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也不是多麽說不得的事情。


    嚴曉雨跟徐放是讀專科商校的時候認識,那時候兩人都是各自學院裏的學霸,也是大多數人混日子的大專院校裏,少數想專升本的那一小批人,在讀書館自習的時候經常碰到,一來二去的,便熟悉了。


    認識了之後,一來二去的互相學習,偌大的圖書館裏,根本沒有幾個人,他們這兩個坐在鄰近的桌子上學習的人,便變得非常顯眼,年輕男女又投機,久而久之,就從飯友發展成了戀人,甚至一度決定考上同一所學校。


    可惜,再美好的校園戀愛,也可能麵臨著畢業的時候分道揚鑣的命運。


    兩人之間,倒沒有因為異地的爭吵和矛盾,分手的時候,也如同大多數畢業就分的校園戀人一樣。


    因為家境不行,並不寬裕的嚴家並沒有足夠的學費來給嚴曉雨繼續升學,反對她繼續上學,她沒有足夠的經濟能力來為自己的將來打算,兩人約定專升本的計劃,她自己失了約。


    盡管徐放覺得沒什麽,嚴曉雨可以回來工作,他繼續就學,等畢業了兩人再考慮未來成家立業的問題。


    但嚴曉雨早就預見了因為此刻的選擇產生的差異,可以預想,在未來的日子,徐放在華中的高校就學,而她回到家鄉,兩人因為環境、生活方式、人際關係、生活圈子的不同而產生的分歧。


    她對這份感情沒有了信心,也對自己沒有了信心,與其在未來蹉跎至最難堪的時候分開,不如現在都放過自己和徐放。


    至少還能保留校園裏最清純的愛戀。


    所以兩人分開了。


    隻是沒想到,三年之後,徐放會來到五溪鎮這個地方當大學生村官,兜兜轉轉,兩人竟又見麵了,而且,他顯然沒有把當年的分手當回事,如今……不知該說他在追求她再續前緣,修復這三年分來的裂痕。


    或者,他根本不把當年分手時說的話放在心上,完全當做兩人沒有分開過。


    雖然分手前夕,兩人因為此時互不相讓,甚至爭吵、冷戰。


    但真正分手的時候,其實非常和平,甚至還能一起坐下來吃飯,互相祝對方前程似錦。


    嚴曉雨想起前段時間徐放說的,他說,「曉雨,當年我根本沒有說過分手的話,我隻記得,我跟你說過,祝你未來一切都好。」


    當時嚴曉雨便愣住了。


    好像最後一次見麵,兩人在學校外麵的餐館一起吃飯了,像兩個普通朋友一樣,確實沒有說過分手這兩個字。


    隻是後來,誰也沒有再聯繫誰,她主動將徐放的聯繫方式全都刪除了,在五溪鎮這個小地方蝸居度日。


    對徐放的話,她完全沒法反駁,甚至還覺得他有點無賴,可這無賴之中,竟又帶著久違的,熟悉的甜蜜。


    可是……


    她現在隻想逃離家裏,逃離五溪鎮。


    至於其他的,若真的要取捨的話,她也不想讓徐放看到,她的家裏,那麽多亂七八糟的事情。


    喬初染聽完了她說的過去的事情,一陣唏噓:「我看徐放現在對你,是挺特別的,你就真的放下了?」


    嚴曉雨苦笑了一聲:「放不下又能怎麽樣,比起愛情,還有更多現實的東西需要麵對,如果我去讀書,我們兩個勢必要分開兩三年,我們都分開這麽多年了,這幾年生活環境不一樣,成長的軌跡也不同,他喜歡我,可他對我的認識,卻還停留在讀書的時候,我喜歡他,眼裏也鋪上了三年前的濾鏡,但事實上,這些都不是真正的我們,而且,就算他可以忍受異地的日子,但我不能,對我而言,談一場戀愛像網戀,因為距離無法進行溝通的那種感覺,還不如一個人過,因為那種日子裏,多少愛意都有可能被蹉跎掉,而且,我沒有信心。」


    喬初染沉默不語,好一會兒才道:「人間清醒啊姐妹。」


    嚴曉雨苦笑。


    一時之間,車裏都安靜了下來。


    其實,喬初染能明白這種感覺,嚴曉雨考慮的也沒有錯。


    這四年,她跟徐放的生活圈子完全不同,或許兩人都的心裏還都有著當年的感情,可這感情,又經得起多少現實的消磨,等發現如今的對方不是自己當時認識的人,或者記憶裏存在的人,是否還會發現對方身上的閃光點?


    而異地戀的辛苦,不是異地過的人,沒有辦法體會的,那種情緒需要的時候,因為距離遙遠而無法給予安慰的心酸,是最難以排解的。


    她大學的宿舍裏,兩個室友都是異地戀,一個被人綠了,一個因為距離的問題,溝通不好,分分合合許多次,嚐盡了心酸,看得她和高婷婷這兩個局外人,都覺得心酸。


    嚴曉雨笑了一聲,「我現在又不是十八九歲時候的小女孩,還能有情暖水飽,該考慮的東西多著呢,也更現實了一點。」


    「現實沒有錯。」喬初染道:「我看你們倆……徐放還不知道你以後的打算?」


    「嗯,他不知道。」


    喬初染道:「我覺得,既然如此,你們倆不如都開成公布地說清楚了,你雖有你的考量,但他願意來五溪鎮工作,其中未必沒有你的原因,不論如何,都應該好好溝通。」


    嚴曉雨悵然嘆了一聲:「我知道,我等這個項目結束了,我會跟他好好說一遍的。」


    從村裏去鎮上,不過十來分鍾的時間,嚴曉雨在車裏跟喬初染說了這麽多,心情幾番轉變,家裏因為她媽媽帶來的那些情緒,早就被衝散了不少,下了車往銀行而去,亦如往常一樣。


    後來的幾天,喬初染在村裏,竟還聽說了,因為嚴曉雨堅持不出錢給給兩個弟弟蓋房子的事情,被嚴母在村裏到處說,甚至還找上村長,想讓村長來評理,勸說嚴曉雨。


    村長還是老傳統的思想,覺得兄弟姐妹之間應該互相幫助,何況嚴曉雨現在沒嫁人,多少可以幫襯一下家裏。


    趙誠明知道了這事兒之後,阻止了村長去勸說,說這事兒交到自己手上。


    村長一想,覺得也行,畢竟趙誠明跟嚴曉雨年紀差不多,或許勸說更加有用,結果他沒想到,趙誠明去勸嚴家父母去了。


    說嚴家父母這樣,是不為嚴曉雨著想。


    嚴家父母的思想哪裏這麽快容易說動,聽著趙誠明的話,心裏當然不高興,但礙於趙誠明是公家的人,也不好說什麽,隻是趙誠明一走,臉色就變了。


    母女之間的爭吵,自然停不下來,嚴曉雨被煩得不行,幹脆背著嚴母,在鎮上的銀行附近租了個房子,就住在鎮上,一方麵不想理家裏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一方麵也想專心複習,明年備考,畢竟雖然這幾年一直不敢鬆懈,但也得認真複習,尤其是英語。


    結果嚴母知道了這個事情,更是氣得不行,差點鬧到鎮上去,母女兩人的關係,就此惡化。


    村裏指指點點的人不在少數,越是年長者,思想越是傳統固執,但嚴家現在的地基本都租出去了,明年,喬初染和秦慕州還有把水田也一起租掉的想法,嚴曉雨壓根不擔心家裏的情況,幹脆也不回來了,村裏的話,她一句也沒有聽進去。


    自顧自忙著自己的事情,甚至還落得耳根清淨。


    隻是,好像徐放來鎮上的次數也頻繁了一些,喬初染兩天便在鎮上見到了他三次。


    不過也是,桐木村的獼猴桃種植已經到了尾聲階段,如今正在跟投資方一起選種。


    時間就這麽過去了,十二月下旬,南方已徹底冷了下來,人人都傳上了棉襖,而經歷了將近兩個月的裝修之後,喬初染和秦慕州在鎮上的新房,終於裝修完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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