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濃稠得仿佛能將一切吞噬。在這深沉的黑暗中,眼瞎的梅超風一身黑衣,身形如風般在荒野中疾馳。


    她那蒼白的麵容在黑夜中顯得格外陰森,瞎了的雙眼雖然不能視物,但她的耳朵卻敏銳地捕捉著周圍的每一絲動靜。風聲在她耳邊呼嘯,吹亂了她的發絲,卻吹不散她心中的急切。


    梅超風憑借著記憶和對氣息的感知,辨別著方向。她的腳步沉重而迅速,每一次落地都帶起一片塵土。路旁的樹枝不時劃過她的身軀,刮破她的衣衫,她卻渾然不覺。


    她的心中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盡快趕到楊康和穆念慈的住處。一路上,她的腦海中不斷浮現出楊康的麵容,以及穆念慈那溫婉的模樣。


    黑夜中的蟲鳴聲此起彼伏,似乎在為她的奔襲奏著詭異的樂章。梅超風急促的呼吸聲在寂靜中格外清晰,她的心跳如同戰鼓,催促著她更快地前行。


    不知過了多久,遠處終於出現了一絲微弱的燈火,梅超風心中一喜,她知道,那便是她的目的地,是楊康和穆念慈所在之處。


    梅超風如一陣狂風般闖入屋內,楊康瞬間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得呆住。還未等他反應過來,梅超風那淩厲的掌風已直逼他的麵門。


    楊康試圖反抗,卻發現自己在梅超風的強大攻勢下毫無還手之力。他隻能狼狽地躲避,心中充滿了恐懼和不解。


    “梅前輩,你為何要殺我?”楊康一邊慌亂地躲閃,一邊大聲問道。


    梅超風的臉上滿是猙獰與決絕,她怒吼道:“楊康,你看過九陰真經,我師父黃藥師下令要殺了所有看過九陰真經的人,我不能違抗師命!”


    楊康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喊道:“就因為這個?我從未想過要泄露真經的秘密!”


    梅超風冷哼一聲:“哼,多說無益,今日你必死無疑!”說著,她再次出手,招式越發凶狠,楊康被逼到了牆角,已是退無可退。


    楊康的額頭上布滿了汗珠,眼神中充滿了絕望,他怎麽也沒想到,自己會因為看過九陰真經而招來殺身之禍。


    梅超風聽著楊康這一番聲淚俱下的訴說,原本堅定的殺心竟不自覺地有了一絲動搖。


    她那高舉的手掌緩緩落下,臉上的猙獰之色也漸漸緩和了些。那瞎了的雙眼雖然看不到楊康此刻的表情,但從他的話語中,那些曾經的點滴回憶卻不由自主地湧上心頭。


    梅超風想起在王府時,楊康確實對她還算恭敬,偶爾也會關心她的安危。那些細微的關懷,在這充滿血腥與爭鬥的江湖中,顯得格外珍貴。


    她的嘴唇微微顫抖,心中暗暗歎息:“這孩子,雖說心思複雜,可也並非全然無情無義。”


    梅超風握掌成拳,又緩緩鬆開,反複幾次,顯示出她內心的掙紮。最終,她長歎一口氣,說道:“罷了罷了,今日便饒你一命。但你記住,若讓師父知曉你看過九陰真經之事,我也保不住你。”


    楊康一聽,心中大喜,連忙跪地磕頭:“多謝梅前輩不殺之恩,楊康定當銘記在心,絕不敢忘。”


    梅超風不再言語,轉身拂袖而去,隻留下楊康癱坐在地,大口喘著粗氣,心中滿是劫後餘生的慶幸。


    梅超風剛走出幾步,身形忽然頓住,似是想到了什麽極為重要的事情。她緊皺眉頭,臉上閃過一絲猶豫,但很快又變得堅決起來。


    她猛地轉過身,再次回到楊康麵前。楊康剛剛放鬆下來的心瞬間又提到了嗓子眼,驚恐地望著去而複返的梅超風。


    梅超風冷冷地說道:“楊康,我剛才一時心軟饒你不死,但不能就這麽輕易放過你。你看過九陰真經,若留著你的武功,日後恐生禍端。我不殺你可以,但是必須廢了你的武功,如此才能讓師父安心,也能讓江湖少些風波。”


    楊康聞言,臉色變得煞白,急忙哀求道:“梅前輩,萬萬不可啊!廢了我的武功,無異於要了我的命!我保證以後隱姓埋名,絕不再用九陰真經的功夫,更不會給你們帶來麻煩!”


    梅超風不為所動,厲聲道:“休要多言!這已是我能給你的最大寬容。今日若不廢你武功,我無法向師父交代!”


    說罷,梅超風一步步逼近楊康,強大的氣勢壓得楊康幾乎喘不過氣來。


    麵對梅超風的強硬要求,楊康臉色陰沉,心中充滿了不甘和憤怒,但眼下形勢比人強,他咬了咬牙,裝作無奈地說道:“梅前輩,既然如此,我楊康認了。在您廢我武功之前,我想最後給您敬一次茶,以表我對您的敬意。”


    梅超風微微一愣,心中雖有一絲疑慮,但見楊康一臉誠懇,便點了點頭,說道:“也罷,你倒還算有點良心。”


    楊康趕忙端起茶杯,雙手遞到梅超風麵前,說道:“梅前輩,請喝茶。”


    梅超風接過茶杯,剛將茶送到嘴邊,楊康眼中突然閃過一絲狠厲。就在梅超風仰頭喝茶的瞬間,楊康猛地出手,使出全力向梅超風的胸口擊去。


    梅超風畢竟武功高強,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察覺到了危險,她本能地側身躲避,但還是被楊康的掌風掃中,身子一晃。


    楊康趁此機會,一把拉起一旁的穆念慈,喊道:“念慈,快走!”


    穆念慈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得不知所措,但還是被楊康緊緊拽著,一同向外奔逃。


    梅超風穩住身形,怒喝道:“楊康,你這卑鄙小人!”隨即起身追了出去。


    楊康拉著穆念慈拚命奔逃,梅超風怒不可遏地在後緊追不舍。


    就在梅超風即將追上之時,突然,沙通天等人從一旁的陰影中躍出,擋住了梅超風的去路。


    沙通天手持鋼叉,橫在身前,冷冷說道:“梅超風,休要張狂!”


    彭連虎也站了出來,陰惻惻地笑道:“你的對手是我們!”


    侯通海更是揮舞著雙槳,大聲叫嚷:“今天就讓你見識見識我們的厲害!”


    梁子翁則在一旁眯著眼睛,目光中透著陰險。


    梅超風腳步一頓,臉色陰沉地看著眼前這幾人,喝道:“你們這群宵小,也敢阻攔我!”


    沙通天冷哼一聲:“哼,梅超風,你作惡多端,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說罷,幾人一擁而上,向梅超風攻去。沙通天的鋼叉直刺梅超風麵門,彭連虎的雙掌帶著勁風拍向她的胸口,侯通海的雙槳呼呼作響,從兩側夾擊,梁子翁則在後方伺機而動。


    梅超風身陷重圍,卻毫無懼色,她身形飄動,避開沙通天的鋼叉,雙掌翻飛,與彭連虎硬拚了一掌,同時飛起一腳踢向侯通海。


    梅超風與沙通天等人瞬間陷入了激烈的混戰之中。


    彭連虎雙掌落空,被梅超風的掌力震得手臂發麻,他咬牙再次撲上,招式越發狠辣,直擊梅超風的要害。梅超風側身躲過,反手一抓,竟在彭連虎的肩頭留下幾道血痕。


    沙通天見狀,手中鋼叉舞得虎虎生風,刺、挑、掃,招招淩厲,試圖分散梅超風的注意力。梅超風冷哼一聲,身形一閃,如鬼魅般出現在沙通天身後,一腳踹向他的後背,沙通天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侯通海的雙槳此時呼嘯著攻來,梅超風不慌不忙,雙手如鷹爪般探出,準確地抓住雙槳,用力一甩,侯通海整個人被甩飛出去,重重地撞在牆上。


    梁子翁瞅準時機,施展輕功躍至梅超風頭頂,手中長劍刺下。梅超風感知到頭頂的勁風,身形急速旋轉,躲開長劍的同時,一腳踢中梁子翁的腹部,梁子翁悶哼一聲,跌落地麵。


    然而,沙通天等人並未退縮,反而更加瘋狂地進攻。彭連虎使出暗器,數枚飛鏢朝梅超風射去。梅超風揮動衣袖,將飛鏢紛紛擊落,但她的衣袖也被劃破。


    沙通天趁機再次攻來,鋼叉直指梅超風的咽喉。梅超風後仰避開,雙手猛地抓住鋼叉,用力一拉,沙通天竟被拉得向前撲去。梅超風順勢一掌拍出,正中沙通天胸口,沙通天口吐鮮血,向後飛去。


    侯通海爬起來又衝了上去,被梅超風一腳踢中膝蓋,再次倒地。梁子翁則從側麵偷襲,梅超風側身躲開,反手就是一記肘擊,梁子翁慘叫一聲,肋骨似乎斷了幾根。


    彭連虎眼看同伴們紛紛受傷,心急如焚,不顧一切地使出全力,與梅超風展開殊死搏鬥。一時間,雙方打得難解難分,周圍的桌椅板凳被勁氣震得粉碎,塵土飛揚。


    梅超風雙目圓睜,發絲飛舞,出招愈發狠厲。她的十指如鉤,每一次抓出都帶著淩厲的風聲。


    彭連虎已漸露疲態,但仍咬緊牙關苦苦支撐。梅超風看準時機,猛地欺身向前,一爪抓向彭連虎的麵門。彭連虎驚恐地揮掌抵擋,卻被梅超風的內力震得手臂酸麻。


    這時,沙通天強忍著傷痛再次攻來,鋼叉直刺梅超風的後背。梅超風仿佛背後長了眼睛,身形一閃,避開鋼叉的同時,一腳踢中沙通天的手腕,鋼叉脫手而出。


    侯通海不知死活地又揮舞著雙槳衝了過來,梅超風怒喝一聲:“不知死活的東西!”雙掌齊出,強大的內力直接將侯通海打得吐血飛退。


    梁子翁見狀,心中膽怯,攻擊的動作稍有遲疑。梅超風豈會放過這個機會,瞬間躍至梁子翁身前,連續幾招重擊,打得梁子翁癱倒在地,無法起身。


    彭連虎見勢不妙,想要逃跑。梅超風哪會讓他如願,身形一閃便攔住了他的去路,冷冷說道:“想跑?沒那麽容易!”說罷,一招“摧心掌”拍出,彭連虎躲閃不及,被打得口吐鮮血,倒地不起。


    此時的梅超風站在一片狼藉之中,氣喘籲籲,身上也有多處負傷,但她的眼神依舊充滿了狠厲和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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