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蘇轍做完手術後,已經恢複了清醒。林東準備帶他出院時,幾個醫生攔著。


    一年輕的醫生指責林東:


    “病人現在需要休息,你現在即可出院,後麵引起感染可能會引發其他的症狀,有可能危及生命。”


    一年老的醫生站出來看著林東:


    “他現在的情況是腹部被洞穿了,隻是幸運的是沒有傷到脊椎,你現在出院很大程度會感染。所以還是建議先讓他休養幾天。”


    林東掃了他們一眼:


    “你們可能沒有搞清我跟他的關係,他是綁架我父母的人,我是18歲的後生。我覺得別人害我,我還要供著他的事,我做不到。”


    “可是,畢竟是一條生命啊?”


    林東眼裏寒光閃過:


    “來,你來。你照顧。我是個18歲的學生,我有我自己學業要完成。作為人,我出錢了,你們別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我不出錢,你們會給他用藥嗎?”


    老者閉上了嘴,聽到要自己出錢的年輕小夥子也耷拉著腦袋,林東嗤笑一聲:


    “誰不想做好人?我做人之前先是父母的兒子,他們害我父母是真,所以我完全可以不出錢救他。但我還是救了,因為他再怎麽不對,有法律製裁。”


    林東頓了頓繼續說道:


    “他也是他爹媽的孽種,所以我出錢了,你們盡力了。這場生意就這樣結束了。他隻要能回到燕京,是死是活,那不是我管的。理解?”


    幾人隨著老者歎口氣離開而給林東讓出一條道。林東衝著一年輕的醫生道:


    “你不是醫者仁心嗎?來,幫我把他弄到車上去。”


    年輕的小夥子轉身走到屋內,二人把蘇轍放到車上後,老者醫生走到林東麵前:


    “在醫生眼裏,不分罪孽,所以,這盒消炎藥你給他帶著。”說完話的老者把一盒消炎藥遞到林東手裏。


    醫者仁心這一刻也算是在教科書之外實現了閉環。林東心情複雜的鞠了一躬,接著坐在車上。副駕上的宋終看林東神色很差,也不敢開口,蜷縮在門邊。


    林東瞧見後,打開窗戶,緩緩點燃一根煙:


    “蘇轍?是吧。抽煙嗎?”


    “蘇轍幹癟的嘴唇動了動,聲音虛弱道:


    “來一根吧。你就是他們找的人吧?是我綁架錯了?還是怎麽回事?”


    這話直接把林東氣笑了。點燃煙後,遞給蘇轍,接著自己點燃一根,由於窗戶開著,蘇轍不斷的抖著。一口熟悉的煙氣進入呼吸道後,不禁舒了一口氣。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林東,貸款100萬準備建設燕京。雇傭你的人是蘇姐,背後的人叫穆斯哲。現在我給你100萬,你拿的動嗎?”


    林東呼出一口煙:


    “你知道一個市多少年等一個機會嗎?這一次如果被你們拿走了,後麵政府會放棄的。算了你也不懂。簡單點說,就是前麵,你們的好市長把錢貪汙了。這一次我在盡力發展。”


    蘇轍輕笑一聲,虛弱的開口:


    “所以呢?跟我有什麽關係呢?”


    林東喃喃著:“對啊,跟你有什麽關係呢?現在的日子過得去,你們樂在其中。但是一旦經濟倒退呢?你們賺不到錢,社會直接動亂,你們不知道哪天橫死街頭。”


    蘇轍虛弱的呼出一口氣:


    “所以你救我,就是為了給我說教?”


    林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救你就不能為了殺你嗎?你爸媽今天應該是第二天了呆在警局,你們該見麵聊聊了。”


    蘇轍眼神黯淡,隨即猙獰笑笑:


    “你真卑鄙。”


    “卑鄙?不是你先動我家裏人嗎?我真恨不得當著你的麵,給你父母一頓胖揍,但你應該慶幸,我讀了的書不允許我這麽做。”


    蘇轍嗤笑一聲:


    “可憐人啊,條條款款把你束縛其中。”


    林東聞言發動了車子,一腳油門下去,車子直接彈射起步,指關節由於用力握著方向盤,顯得格外明顯。


    “做個交易吧,我需要你指認背後的穆家人,作為回報,你能拿到一筆錢,或者其他條件。隨你開。”


    蘇轍腦袋靠著座椅,閉著眼睛,良久後衝著林東說了一句:


    “當真?”


    “那我要求你放過我父母,可行?”


    林東氣不打一處來,一腳刹車下去車子直接熄火了。


    “你踏馬知道你父母不易?那你這麽對我爸媽是什麽意思?老子是年輕後生,不是七老八十提不動刀的人。”


    蘇轍慘笑一聲:


    “做混混的,你會問上家這是什麽人嗎?死了都不會有人掛念。”


    重新發動車子的林東覺得悶得慌,憑什麽?憑什麽所有人都有理由。而自己一個受害者還得忍著?把宋終送到警局後,在他耳邊訴說著什麽,接著給了他一個笑容。


    韓磊跟出來後,林東停下腳步。


    “幫忙把剩下的幾個混混都押解到燕京吧。我可能今天晚上走。”


    韓磊點點頭後,轉身去安排事宜。


    林東坐在車上,把兜裏的消炎藥扔到後排。


    “別死了啊,救你命的藥。”


    蘇轍微微一愣:


    “你同意了?”


    “將來的事將來再說,我賭不了你的善良,但我賭人性。”


    說罷的林東驅車來到家裏,至於蘇轍就在車上待著,與父母告別之後,林東不舍得轉身離去,接著開車來到了楊軍家。


    熟悉的道路,隻是物是人非,當時還是翠綠掛枝,現在枯枝堅守著什麽。敲敲門後的林東走了進去。


    “楊瑞,今晚我要回燕京了,你。”林東說著。


    楊軍看了女兒一眼,隨後走進屋內。


    “我要不坐火車走吧。”


    林東砸吧砸吧嘴,過去電影的橋段在上演,一個以為會堅持,一個以為會留。就這樣花與葉生生世世錯開。


    “我車就在外麵,你盡快收拾吧,做事有始有終。”說罷的林東走到門外,坐在車上抽著煙。空氣略帶沉悶。


    蘇轍好奇的開口:


    “你憑什麽能貸款100萬?”覺得自己說話有點問題,補充道:


    “我的意思是你為什麽能貸下來?”


    林東被這麽一問,頓時腦子飛快的轉著,說實話,他一直以為是金鍾背後發力了。但這是100萬,這可不是幾十萬。那這背後的勢力會不會是穆家。


    穆家打著給他錢,接下來收割到手裏,但隨即林東搖搖頭。與其這麽費勁,何不打給其他人?那就說明這裏麵還有其他的東西。


    “其實我也不知道,現在的我還不夠資格,但是我想未來一定會有答案。到時候我給他100萬的利息。”


    蘇轍輕咳一聲:


    “不吹牛會死啊?現在萬元戶都很少。”


    “天地轉,光陰迫。一萬年太久,隻爭朝夕。再說人不輕狂枉少年。”


    蘇轍徹底無語的閉上了嘴。


    院內的楊軍看著眼前躊躇的女兒,歎口氣:


    “姑娘,隨心就好。喜歡就去追,不喜歡就早點說開。別到最後出了一身傷,還有變的卑微的自己。”


    楊瑞貝齒輕咬嘴唇,細指拽著衣服,猶豫一番後,走到屋內收拾著衣服。


    “爹,我,我走了。”楊瑞收拾好後低著頭對著老爹的背影說著。


    “女兒啊,人要自愛,但不要把人不當人,哪天委屈了,爹家裏等你。”


    楊瑞的眼眶不自覺的滑落眼淚,接著從背後緊緊抱著老爹的脖子。誰還記得當年可以騎在老爹脖子上的孩子,楊軍輕拍女兒的手:


    “時候不早了,早點走吧。”


    楊瑞拿起包後,捂著嘴快步跑到門口,再回首,屋內的楊軍衝著女兒笑笑。


    楊瑞本想坐在後排,但見後排有人後,隻能坐在林東旁邊,一時間林東身上的煙味鑽入楊瑞的鼻子裏。


    當年是開心的離開,他追,她委婉拖延。現在是她想恢複關係,但人生就是這樣,過去不再,未來不會等你回頭。


    一腳油門下去,車子駛向燕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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