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當的,應當的。」餘廉看了眼南燭,忙道。


    這藥童生的極好,可似乎……年紀大了些。


    據他所知,藥童不都應該是小少年?


    或許,是蟬衣穀的規矩不一樣罷。


    「貴府公子醒來後便無大礙了。」蘇月見拿起桌上剛剛寫下的方子遞給餘廉,「按方子抓藥,服用十日便可。」


    餘廉接過方子連聲道謝後,又道,「不知菀姑娘所說的三件事……」


    「不急。」蘇月見打斷餘廉,淡聲道,「待我想好後,自會著人上門。」


    餘廉一頓,笑道,「是,在下隨時等候菀姑娘的消息。」


    見蘇月見就要離開,餘廉忙挽留道,「承蒙菀姑娘大恩,為聊表心意府中已備宴席,菀姑娘用了午飯再走?」


    蘇月見輕輕頷首,「多謝貴府款待,我還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就此告辭。」


    餘廉自知留不住,隻得恭敬送人出門。


    出府時,恰朱家主送完正奉道長返回,他見著蘇月見一行人,麵色凝重的迎了上來,朝蘇月見一拜,客氣幾句後試探道,「不知蟬衣穀是否會插手此事?」


    初時心係城兒,未曾懷疑過什麽,可如今冷靜下來,才發現這一切絕不簡單。


    十萬黃金先不說,光那十間鋪子,就已很不尋常。


    且今日逃過一劫,可來日呢!


    饒了這麽大一圈子給他朱餘兩家下套,絕不會輕易放過他們。


    若有蟬衣穀相助,他查起來必定事半功倍。


    雖然他知道,不太可能。


    果然,隻聽蘇月見道,「蟬衣穀不摻和此事。」


    師父向來不喜麻煩,要知道她給蟬衣穀惹了事,定要氣的跳腳。


    且若不是南燭非要插手,她也不打算理會。


    朱家主掩下失落之色,拱手道,「朱某謝菀姑娘救下我兒,為我朱餘兩家擋去這一劫,他日若有在下幫得上忙的,我必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若非突然得知菀姑娘的行蹤,此時他定已答應了正奉道長的條件,即使後頭察覺出不對勁,也為時已晚。


    菀姑娘可是他兩家的大恩人啊。


    「朱家主客氣了。」蘇月見輕輕頷首後便告辭離開。


    她再不走,身邊男人的眼神怕要將她灼化了。


    朱家主餘廉親送蘇月見上了馬車,才進府商討對策。


    朱餘兩家樹大招風,若當真被人盯上,斷不會這麽輕易放過他們兩家。


    蘇月見的馬車駛出朱府所在的街道後,不待南燭開口,蘇月見便淡淡道,「去吧。」


    南燭一愣,隨後點了點頭,匆忙跳下了馬車。


    正奉道長此時定以為是他們內部出了叛徒,為朱府大公子解了去蠱毒,拿了朱府五間鋪子。


    他急切之下自會去見背後主事之人,隻要跟著正奉道長,便能揪出幕後主使。


    至於先前同朱家主說的蟬衣穀不摻和此事也並非虛言,他並不是蟬衣穀的人。


    菘藍早已候在外頭,見南燭下了馬車離開後,便迎蘇月見上了另一輛馬車。


    而原先那輛,自有降香院的府兵趕出城外,不會留下任何蹤跡。


    而南燭這一去。


    一夜未歸。


    蘇月見等到子時,心裏的擔憂逐漸湮滅了怒火。


    這人該不是出了什麽茬子吧。


    應當不會,他那麽好的身手,少有人能奈何得了他才是。


    可雖是這麽想,蘇月見還是心有不安。


    她救他時,他隻剩一口氣在,難保不會再遇著那樣的險境。


    夜色漸深,蘇月見終是抵抗不住困意,緩緩睡去。


    次日,她是被男人破窗而進的聲音吵醒的。


    她突地坐起身,掀開紗帳與翻窗進來的南燭遙遙對視。


    大門不走,翻窗做甚?


    南燭麵色未曬。


    非他願意翻窗,隻是這個時辰走大門,怕叫人誤會。


    雖然後牆幾個府兵仍對他怒目相向。


    第26章 示弱


    那日的事鬧得不大不小,但降香院裏信得過的人都曉得一二。


    是以即便他們對南燭頗有微詞,但也清楚他的身份畢竟是不一樣,很多事他們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要換作旁人,哪能容他去翻自家姑娘的窗戶。


    也因那件事院後的磚牆加高了許多,後牆的府兵也多了好幾個。


    那日會被人鑽了空子,多半是因他們誰也沒料到有人膽子這般大,竟敢來算計蘇府的大姑娘。


    而自那以後沒人再敢掉以輕心,就是院裏多出一隻野貓來,他們也能第一時間發現。


    寢房裏,蘇月見與麵前翻窗進來的人對視片刻後,哼了聲放下紗帳。


    「倒還知道回來。」


    因天氣寒冷,姑娘說完便扯了軟被將自己裹住。


    然因剛剛將頭探出紗帳,曼妙的身姿已被南燭看在眼裏。


    他下意識便想到了那一夜許多旖旎的畫麵。


    姑娘因藥性熱情主動的過了頭,若不是解不開他的腰封,或許,還會有更讓人沸騰的畫麵。


    如此想著,南燭的眼神愈發灼熱。


    似是要將那紗帳盯穿了去。


    蘇月見久不見人應聲,終於發覺了不對勁,她偏頭看去,卻剛好撞見男人毫不掩飾的覬覦。


    她渾身一怔,竟似被那目光灼傷了般,臉頰開始隱隱發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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