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杳茫然地坐在盧卡斯指引的位置上。


    盧卡斯給他推了一杯水:「說說吧,東南聯盟現在大概是什麽局勢?」


    遊杳腦子裏一團漿糊,他滿眼不知所措,開口就問:「盧卡斯你是怎麽回事?你到底是哪邊的?你當初不是說你去找厄洛王?還帶給我們伊色城的情報。」


    盧卡斯低聲笑笑:「不著急,理清楚了慢慢說。我當然是黎明共和國的人。」


    遊杳喝了一口水壓壓驚:「那姑姑在伊色城你也知道?你為什麽不給姑姑援助。」


    盧卡斯看著遊杳的眼神在外人麵前格外慈愛:「因為姑姑是卡莫帝國的軍官啊。況且,你我姓的可是德摩斯,而不是烏耳圖斯。」


    遊杳不是很理解。他又喝了一口水,忽然大悟:「所以你根本就是坐觀虎鬥!恨不得薛旦滅了姑姑才好!或者姑姑滅了薛旦!你這個渣滓!」


    長桌旁一眾穿著軍服的感染者都鬧笑起來,有人衝著盧卡斯打趣:「你這個弟弟性格倒是挺可愛的。」


    遊杳左看看右看看,忽然感覺有些想念亞陵軍,他梗著脖子大聲道:「盧卡斯,你別忘了到底有誰真正在乎你!渣滓!」


    盧卡斯微笑著。


    遊杳把水一放,覺得自己的血氣不受控地上湧。他幾乎不自覺地怒氣沖沖站起身,一把撈起長矛向外走,同時還嚷嚷著:「我要去找薛旦!你不是我哥哥!」


    背後的鬧笑聲越來越大,遊杳感覺火氣嗖嗖往上冒,他回頭一杵矛尾,示威的話還沒有說出口,眼前忽然一陣昏花,他的視線焦距頓失,頭重腳輕之下向著地麵倒去。


    盧卡斯給他推的水裏——有迷藥!


    一隻熟悉的手接住了他,那隻手指甲修剪得格外整齊,骨節分明、十指修長、皮膚瓷白,和他的主人一樣不留把柄。


    那隻手的主人溫和地向著帳篷中一眾人等道:「阿琉忒恐怕身體不舒服,我先把他帶走了。」


    遊杳很想張口說他不叫阿琉忒他叫遊杳,但是他連嘴皮子都沒張開就徹底失去了意識。


    他再次醒來的時候卻是在一間空蕩蕩的帳篷中,這裏隻有一張木頭床,遊杳的長矛已經不見了。


    他手腳疲軟地站起來,想要出門看看,哪料他的手剛剛探出帳簾,就被一支冰冷的鐵矛抽了回來。


    帳篷外有人道:「抱歉,未經議會長允許,您不能出帳篷。」


    遊杳憤憤收回手。


    等等,議會長?


    遊杳疑惑地想道。這議會長說的不會是盧卡斯吧?


    可是按照黎明共和國的慣例,議會長基本就是內定的下一任內閣首長了。


    內閣首長……遊杳結結實實地打了個寒噤。


    盧卡斯在這個時候孤身出入東南聯盟,真是個又自負又令人神往的瘋子。


    接著他方才想到,盧卡斯既然是黎明共和國的議會長,那麽這次對東南聯盟的出兵豈不是經過了他的同意的?


    遊杳想到薛旦,忽然覺得盧卡斯渣出了新境界,東南聯盟甘拜下風。


    真是千年的狐狸啊,不處不知道,一處半條命。


    遊杳在帳篷中無所事事地待著,直到灑進帳篷中難得溫暖的日光移到西麵,又慢慢地消失,整個帳篷陷入夜晚的黑暗,盧卡斯方才進來。


    遊杳翹腳在鐵床上躺著,譏諷道:「去幹什麽了這麽久,該不會是又被哪個備胎做了吧?」


    盧卡斯沒想到這話能從遊杳口中說出來,慢慢道:「真不愧是薛旦帶出來的人,我都快不認識你了。要不是我眼睛還能用,我都要懷疑你這身遊杳的皮囊又被薛旦換了芯子了。」


    遊杳回敬道:「不應該誇薛旦,應該歸功於我血液裏流淌著和你相近的血脈。」


    盧卡斯坐到遊杳床邊:「你恐怕不知道,最近咱們和東南聯盟軍在南山一直在打,想要搶占淩雲峰。」


    遊杳緊張地坐起來一點,又裝作滿不在乎的樣子躺下去:「是嗎。」


    盧卡斯點點頭:「昨晚一直攻不上去,今天換了策略,先剿滅東西兩翼的薛旦和塔季揚娜,果然容易了不少,今晚大概就能打下淩雲峰了。」


    遊杳終於繃不住了:「什麽?你這話的意思是東西兩翼的亞陵軍和厄洛軍都被剿滅了?」


    盧卡斯笑意盈盈轉過頭來:「你覺得呢?」


    遊杳意識到盧卡斯在套他的話,心中狠狠扇了自己幾個嘴巴,決心再也不相信盧卡斯說的任何一句話:「我覺得什麽,我怎麽不知道。」


    盧卡斯揚揚眉:「哦?那你知不知道黎明共和國有一套專門的刑訊逼供流程?」


    遊杳心中突突一跳,有些不敢置信:「哥,不是吧,你拿這個威脅我?」


    盧卡斯凝視了遊杳一會兒,然後說道:「你記得我那個行李箱嗎?你難道就不好奇它為什麽不見了?」


    遊杳直覺他沒什麽好消息要說,警惕道:「它怎麽了?」


    盧卡斯笑笑:「它裏麵裝著的可是細菌瓶。」


    作者有話說:


    小天使遊杳受難記,第一篇


    13、天秤與航標


    遊杳感覺這一句話在耳朵中徘徊了許久,大腦就是不肯處理。


    他張著棕色的遊杳感覺這一句話在耳朵中徘徊了許久,大腦就是不肯處理。他張著棕色的眼睛看盧卡斯:「你說什麽?」


    盧卡斯於是又強調道:「我說,我在北河會麵那晚在厄洛軍的二層鐵船趁亂放出了二十瓶細菌,由於我沒辦法深入厄洛軍,於是用炸彈引爆,讓細菌擴散到駐北河的所有厄洛軍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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