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付漢書的自負,再次被藍天雨直接拒絕,而且他的話語中還大有嘲諷之意,這讓付漢書感覺很沒麵子。他把半截香煙狠狠在煙灰缸裏摁了摁,然後站起身來,眼中露出狠毒之色,語氣陰冷地說道:“我付漢書竟然也有被人無視的一天,藍總的深情厚誼,我記下了!”


    “告辭!”付漢書起身後,大步離去。


    趙辰沒想到本來一片大好的事情竟然會發展成如此不可收拾的局麵,心裏埋怨付漢書的魯莽,卻又無可奈何,臉上露出訕訕之色,幹巴巴說了一句:“給藍總添麻煩了,付總的態度,我會向集團領導反應,希望藍總不要往心裏去。”


    看到藍天雨隻是微一點頭,也不說話,隻得打聲招呼,告辭離去。


    等兩人走後,藍天雨問道:“這個付漢書看來是個有背景的,你聽說過這個人嗎?”


    李啟斌說道:“沒聽說過。姓付的大領導,我倒是知道兩位,但他們家裏都沒有付漢書這一號人。一會兒,我找朋友問問,要是他的背景深厚,應該能打聽到。”


    藍天雨道:“不管他的背景是否深厚,我們藍天投資都不必顧忌他,如果他敢對我們藍天投資暗中使絆子,我會讓他受到應有的教訓。”


    趙辰匆匆忙忙地回到永盛公司之後,直接走進付漢書的辦公室。


    此時付漢書正悠閑地坐在辦公桌後麵,右手搖著一支簽字筆,似乎若有所思。


    看到付漢書一副平靜的樣子,趙辰焦急的心緒,也鎮定了下來,在他對麵的沙發上坐下,說道:“付少,藍天投資在沙特勘探出的這座大油田,儲量巨大,非同小可,是我們拓展業務的一次重大機會。咱們有求於人,有時候受點委屈也是難免的。如果付少不想和藍天投資打交道,不如以後由你來把控大局,我來衝鋒陷陣,搭上藍天投資這趟順風車,對於我們來說,是一次很重要的機遇,一旦錯過,那就太可惜了。”


    半晌之後,付漢書才慢悠悠地說道:“那個藍天雨,剛剛二十多歲,就已經是享譽世界的大畫家了,偏偏還交了狗屎運,竟然得到這麽一座大油田,我第一眼看到他那目中無人的樣子,心裏就很不舒服……今天確實是我太過莽撞,還是不夠沉穩,你以後還要多多提醒我。”


    付漢書一向傲氣淩人,能夠說出這麽一番話,已經很難得了。趙辰連忙略帶諂媚地說道:“那個藍天雨確實太過傲氣,也難怪付少不喜歡他,我要是早就知道他是這種性格,一定不會讓付少和他見麵。付少身份高貴,偏偏又喜歡低調做人,今後像這種上門求人的事情,付少還是不要出麵了,我這個人臉皮比較厚,就算被人貶損兩句,也能夠承受下來。”


    “雖然今天被人嘲諷了一番,但也不算是一無所獲……”


    付漢書的話裏似乎還有未盡之意,趙辰連忙問道:“還是付少高瞻遠矚,在這種情況下還能深謀遠慮,這一點,我真是比不了!我現在腦子一片混亂,對於接下來如何同藍天投資打交道,根本沒有一點頭緒,付少要是有什麽好辦法,盡管安排下來,具體操作,可以交給我來執行。”


    付漢書放下手中的簽字筆,目光似乎沒有焦距,但他的眼神充滿了貪婪和火熱,說道:“你說藍天投資新勘探出來的這座油田,是不是一塊肥的流油的大肥肉?”


    “何止呀,那可是一百二十億桶原油的儲量,簡直就是一座金山!”趙辰的語氣無比豔羨。


    “這麽大的一座金山,我們隻是幫著人家跑跑腿兒,賣賣原油,那能賺幾個錢?可我們要是換個思路……你說有沒有可能把這座金山搶過來?”付漢書的眼光一片火熱。


    “不能吧?……這座油田的價值太高了……再說藍天雨也不是一般人,他在藝術界的地位太高了,這件事情不好操作呀。”付漢書的打算讓趙辰很震驚,眼中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


    “事在人為!這麽巨大的一座金山,就算冒點兒險,多付出一點代價和人情,那也完全值得!”付漢書似乎下定了決心。


    趙辰勸道:“藍天雨的身份很敏感,這座油田的價值又太大,他絕對不會妥協的。”


    “操作起來,確實難度很大。看來一般的手段恐怕很難起到作用,必須出重手才行!”付漢書自言自語地說道。


    看到付漢書似乎已經下定了決心,趙辰雖然對他的想法很不以為然,但還是明智的閉上了嘴巴,不再勸說。


    直到天黑的時候,李啟斌才打探到付漢書的來曆背景,趕緊打電話通知了藍天雨。


    這個付漢書一副盛氣淩人的樣子,果然很有背景,難怪他有底氣威脅藍天雨,確實不是虛言恫嚇。


    付漢書的父親竟然就是中石油的總經理李春生!


    他的大伯是能源局的局長李春江!


    李家是政治世家,勢力盤根錯節,尤其是在能源係統的話語權極重!付漢書所說並不都是大話,如果藍天投資和永盛公司合作,還真能讓他輸入到國內的石油賣一個好價錢。


    如果換一個人,興許還真的要認真考慮一下這中間的利弊得失,可惜這一點兒蠅頭小利還看不到藍天雨的眼中,付漢書身份上的這一點優勢,還不足以讓藍天雨改變自己的原有計劃。


    藍天雨對於這座油田的最終處理計劃,現在還沒有考慮好,就算最後會向國內輸出原油,他也不會把付漢書的這一點阻力放在眼中,他有的是辦法搬開那些敢於攔路的絆腳石。


    了解付漢書的背景之後,藍天雨對他不在關注。隻要付漢書今後不在招惹他,藍天雨肯定不會因為兩人之間的這一點小矛盾,就要教訓對方。但是,付漢書如果真的對他的油田生出了貪婪之心,藍天雨也肯定不會輕饒他,會根據事情的嚴重性,給他一個深刻的教訓。


    第二天上午,藍天雨準備去作戰室看一看幾人的訓練情況,汽車剛剛開出了別墅,就接到了李啟斌的電話。


    李啟斌的聲音略帶焦躁,聲音很大,語速很快,說道:“藍總,今天一上班,就有區裏的國稅局、地稅局還有工商局的稽查小組上門,而且這些人氣勢洶洶的,似乎來者不善,剛剛又有證監處、經信委的工作人員過來稽查。很顯然,這是有人要整我們!我私下裏詢問了一下,對方說是奉命行事,不清楚到底是哪位領導下的命令,竟然同時調動了這麽多部門一起上門找茬。”


    “你先應付一下,我過去看一看。”


    掛斷電話之後,藍天雨考慮了一下,自己近期得罪了哪些人?


    想來想去,似乎還是昨天剛剛上門的付漢書嫌疑最大。


    被人欺上門來,藍天雨心中很惱火,背後之人不管是付漢書還是其他人,他都決定要嚴懲,以此殺雞儆猴,免得今後再有一些阿貓阿狗的效仿。


    薑兵的車速很快,還不到半個小時,藍天雨就到了藍天投資的大廈門口。


    乘坐電梯,直達十六樓,等他走進大門之後,辦公區裏一片嘈雜,沸反盈天。


    裏麵幾十名穿著不同製服的政府各部門工作人員,在辦公區裏走來走去,吵吵嚷嚷的,一片紛亂。


    看到藍天雨這位老板到來,藍天投資的這些工作人員似乎都找到了主心骨,在和藍天雨打招呼的同時,慌亂的心情平複了很多。


    他沒有在外麵停留,直接走進了李啟斌的辦公室。


    李啟斌的辦公室有四十平米的使用麵積,本來十分寬敞,此時有十幾個人散座在他的辦公室之內,頓時顯得十分擁擠。


    看到藍天雨,李啟斌趕緊站起身來,打斷眾人七嘴八舌的問話之後,說道:“這就是我們老板,藍天雨藍總。”


    還沒等藍天雨說話,一名肚大腰圓的中年人就倨傲地說道:“你就是藍天投資的老板?你們公司有很嚴重的偷稅漏稅行為,數額特別巨大。我要帶走你們公司的賬本,仔細稽查,請你約束好你的手下,不要阻撓我們正當執法。”


    “你又是哪一位?你剛剛來到我們公司,還沒查看賬本,怎麽就一口咬定我們公司有嚴重的偷稅漏稅行為?”藍天雨冷冷的問道。


    “我是區地稅局的副局長林貴池,我們接到了群眾舉報,你們有沒有嚴重的偷稅漏稅行為,我們查一查你們公司的賬本,自然就有證據了。”林貴池很坦然地說道。


    藍天雨的嘴角露出一絲嘲諷的笑意,說道:“說說吧,是哪一位領導把你們派過來的?”


    在問話的同時,藍天雨已經對林貴池使用了淺層催眠術。


    “是費漢東區長昨天下午安排的任務。”林貴池答道。


    費漢東是區裏的常務副區長,實權很重。藍天雨倒是聽說過這個人,但是從沒和他打過交道,很顯然,這個費漢東也是聽命行事。


    “他怎麽安排的?”藍天雨繼續問道。


    “費區長指示,對於熱心群眾的舉報必須重視,要求我們把事情詳查清楚,務必要拿到確鑿的證據,這既是對群眾負責,也是對企業負責。”


    辦公室裏的十幾位頭頭腦腦,親耳聽到林貴池竟然把昨天會議上的事情不加一絲掩飾的說出來,都有些詫異,不知道向來最會拍馬屁的林貴池,為何會如此?


    眼看著林貴池越說越多,辦公室裏唯一的一位很是精幹的中年警察,開口說道:“藍總你好,我是區公安局的常務副局長羅旭功。我們局長範青城想和你見個麵,不知道能不能耽擱一下藍總的寶貴時間。我們這些人也都是奉命行事,身不由己,還請藍總不要見怪。”


    不等藍天雨答話,他又對其他人說道:“既然藍總已經親自出麵,咱們今天就先撤回去吧,興許藍總和範局見麵之後,明天就不需要我們過來了。”


    今天的行動屬於聯合檢查,羅旭功就是這次聯合檢查小組的組長,既然他這樣說,眾人自然沒有意見。隻是眾人心中納悶,不知道一番興師動眾之後,為何又要如此虎頭蛇尾的倉促收場?


    眾人紛紛站起身來,和藍天雨打個招呼之後,各自帶著手下離開。


    藍天雨並不認識範青城,不知道他為何要和自己見麵?


    既然這個羅旭功給解了圍,不用藍天雨另想辦法,見見這個範青城倒也無妨,正好通過他和副區長費漢東見個麵,徹底把事情解決。


    一路上,羅旭功一直都很客氣,親自帶著他來到了局長範青城的辦公室。


    範青城身材不高,但是不苟言笑的嚴肅麵孔很有威嚴,他和藍天雨握手之後,說道:“藍總請坐,先喝杯茶,稍等片刻。”


    既然範青城不急於談話,藍天雨也不催促,端起茶杯,悠閑的喝了起來。


    範青城打完電話後,就忙著批改文件,一直一言不發。


    時間不長,兩名年輕的警察走了進來,範青城這才說道:“把藍總帶到審訊室。”


    “原來範局長請我過來談話是假,想要審訊我是真,你為何不直接傳喚?何必如此麻煩?”藍天雨問道。


    範青城沒有從藍天雨的臉上看到一絲慌亂之色,心中微微詫異,對他的鎮定很是欣賞,也不隱瞞,開門見山地說道:“今天請藍總過來,是想詢問你幾個問題,但又怕藍總拒絕前來,畢竟你藝術家的身份有些敏感,我也不想惹麻煩,所以才略施小計,把藍總請了過來。既然來到了我這裏,還請藍總認清形勢,給予配合。”


    藍天雨微微一笑,說道:“你還沒有審訊我的資格,奉勸你一句,眼光亮一點,不要自誤。”


    範青城哈哈大笑道:“藍總還挺幽默,竟然搶了我要說的話。你是咱們華國真正享譽世界的大畫家,我對你還是挺欣賞的,如果有可能,我是真不想對你動手,藍總最好不要讓我為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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