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黑袍人的身影在戰場上若隱若現,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狠戾。


    隨著他雙手的迅速結印,周圍的空氣開始扭曲,一股股黑暗的力量從地底湧出,形成了一個巨大的黑色旋渦。


    那黑色旋渦中傳出了令人心悸的低吼,仿佛有無數怨靈在其中掙紮。


    隨著黑袍人咒語的低吟,漩渦中響起了尖銳的嘶鳴,是無數怨靈在響應他的召喚。


    與此同時,暗處的力量也開始顯現其真正的形態。


    它如同夜色中的陰影,悄無聲息地在戰場上遊走,尋找著最佳的攻擊時機。


    這些力量隨勢變幻分散成一股股幽暗的煞氣,一會兒便凝聚成了一柄柄黑色的利刃,在空中劃出一道道致命的軌跡,直指沈既白和江稚魚的要害。


    江稚魚揚眉,眸子愈發彎如月牙,眸中卻冷凝幽深,她的雙手迅速地在虛空中劃動,指尖帶起一道道紅光,勾勒出一個個複雜的陣法符文。


    隨著她的動作,地麵上開始亮起了淡淡的光芒,形成了一個巨大法陣。


    這個陣法汲取著周圍的靈氣,所過之處,綠草枯黃,樹木凋零,掠取的靈氣逐漸形成了一個保護罩,將她和沈既白籠罩在內,且不斷地吸收和轉化著暗處襲來的攻擊能量。


    額頭倏忽被沈既白的指尖輕輕一點,江稚魚猝不及防頭微微後仰了一下,她懵了一瞬,咬唇,露出一齒小尖牙,磨磨唇瓣,將陣法完善好,抬眸看去。


    便見沈既白收回手,慢悠悠地抬眸看向戰場,他的聲音平靜而低沉穿透了戰場的喧囂,落到了江稚魚耳中,


    “淨學些歪門邪道。”


    “再說把你丟去喂陣法。”江稚魚揚起下巴,輕哼了一聲,眸子危險地眯起。


    沈既白輕牽唇角,微不可察。


    驀地,黑袍人的手向前一推,漩渦向江稚魚和沈既白席卷而來。


    沈既白輕輕抬手揮去,釋放出自己的靈力。


    他的靈力在空中凝聚成了一道光劍,瞬間劃破漩渦,直擊黑袍人而去。


    黑袍人感受到了沈既白光劍的威脅,他試圖躲避,但光劍的速度極快,且軌跡變化莫測,難以完全避開。


    一道漩渦疾速從暗處湧出將他襲卷而去,戰車上隻餘些許鮮血。


    楚清和的騎兵也在此刻突破了敵方的防線,與步兵相互配合,對敵方形成了夾擊之勢。


    一刹,空間扭動,直接消散,三人重新回到了石室門口。


    江稚魚抬眸看去,白棋已成包圍之勢,黑棋難逃一死,沈既白抬手落下最後一子。


    嘎吱——


    棋局斷開,石門緩緩向兩側打開。


    竟是一片荒蕪的山穀深處,中央一座高高的祭壇隱匿於濃霧之中。


    月光艱難地穿透層層迷霧,卻隻能在祭壇的邊緣投下幾縷微弱的光線。


    這座祭壇由巨大的黑色岩石壘砌而成,岩石上爬滿了暗綠色的苔蘚,宛如腐朽的皮膚。


    那些苔蘚在月光下閃爍著詭異的光芒,仿佛在呼吸,又仿佛在蠕動。


    想到壁畫裏畫麵,江稚魚扯了扯唇角,繼而暗暗吐槽,這楚家一點不愛護環境,還大搞封建迷信!


    江稚魚順著台階而上,沈既白緩緩踱步跟在她身後。


    二人到達祭壇的中央,麵前是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洞,黑洞中不時傳來陣陣低沉的嘶吼,仿佛有無數的冤魂在其中掙紮呼喊。


    這聲音同日日從後山傳來的怪叫無什麽不同,隻是略微低沉了些。


    江稚魚暗忖,細細觀察黑洞周圍。


    黑洞的邊緣,刻滿了奇怪的符文,那些符文像是活物一般,閃爍著血紅色的光芒,讓人不寒而栗。


    而黑洞的四圍,還擺放著一圈白骨製成的燭台,燭台上的蠟燭燃燒著幽藍色的火焰,火焰飄忽不定,映照著四周陰森的景象。


    每一根白骨都散發著令人作嘔的腐臭氣息,仿佛在訴說著曾經的悲慘遭遇。


    江稚魚繞著祭壇走了一圈,發現了一些被丟棄的碎布,這些碎布的質地和身上楚家弟子的服飾相同。


    她拾起碎布,仔細檢查,發現布料上有一些不尋常的磨損痕跡,這些痕跡似乎是被某種儀式所用的工具造成的。


    沈既白在一旁觀察著,他注意到了白骨燭台上的蠟燭火焰顏色與眾不同,他取下一根蠟燭,發現蠟燭的芯竟是用一種特殊的材料製成,這種材料在燃燒時會散發出一種特殊的氣味,與神窟內殘留的祭祀香味相同。


    江稚魚側眸看去,嗅了嗅,心中一動。


    風悄然吹過,吹動著祭壇上懸掛的破舊布條,布條發出“嗚嗚”的聲響,仿佛是死者的哭訴。


    突然,一隻黑色的烏鴉從頭頂飛過,發出一聲淒厲的叫聲,打破了這死一般的寂靜。


    楚清和乍然一驚,幽幽轉醒,睡眼惺忪地揉了揉眸子,發現江稚魚和沈既白二人已經在祭壇上方了,他慌忙迅速跑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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