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老聃這個謎語人講的雲裏霧裏。


    但是杜天樂自從拿到《太上道德章》那一刻。


    就已經明白自己該怎麽做了。


    同時他也知道了這個世界是如何產生的。


    上古大戰的時期,這卷《太上道德章》不知為何掉入了定海珠之中。


    定海珠的諸天演化之力,依托《太上道德章》開始演化世界。


    在杜天樂進去的那一刻。


    又從他的神魂之中提取了一部分上一世的記憶。


    於是這個世界形成了!


    有了這個認知,下麵就簡單了。


    隻要學會《太上道德章》,就能離開這個世界。


    但問題是,修行《太上天章》這種頂尖秘典,最少也需要化神境界。


    等精,氣,神統合顯化之後,才能修煉。


    杜天樂不行。


    而且就算他境界夠了,這個世界靈氣全無,還是沒法修煉。


    不過問題不大。


    剛好有個取巧的方法。


    首先要知道,什麽是‘道德’?


    與眾生以教化,開啟眾生無盡的可能,就是‘道德’!


    那怎麽教化眾生呢?


    這個也簡單,他現在的身份,就是專業搞教化的。


    那要教化什麽呢?


    這個更簡單。


    將‘道德’拆解,結合他自身的認知,五個字:


    仁,義,禮,智,信!


    這也正是老聃口中的‘五氣’。


    ......


    回去之後的杜天樂立馬開始行動。


    一邊嚐試理解《太上道德章》,一邊整理教化需要的典籍:


    重新修訂了《詩》和《書》,可以讓世人知‘仁’,識‘義’!


    整理了《樂》和《禮》,是為了約束諸侯公卿,讓他們守‘禮’!


    給《易》重新作序並注釋,讓天下人開‘智’!


    總結所學所思,提筆著《春秋》,讓世人守‘信’!


    曆時五年,終於完成了這幾個大工程。


    這都是原身記憶的功勞。


    杜天樂可沒這本事。


    然後將眾多弟子撒布出去,幫他行教化之功。


    ......


    又過了一年,杜天樂感覺他要死了,於是召集眾人於榻前。


    看著眾多弟子或者再傳弟子,擠出一絲笑容,緩緩開口:


    “‘儒’者最初,乃是主持喪葬的司儀。”


    “經我之後,添加了‘仁義禮智信’等教義,形成了現在的儒家之道。”


    “儒道必將在世間盛行。”


    “因為儒道適合用來駕馭眾生!”


    “所謂‘禮’,‘義’,‘仁’,‘智’,‘信’, 用於自己,是道德。”


    “用於別人,就是枷鎖!”


    言畢,子逝。


    ......


    杜天樂的神魂在世間飄蕩,隻是偶爾依附在某些人身上。


    但是他並不能幹涉身體的主人,哪怕連交流都做不到。


    徹底的成了一個旁觀者。


    他每存在一天,就要不停的消耗功德之力。


    同時也不停的吸收‘仁義禮智信’五氣。


    這和他當初設想的不太一樣。


    但無所謂了。


    隻要能吸收五氣就行。


    ......


    時間快速掠過。


    他閱盡了戰國的廝殺。


    也看到了雄才大略的帝王一統天下。


    緊跟著目睹了帝國瞬間崩塌!


    數百年之後,他再次找到可以停留的家。


    他叫董仲舒,一名至聖先師的後繼,養望三十年的大儒。


    在年輕的帝王麵前,提出了自己‘天人合一’的主張。


    並近乎瘋狂的叫囂著要‘罷黜百術,獨尊儒家’。


    鼓動了年輕的帝王,露出野心勃勃的目光!


    ......


    幾百年一晃而過。


    他了解三國的攻伐,也體味五胡鐵蹄下草民的掙紮,再一次目睹了短暫帝國的坍塌。


    他叫李世民,是一個‘內聖外王’的玩家。


    帝王用右手的刀劍橫推了天下。


    也用左手的儒家典籍支撐科舉,限製門閥!


    ......


    再強大的王朝也都變成了過眼的煙雲,大地上迎來了從未有過的繁華。


    橫流的物欲讓儒家集大成者深感世風日下。


    束手無策之下,毅然決然的提出了‘存天理滅人欲’的方法。


    眼見儒家的思想就要被帶上懸崖。


    橫渠的教書匠拍案而起,怒吼的聲音傳遍天下:


    “我輩儒者習文,不為其它:


    為天地立心。


    為生民立命。


    為往聖繼絕學。


    為萬世開太平!”


    ......


    然而這震天的怒吼並沒有阻擋住理學的流行,它裹挾著儒家慢慢向穀底滑落!


    杜天樂的神魂似乎也受到了影響,多數時間都渾渾噩噩。


    直到有一天,融合了一個盤坐在龍場悟道的年輕人!


    他叫王守仁,字陽明!


    年輕人回顧了所走的道路,調整了前進的方向。


    無善無惡心之體,有善有惡意之動。


    知善知惡是良知,為善去惡是格物!


    格物方能致知!


    知行要合一!


    這才是儒家真正的未來,也是儒家僅存的道路!


    那一夜,狂風怒號,暴雨如注,電閃雷鳴!


    ......


    再遠的道路也有走到盡頭的那一天。


    一個頭發根根直豎力爭上遊的年輕文人,提筆寫到:


    “我翻開曆史一查,這曆史沒有年代。


    歪歪斜斜的每頁上都寫著‘仁義道德’幾個字。


    我橫豎睡不著,仔細看了半夜,才從字縫裏看出來。


    滿本都寫著兩個字——吃人!”


    附身其上的杜天樂並不氣惱,也沒有感覺到驚訝。


    他早就說過的,仁義禮智信是枷鎖。


    隻不過這枷鎖發展了兩千年,已經漸漸變成了吃人的怪物。


    新的時代要有新的思想。


    是時候改變了。


    這個棄醫從文的作家就是埋葬儒教的旗手。


    ......


    黃曆2023年。


    大家都在忙碌,早九晚五,或者福報九九六。


    忙著學習,工作,照顧老人小孩。


    忙著修橋鋪路,建設高樓大廈。


    忙著製造坦克,飛機,導彈。


    這個時代有很多學問,有數學,有物理,有化學......


    似乎所有人都忘了,那門曾經輝煌兩千多年的學問。


    這個紀元不需要儒家,也不需要儒學。


    這個時代,仁義不存,禮信崩塌。


    看似很聰明,卻沒有大智慧。


    仁義禮智信,全部喪失!


    ......


    儒教消亡,五氣喪盡。


    不過沒關係。


    杜天樂早在一百年前,就吸收了足夠多的五氣。


    想要離開,還需要一個契機。


    他在一個小山村暫居。


    每當有老人去世時,他就主動請纓。


    還能站著的其他老人,總用挑剔懷疑的眼光看著他.


    不能確定他是否能夠勝任這個人生中僅次於出生的重要時刻。


    杜天樂可太能勝任了!


    沒有人比他更懂葬禮,這本就是他最初的工作。


    洗禮,修麵,穿衣......


    起棺的時候會用古怪的腔調唱悠遠而蒼涼的詩歌。


    在經過路口,橋上,轉彎處的時候。


    會扯著嗓子高喊意味難明的號子。


    一切都那麽和諧,厚重,有條不紊。


    仿佛他就是從遠古的曆史中走出來,司職殯葬的祭者。


    終於,杜天樂送走了村子裏的最後一位老人。


    他添完最後一捧土。


    將這個世界一同埋葬。


    然後拍了拍手。


    一步踏出......


    ......


    ......


    看官老爺們放心。


    本書不會突然變成儒道流。


    道家是根基,這個是不會變的。


    儒家和佛家,都是輔助的手段。


    定海珠世界結束,明天就出去把夜郎國的人豆沙了!


    再嘮叨一句——


    康娘,這章寫的累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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