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飛平道:「飛白,你何出此言?」


    淩飛白解釋道:「西涼殺手擅用彎刀,而彎刀需反向握刀,手上磨出的繭會與尋常刀劍不同。」


    他說著示意二人去看謝小陽的右手,再道:「他右手上的繭便是使用彎刀留下的,這個不易偽造。」


    他這麽一說,顧楚晏不免想起來了,遂道:「我記得那天晚上跟謝小陽一起的那個黑衣人用的也是彎刀來著。」


    淩飛白點頭:「的確。」


    淩飛平道:「那如此看來,當真是西涼的殺手混進了臨安城。」


    於此時,顧楚晏突然回想起了一件事,於是坦言道:「大哥,之前我還住在世子府的時候,曾有人潛進我的房間在我的茶水中下過毒,當時我便懷疑是西涼人所為,如今看來……」


    他的話尚未說完,淩飛白就直接打斷了他,愕然問道:「什麽時候的事?為何會有人能潛進世子府?」


    「大概就在去年七巧節前吧。」說完顧楚晏撓了撓頭,不好意思再道:「那時候你剛好撤走了你手底下的人。」


    原是如此!這樣一說淩飛白頓時明白了。為何他日夜命人盯著世子府,竟還能叫身份不明之人潛入進去,原是發生在瑨帝撤旨要他停止對顧楚晏保護的那段時間啊。


    淩飛白於是道:「那你為何當時不稟報此事?」


    顧楚晏:「……」這不明擺著嘛,他當時好不容易擺脫淩飛白的監視,倘若將有人下毒一事稟告給了瑨國朝廷,那不又得被監控起來了嘛。


    淩飛平見顧楚晏不好回答,遂差走話題道:「好了,楚晏,你方才說的這事,稍後我會一併稟告給陛下的。」


    顧楚晏道:「多謝大哥。」


    淩飛平於是再道:「對了,飛白。從今以後你務必時刻跟隨在楚晏左右,保護好楚晏,千萬不能讓他有任何閃失。」


    淩飛白應道:「我會的。」


    顧楚晏驀然拱了拱手,道:「那今後就辛苦少將軍了。」


    若在之前,他若是得知淩飛白以後要時刻跟隨在自己左右,那準會頭皮發麻,滿臉愁雲,可眼下卻絲毫不覺得苦惱,反倒覺得挺安心的。


    三人看過謝小陽的屍體後,淩飛平就進宮向瑨帝稟告此事了,而顧楚晏和淩飛白則準備回將軍府。


    路上,顧楚晏想了想,突然問道:「淩飛白,你以前派人跟著我,真的隻是為了保護我的安危嗎?」


    他想知道淩飛白以前是不是為了監視他的行動才派人跟著他的,他之前是不是誤解了淩飛白的好意。


    淩飛白略微猶豫了片刻,方才回道:「其實,陛下在下旨的時候是有意要我盯著你的行動的。」


    「那你呢?你依旨辦事了嗎?」


    他這麽一問,淩飛白不由看了他一眼,而後笑道:「我若依旨辦事,你覺得你如今還能如此自在的與我走在臨安城的街上嗎?」


    「呃……」顧楚晏反擊道:「那當然是不會的。若是那樣,我現在準恨透你了,怎麽可能還會跟你走在一起!」


    「那現在呢?」淩飛白突然話語一轉,問道:「現在你對我是什麽樣的感情?」


    嗯?淩飛白突如其來的一問,當即叫顧楚晏愣住了。什麽感情?一瞬間他也說不上來。


    反正肯定是沒有恨的,也不討厭,有點感激吧。但隻是感激嗎?他也有些困惑了。


    淩飛白見他沉默了,心中驀然生出了一些失落與沮喪。


    「楚晏,我記得你之前說過要試著接受我的。」


    淩飛白說到此處突然遲疑了,頓了頓,他才繼續道:「你真的有試著接受過我嗎?還是,那時候你跟我說的話,隻是在騙我。」


    「我……」顧楚晏不知要如何去回答他才好。他沒想到那時候為了阻止淩飛白去百花樓鬧事的一番權宜說辭,淩飛白竟然放在了心上。


    顧楚晏此刻的吞吞吐吐,淩飛白心裏也就明白了。他勉強笑了笑,道:「罷了,不說這些了。」


    淩飛白心裏有些失落,也有些懊惱,他不應該如此唐突地問顧楚晏這個問題,更不應該因此想要去責怪他。


    淩飛白陷入失落與自責的情緒當中,他的步伐不知不覺加快了些,叫顧楚晏有些跟不上他了。


    夕陽餘暉下,顧楚晏走在淩飛白的身後,看著他的背影,心中莫名有些不安。


    淩飛白他這該不會是生氣了吧?


    「淩飛白。」顧楚晏試著喊了他一聲。


    「嗯。」淩飛白應了一聲,卻沒有回身看他一眼,也沒有停下步伐等一等他。


    顧楚晏於是便確認了,淩飛白他就是在生自己的氣,因為他之前騙了淩飛白。


    顧楚晏此刻有點矛盾,他要去跟淩飛白道個歉嗎?或者哄哄淩飛白?


    顧楚晏心中糾結了好一會,而後他突然快步走到淩飛白身旁,當下拉住淩飛白的手,道:「你跟我過來一下。」


    淩飛白不明所以地被顧楚晏拉進了旁邊的巷子裏。他納悶問道:「怎麽了?」


    「嗯……」顧楚晏皺了皺眉,有些糾結道:「我不是說過要試著接受你嗎?」


    「嗯?」淩飛白疑惑地看著他。


    顧楚晏心一橫,直接道:「那你再親我一下,我看看我能不能接受。」


    淩飛白當即被顧楚晏的話震驚到了,不可思議地看著顧楚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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