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弟子神色緊張地低語道,


    “神窟塌了,把掌門都驚動了,聽說今年的大典是掌門主持。”


    另一名弟子不以為然地回道,


    “不好嗎?我早就看不慣執教師兄那張臭臉了,整天拽的跟什麽似的。”


    先前說話那名弟子趕緊勸止,


    “師弟,慎言。不過神窟塌了也是件好事,那裏邪乎的很,這下應該不會死人了吧。”


    又聽後說話的那位弟子回道,


    “那裏經久失修,到現在才塌也是稀奇。”


    聲跡符在這時燃盡了最後一縷火光,聲音戛然而止。


    “留聲有限。”


    沈既白淡淡道。


    江稚魚摸著下巴,咬了咬唇畔道,“淨說些廢話。”


    楚清和低聲輕笑。


    三人繼續觀察,隻見那幾位弟子已經走到半山腰。


    在密林的深處,古樸的觀宇隱匿在昏暗的樹影中,那處應當就是是長老和掌門修煉的聖地,透著一股子神秘莫測的氣息。


    乍一看,一切似乎正常,但細細觀察,卻能感受到一股不同尋常的煞氣和怨氣在空氣中彌漫。


    又或者說,從進道觀開始,仿佛就有一雙無形的手正死死掐著楚家的命脈一般。


    倏忽,江稚魚定格在一處樹木略顯稀疏的地方。


    那裏的樹木不僅生長得嶙峋怪異,而且樹幹上布滿了仿佛被利爪抓撓過的痕跡,樹皮翻卷,露出了下麵蒼白的木質,似乎被什麽侵蝕一般。


    驟然,一隻飛鳥掠過那片區域,卻在空中猛地一顫,仿佛被什麽看不見的東西捏緊了喉嚨,緊接著便如同石塊般重重墜落而下,再無聲息。


    這一幕讓三人的心頭同時一緊。


    “先去那邊看看吧。” 江稚魚提議道,聲音中帶著一絲顯而易見的興奮。


    她的目光掃過那幾處觀宇最後落回那片奇異的地方,“至少看起來最不麻煩。”


    沈既白微微頷首,他的眼中閃過一絲深沉,在這片詭異的林地中,他能感知到它的痕跡。


    二人起身正欲往那處探去,卻忽然聽到一倒地聲,皆側眸看去。


    楚清和迷茫地從地上坐起,揉了揉眸子,有些羞赧地絞了絞手道,


    “這兩天太累了,沒忍住睡著了。”


    ……


    三人運起靈力巡視穿梭而去,不一會便接近了那地方,隻見此處怪石嶙峋,石塔聳立,中間擺放著一個巨大的丹爐。


    然而,盡管表麵上一切如常,那種令人不安的氣息卻越發強烈。


    楚清和皺眉道:“這裏怎會聚集了這麽多怨氣,難不成是個亂葬崗?”


    江稚魚搖了搖頭,她的聲音冷靜而堅定:“這些怨氣非同尋常,不是尋常的亂葬崗能造成的。”


    沈既白則是淡淡沉思,他的目光微微瞥向地麵:“也許問題不在表麵。”


    在這片被古老密林包圍的幽靜之地,月光艱難地穿透層層疊疊的樹葉,斑駁地投射在地麵上,拉扯著那一棵棵嶙峋的樹影,好似被鈣化如骷髏般在猙獰狂笑。


    江稚魚的目光在林間徘徊,最終落在一塊表麵覆蓋著青苔的石塊上。


    它的輪廓與周圍的石頭並無二致,但細看之下,石麵上著細微的劃痕,這些劃痕排列成一種奇異的圖案,不同於自然風化的痕跡,似乎有著人為雕琢的痕跡。


    她蹲下身,輕輕撥開苔蘚,露出了石塊上的圖案。


    她伸手輕撫這些劃痕,一係列相互交織的線條,構成了一幅複雜的符號。


    似乎是一個特殊的順序,但是藏著什麽秘密呢?


    沈既白見狀,也蹲下身來,他的眸中細細掃過線條,略微沉吟了片刻,起身抬眸掃向四周。


    隨後,他輕聲說道:“這些樹木的排列是一種古老的陣法,與石頭上的圖案相輔相成。”


    楚清和聞言走近樹叢,他仔細觀察,發現這些樹木的確並非隨意生長,它們之間的距離和角度,似乎都與石塊上的圖案有著某種神秘的聯係。


    江稚魚起身,開始沿著樹木的排列順序走動,沈既白和楚清和緊隨其後。


    終於,在一棵參天古樹的根部,楚清和發現了一塊微微凸起的土塊,它與周圍的土壤顏色略有不同,似乎是被人為移動過。


    “姐姐,沈哥,你們看!會不會在這裏?”楚清和指著那處土壤,聲音中帶著一絲不確定。


    江稚魚看著手中石頭上的序列,確有一處有一個洞狀的東西,難道真的是這?


    她走近蹲下,小心翼翼地挖開泥土,露出了一個小巧的石製旋鈕,它的顏色與周遭環境融為一體,難以察覺。


    她輕輕旋轉旋鈕,隻聽“哢噠”一聲輕響,表麵的泥輕緩地挪開,竟是一處機關泥板,裏麵慢慢顯露出來。


    是一塊鑲嵌著橢圓狀物的石板,江稚魚輕輕挑眉,將手中石頭放了上去。


    刹那間,那塊地竟緩緩震動起來。


    江稚魚的臉色一變,她能感覺到危險正在迅速逼近。


    然而,在她做出反應之前,沈既白已經迅速地提拎起她,而後伸出手臂,穩穩地攬住了她的腰,帶著她向後撤去。


    他的動作既迅速又溫柔,另一隻手一揮,將楚清和也往後撇去。


    江稚魚懵懵地瞅了眼沈既白,好像有那麽一瞬間,她覺得自己像一隻咕咕待宰的小雞。


    待三人站定,那處地居然打開了,露出了一個向下的洞口。


    一股潮濕的寒氣從洞口湧出,帶著一股血腥腐爛的難聞氣味,漆黑不見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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