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剛剛聊什麽了?”


    看到利米特走過來,克萊爾馬上興致勃勃地向他搭話到,像是久等了一樣。


    “聊了.....那人說她好喜歡好喜歡你,覺得你是能成為她老婆的女人。”


    利米特說著拉開椅子坐在了克萊爾的對麵。


    “別鬧了,等等,你這不會是變相跟我求婚吧?暗示?”


    “才不是。我們說的是關於封印劍的事,你聽蒂薇兒說了吧,不然也不會來這邊找我。沒有那個,天之宮的膨脹來再多討伐隊也解決不了。”


    “啊說到這個,喏、就是這個。”


    說著克萊爾將那本書遞到了利米特手邊。


    “什麽書?”


    “劍帝的生平,該說是傳記一樣的書吧,著於十年前,作家是曾經在劍宗修煉過並且還研習過魔法的帝國天才劍士,為了挑戰劍帝做足了功課,從這本書的字裏行間就看得出來她是多麽認真的人呢。”


    利米特聽到克萊爾這樣介紹腦中情不自禁地浮現一個喜歡較真的女人形象。


    “你說的那個帝國天才劍士是.....”利米特翻回到這本書的第一頁,確認著作者名字為露露安娜·席翁,書名為;


    《關於【劍帝】路德維希的一切。》


    “當然是那位帝國劍姬啦?你肯定認識,她以前也做過冒險者,在冒險者中好像相當有名。”


    “為什麽這種東西都有啊。”


    利米特的表情像是吃了苦檸檬,現在再了解這個人有多在乎劍帝完全無益,甚至會徒增心理負擔。


    “證明這裏的確是世界上數一數二的書庫。”


    “啊,是。你都看了這麽多了?怎麽不幹脆給我總結一下。”


    “我覺得還是要你自己看要有說服力一些,不過嘛,咳嗯咳嗯。”顯然我們的克萊爾小姐已經躍躍欲試了。


    “那麽就拜托你告訴我了。”利米特也配合地雙手合十請求到。


    “免禮,就讓我來告訴你吧~”說著克萊爾端著椅子走到利米特身旁坐下;“說到底劍帝呢......”


    黑發法師有些坐不住了,他時不時地望向對麵那桌的兩人,他們看起來就像是在打情罵俏的情侶一樣,完全不搭理自己。


    那還是我這邊過去吧,這樣想著時,那利米特馬上憤怒的拍桌而起,好像那兩人起了爭執。


    由於大書庫的獨特術式,也不能使用竊聽魔法,在一米外也不可能聽見他們的對話,真讓人好奇他們是吵什麽。


    “說到底我害怕的又不是劍帝。”


    “你難道不就是這樣的嗎?是因為作為弑君者輸給了劍帝大人,所以一直心有餘悸。”克萊爾堅定地肯定到。


    “聽好,我知道你很關心阿庫婭......”


    “才不是她,我們明明是在說你的話題吧?我也很關心你好吧。”


    “......那還真是謝謝,我已經懶揭穿你其實隻是想要通過這種方式讓我和阿庫婭和好。”


    可現在和不和解又有多大意義呢,自己結果還是聽取了克萊爾的請求去救了她,這還不夠意思嗎?明明那個蠢蛋覺醒了帝之力就乖乖回到王宮繼續過以前那種生活,也不會被盯上了。


    就隻有克萊爾腦子裏想著大家最後都其樂融融的結局,而利米特才不期待那種合家歡劇情!他厭惡王族,已經不想繼續和這種蠢貨打交道了。


    想起阿庫婭那些話利米特就來氣,什麽你不就是想要錢,什麽我想補償你,您是哪位?


    結果就是,人和人之間是有著絕對無法和解的矛盾,這樣去對待人際關係問題能節省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而似乎聖女小姐並不能這樣去思考問題,或許跟她喜歡把自己的觀念強加於人有關吧。


    “才不是好吧,能不能別說阿庫婭的事。”克萊爾卻有些不滿的樣子。


    “她又怎麽了。”利米特看出了克萊爾的怨氣,至少表麵上的怨氣。


    “她說她已經誰都不需要啦,也把我給轟走了,所以我才碰上了蒂薇兒,然後她說你在這裏。”克萊爾雙手托住下巴。


    “......”利米特撇嘴翻頁;“我就知道她遲早會這樣。”


    “你果然還是擔心她吧。”


    “我隻是覺得她可笑到了極點,以至於我都笑不出來了而已。人啊,無論是高興也好還是悲傷、狂妄憤怒啥的,任何一種情緒到了極點都會死的!我才不想死的那麽滑稽。”


    利米特總感覺被誰給盯著,也許就是那第六結社的法師吧?他回頭又注意到克萊爾離自己太近,於是便往左邊移了移椅子,結果克萊爾也跟著移了椅子。


    “你那也不是‘高興’吧?是那是恨她不成器,所以諷刺而已。這也是關心表現的一種哦?你嫌棄她說明你在乎。”


    克萊爾對著利米特的耳朵說著,那些氣息弄得利米特耳朵癢癢。


    “很遺憾我就是單純的高興。我是個內心陰暗的人,照顧她五年,就是為了看她出來受苦受難,好在背後偷偷嘲笑她是個沒有輪椅就走不動路的殘疾人。”


    “你幹嘛非要做這種事.....”


    “當然是為了複仇!這就是我報複劍帝的方式,和那些背地裏討厭劍帝的人一樣,想著作踐他的後代就好,你難道不是已經識破了嗎?”


    利米特鬼祟地笑著,並移動了一下椅子。


    “原來你是故意的嗎?!這是不是有些太卑鄙了。”


    克萊爾裝作很驚訝的樣子也跟著移動了椅子。


    “嗬,劍帝肯定沒有察覺到吧!我從來就是這樣一個陰險的人,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你真的覺得那可能嗎?”


    克萊爾這忽然的冷漠臉讓利米特陰暗的內心受到的重創,看來無論多陰暗,都不能輕易把內心展現給別人。


    “你看,你不就是害怕劍帝嗎?你居然覺得他無所不知!”克萊爾的語氣有些嘲笑,仿佛她壓根不怕劍帝。


    “你又知道他不是無所不知。”


    “要我說,指不定他都不知道自己的寶貝女兒被你變成了這副模樣呢,你說是不是?”


    克萊爾側頭思索著,其實在她看來,阿庫婭除了換了個值得依賴的管家以外,其實為人並沒有太多的變化,她本來就挺驕傲的,根本就不能說利米特把她嬌慣成這樣的吧?


    不過利米特還是改變了她。


    至少讓她認識到了世界上不能完全相信誰,所以才變得多疑,她也知道這種主仆關係遲早會消失的吧?所以才會渴求一種絕對的關係,結果反而因此和利米特鬧僵了。


    阿庫婭不知道兩人的關係該何去何從,才開始對利米特提要求,其實就是希望利米特能引導著她成為冒險者吧?而不是繼續以管家的身份和她相處。


    結果呢,利米特內心裏其實也不太安定,他不是真心為劍帝工作,也不是愛慕阿庫婭才那麽努力工作,他努力表現得忠誠一定是為了逃避恐懼心理,克萊爾是這樣想的。


    “而且覺得劍帝知道人們的想法,也不意味著是害怕劍帝好吧。”


    利米特趁克萊爾思考挪動了一下椅子,他的視線回到了書上。


    “那你害怕什麽?不能和我說說嘛?”


    “你為什麽會想聽這種事,好挖苦我嗎?我不是很想說。”


    利米特心不在焉地回應到,他注意力在書上去了。


    “你明明連我的胸都摸過了,卻這點事都不願意跟我說啊......”


    “呃,我什麽時候又做過那種事了?”隻是瞬間利米特的注意力就被拉回到這個楚楚可憐的聖女身上,這人用這種表情望過來是準備勒索自己嗎?


    “在波頓鎮!你和阿庫婭鬧翻了、在我們采購道具的時候她察覺到你的偽裝了、就是那個時候、你可別說你忘了。”克萊爾臉頰微紅地快速說完。


    “啊.....那件事啊。然後呢?你打算要威脅我嗎?要叫警備隊把我抓起來還是把我交給教會。”


    “不是,我其實是想要謝謝你,我知道當時你是想讓我洗脫嫌疑對吧,害怕阿庫婭懷疑我,才說什麽我被你威脅了。”


    “那隻是我一直想說說那種台詞而已,大叔我啊,很喜歡聽話的女孩兒哦。”


    危機解除,利米特便又將視線回到書本上以避免尷尬,利米特的直覺告訴他,這種時候再對視下去會很不妙。


    利米特一這樣做,馬上就感覺那監視自己的炙熱視線變得緩和起來了。


    “所以大叔,富有善心的我還是願意傾聽你發牢騷的哦,就如同你說的一樣。”


    “喂!我還沒有到要被人叫大叔的年紀好吧!”人可以自己挖苦自己,你要迎合著別人一起挖苦就有些不禮貌了。


    “我知道其實你也是為了阿庫婭著想才說那種話的,你害怕阿庫婭覺得連我都不能信賴了,那個時候的她肯定很不安,大叔果然是很善良的大叔呢。”克萊爾微笑到。


    “為什麽想象力這麽豐富啊......”利米特鎖眉托住下巴。


    “結果我還是被她趕走了,這不還是你的錯嗎?唉,我的迷宮論文還沒有寫完呢,這樣下去我明年肯定選不上聖女了。”


    “哈啊——?你這種人能選上聖女本來就很奇怪吧!”


    “噓——”克萊爾的食指直接壓在了利米特的嘴上,那雙紅眼警告著;“這可是不能到處亂說的,你可以懷疑我偽善說我壞話,可要是說教會壞話或者他們眼光不好,他們肯定不會放過你。”


    “反正我現在是相信了。”


    “相信我願意聽你的了?那可不嘛?我們現在是夥伴了,我的論文還得看你呢。”


    “是你這人完全不怕被人監視著的!說到底在清潔間那件事也是,你到底是有多大膽!”利米特說著快速環視周遭,可視線的確感覺不止一處,不止那個法師在監視著。


    “真要說你不也是嗎!居然掐我這麽一個柔弱女孩子的脖子!你心裏難道沒有一點點愧疚嗎?”


    別說愧疚心了,利米特聽到克萊爾提起這事隻覺得無比羞恥,恨不得找個洞鑽進去。


    “我要是有那種感情就不用當王室管家了!”


    “啊啊,我懂;‘為了保護我的阿庫婭殿下隻能舍棄掉那種無用的情感!’——真讓人覺得感動啊。”


    “你在模仿格裏夫對吧!”


    “你不這樣想可不行,那如果、如果不是為了阿庫婭,你就一定是為了自己對吧!”


    “啊,行,我知道我說不過你了!”利米特認慫,他可不想被追問過去五年怎麽怎麽樣,那太羞恥了。


    倒不如說現在的阿庫婭就是自己行走的黑曆史,一旦想象以後阿庫婭還會用那種語氣跟任何人說話,利米特就感到偏頭痛。


    “說出來會好受的多哦?我可以當你的傾聽者,我們在聽取別人秘密的之後.....”克萊爾在嘴邊做了個拉拉鏈的動作;


    “是絕對不會跟任何人說起的。”


    “所以我才不想跟你說,我討厭神職者,去去。”


    利米特移動了一下椅子,這下子給克萊爾惹毛了,她噘嘴直接一屁股擠到了利米特的椅子上。


    “喂!”利米特感覺自己差點被撞飛。


    “既然你覺得有人在監視你,或者劍帝在盯著你的話——那你為什麽不想的徹底一點呢?”


    和利米特坐在一張椅子上的克萊爾,從剛剛嬉鬧的樣子轉為正經模樣了。


    “什麽?”


    “既然你覺得劍帝知道這一切,那有沒有可能,這一切就是他故意的安排呢?包括阿庫婭變成這副模樣全部都是他意料之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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