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叔見景白安的確無礙,才上前稟報,「大理寺的人一直守在外頭,未往裏頭闖。」


    景白安,「嗯。


    頓了頓又道,「蘇姑娘呢。」


    林叔,「大人放心,丫鬟剛伺候蘇姑娘歇下。」


    景白安點了點頭,思忖片刻才道,「我去看看。」


    林叔一怔,這畢竟還沒大婚,此時去。會不會不大好,然還不待他勸阻,就見景白安停下了腳步。


    「還是沐浴完再過去吧。」


    她愛幹淨,他這麽去不大妥當。


    林叔,「…」


    他猶豫半晌,試探道,「大人是要留宿?」


    景白安聞言皺了皺眉,霎時明白了林叔的意思,沉聲道,「我隻是過去瞧瞧才放心。」


    林叔鬆了口氣,「是老奴多慮了。」


    畢竟,將來是要明媒正娶迎回來做主母,若婚前有了夫妻之實,免不得叫外人說三道四。


    「我與姑娘清清白白,不可叫人胡言亂語。」


    景白安又道,「我此時過去看她,自不會叫人看見。」


    林叔忙應下,「是。」


    第42章 蘇月見並沒有……


    蘇月見並沒有睡著,她躺在柔軟的榻上盯著帳頂出神。


    今日之前,她以為自己這一生會在獄中畫上一個句號,可怎麽也沒想到僅僅一夜過去,她竟到了錦衣衛指揮使的府上。


    而那個她以為此生不會再遇見的人,轉眼已是位高權重的天子近臣。


    心中思緒萬千,擾得她心神不寧。


    他進宮已久,在她睡前都還沒有回府,會不會出了什麽事。


    應當不會吧,他是天子心腹,當有辦法脫身才對。


    可是...劫獄是死罪,就算天子有意相護,怕也不好做的太過。


    就是免了死罪,恐也是活罪難逃。


    越想,蘇月見的心就越煩亂。


    突地,窗邊傳來一聲輕響。


    蘇月見屏氣凝神,細細聽著。


    這樣的場景太過熟悉,她抿了抿唇,隱約猜到了什麽。


    果然,她剛坐起身,便看見了翻窗進來的男人。


    兩人隔著紗帳對視,一時無言。


    「叩。」


    外頭響起敲門聲。


    「進來。」景白安折身朝門口走去,很快便返回。


    手中多了一個木盆,裏頭的水還冒著熱氣。


    蘇月見怔了怔。


    以往在蘇府時這一幕時常有之,可眼下,她卻覺得莫名的心虛,還有說不出的複雜。


    若早知他這般貴重的身份,她無論如何都不會叫他做這些事。


    不待蘇月見想好如何致歉,便見男人將木盆放在榻邊,單膝跪在腳踏上,一手掀開紗帳,盯著她溫聲道,「姑娘,奴伺候你洗腳。」


    聽得這句,蘇月見整個人都僵了。


    今時不同往日,他不該是這樣的態度。


    景白安似沒看見蘇月見臉上的錯愕與不解,見她半晌沒動,幹脆上前將人攔腰抱起放在榻邊,在蘇月見一聲驚呼下,溫柔的捏住她的腳替她褪去白襪。


    她試著反抗,卻效果甚微。


    「姑娘舟車勞頓多日,按摩足底能解解乏。」


    腳浸泡在溫度剛好的熱水裏,渾身傳來一陣舒適鬆快之感。


    蘇月見抿了抿唇,終是沒再反抗。


    男人的手法一如既往的熟練,久違的熟悉竟讓蘇月見有種回到了蘇府降香院的錯覺。


    二人默契的都沒再吭聲,室內就這麽安靜了下來。


    蘇月見心裏的彷徨不安也漸漸散去。


    良久後,景白安才拿帕子替她擦淨腳上的水漬,又將她放回床榻,蓋上被子。


    熟練的做完這一切,景白安並沒有急著離去,他背對著蘇月見靠著床邊,坐在腳踏上。


    不知為何,蘇月見竟從那道背影裏看出了些難過。


    她動了動唇,剛要開口,卻聽男人沉聲道,「是我不好。」


    蘇月見一怔,一時沒明白他的意思。


    從頭到尾都是她欺負他,如今落了難,還是他將她從獄中帶回來,屈尊降貴伺候她,他有什麽不好的。


    「我應該等你醒來,應該再多等兩日。」那樣,她就不會受那般苦楚。


    蘇月見聽出了他言語裏的愧疚,鼻尖一酸,輕喃道,「是我趕你走的。」


    沒有她想像中的報復和冷漠。


    他還是那個南燭,那個滿眼是她,溫柔又強勢的男人。


    可他越是如此,她心裏就越不好受。


    但凡她昔日待他好些,她如今都能心安理得享受他的照拂。


    「那次之後,我恢復了記憶。」男人沉聲道,「我知道自己身負極其重要的任務,所以才急著回京復命。」


    「並非是被姑娘趕走的。」


    蘇月見臉色有些不自然,她明白他說的那次是什麽意思。


    沒想到他竟是在那樣的情形下恢復的記憶。


    「那副山水圖是雲宋在祁周的邊防圖,對雲宋極其重要,加上恢復了記憶,不知該如何同姑娘說,所以才會不辭而別。」更重要的,是怕齊沐尋到蛛絲馬跡,對蘇府動手。


    「原想著回京復命後便去提親。」男人越說聲音越低沉,「可回京後又領了緊要的公務,隻得往後拖幾日,但我已經備好了聘禮,欲待花朝節後就出發,可沒想到...」


    沒想到蘇府會陷入忠王造反一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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