盡的悲傷之上,身體在月光下拉出長長的影子,那影子在地麵上微微顫抖,似乎在無聲地訴說著他的苦痛。


    他站在月光的明亮處,那皎潔的月色將他的身影勾勒得淋漓盡致,他的麵容蒼白如紙,眼中的光芒在明暗交錯中閃爍。


    江稚魚蜷縮在陰暗的陰影中,她的身體緊緊地環抱著自己,仿佛想要用這種方式來抵禦這個世界的寒冷。


    她的肩膀微微顫抖,每一次抽泣都讓她的身體更加緊縮,她的呼吸在空氣中凝成了白色的霧氣,隨即消散在夜的寒冷中。


    她的眼神空洞而絕望,仿佛失去了生命中最後一絲溫暖。


    沈既白伸出手,想要觸碰她,但那明暗的界限卻如同一道無形的壁壘,將他們隔開。


    他的手指在空氣中輕輕顫抖,仿佛隻差一點點就能觸碰到她,卻始終無法逾越。


    他的眼中閃過一絲痛苦,他的嘴唇微微張開,似乎想要呼喚她的名字,但最終卻隻能化作一聲無聲的歎息。


    一滴淚從他的眼角滑落,它在他的臉頰上留下了一道淡淡的痕跡,然後輕輕地落在了地上,與他的鮮血混合在一起。那滴淚仿佛承載著他所有的情感,所有的痛苦和無奈。


    隨著那滴淚的落下,周圍的幻境開始漸漸消散,如同一場夢終於醒來。


    四周的廢墟在月光下投下了參差不齊的影子,如同一幅幅扭曲的畫卷,記錄著這裏曾經發生過的悲劇。


    夜風輕輕地吹過,帶來了一陣陣淒涼的低語,仿佛是那些逝去的靈魂在訴說著他們的不甘與遺憾。


    月色蒼白的光暈下,他的身影在廢墟中拉得長長的,仿佛與這片荒蕪的土地融為了一體。


    “沈既白!”倏忽,一道嬌甜而熟悉的聲音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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