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斐給葉汣和葉景都扶起來,「小汣,你帶弟弟先上去,我來善後。」


    「你要殺了她嗎?」葉汣抬頭問道。


    謝斐目光陰沉,那個女人殺了他父母、殺了葉汣的姐姐,殺了聞衍的家人,他確實想殺了她親手替父母報仇。


    葉汣說道:「阿斐,殺一個人很容易,可這個世界不是末世,是有法律的,她做了這麽多壞事,會有法律來製裁她,你不要髒了自己的手。」


    葉汣心思細膩,不希望他往後餘生一閉上眼睛,都是拿刀殺人的場景,謝斐沉默了好一會,點頭,「好,都聽你的,我們報警吧。」


    葉景突然笑了一下,一個手刀敲暈了葉汣,謝斐連忙給人抱住,皺著眉道:「聞衍,你要做什麽?」


    葉景麵無表情,「聞衍已經死了,我是葉景,是姐姐的弟弟,我在末世呆的太久,價值觀已經扭不過來了,不要報警,你帶姐姐走,這裏我自己處理。」


    謝斐認真看了他一眼,明明是個青年的模樣,眸子裏還是偏執少年的瘋狂,「你剛才在你姐姐跟前彷徨無措都是裝的?」


    「被你發現了啊。」葉景輕笑,「末世回來的人,哪個又軟弱了,就是我姐姐看到這滿屋的血腥,眼睛也沒眨一下,倒是你看到現在還沒吐,我挺佩服的。」


    謝斐:……苦嬸曾經說過,他被囚禁了一年又被毒素折磨,沒瘋是個奇蹟,其實他瘋過的,隻是偽裝的很好,後來,是葉汣給他從黑暗裏拽出來。


    葉景在謝斐麵前並不裝,某種程度上,他們兩個是同一類人,不同的是,謝斐沒有經歷過末世。


    他接著說道:「我隻是不希望給姐姐留下我很殘忍暴虐的印象,這個仇我是一定要報的,那個女人殺了那麽多人,不說你我的家人,孤兒院那十二個無辜的孩子、實驗室裏挖出來的十四具骸骨,那個女人不將他們的苦都受一遍,那些孩子的魂魄不能安息。」


    謝斐並沒有反對,他抱起懷裏昏迷的葉汣,說道:「好,十二個小時內你得回家,不然你姐姐會擔心你的。」


    人跡罕見的山間別墅,一輛黑色的越野車悄然離開。


    葉景拉開一麵櫃門,裏麵躲著的年輕女孩子,就是聞之遙為自己準備的新麵孔,「出來吧,我不會殺你的,我會抹去你這一段的記憶,你還是以前那個無憂無慮的賀家大小姐。」


    賀垚緊緊拉住葉景的衣角,「不要抹掉我的記憶,我不想忘記你。」


    「可是我殺了人啊。」葉景指了指倒在角落裏已經沒了氣息的男人,笑的很邪氣,「而且,你還知道了我跟姐姐的秘密,被人知道了,我姐姐還怎麽在這個世界生存下去,會被送進實驗室的。」


    「我絕對不會說出去的。」


    賀垚苦苦哀求,他殺死的都是該死的人,那個來給聞之遙做整容的男人,惡毒的說,等手術完成後,她就沒用了,會好好的「享用」她,再把她的頭髮剃光,放幹她的鮮血。


    要不是這個叫葉景的年輕男人及時趕來,她早就死了,年輕的女孩子把拯救她的英雄刻在了心裏,眼裏都是掩飾不住的愛慕。


    葉景歪頭看看她,「你喜歡我?為什麽呢,才認識不到一個小時而已。」


    賀垚有些臉紅,他居然看出來了,從她被這個陰鬱帥氣的年輕男人從手術台上救下來的那一刻起,她就喜歡上他了。


    葉景站起來,手掌覆蓋在她的頭頂,說道:「可是我不喜歡你呢,想要你臉的那個瘋女人,就是因為愛上了一個不愛她的男人,才會殺了那麽多人,姐姐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重要的親人,我拒絕你,不管你瘋不瘋,我都不會留下這個隱患,睡一覺吧,醒來繼續做你的賀家大小姐。」


    「不要……」賀垚驚呼一聲,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就暈了過去。


    葉景走到聞之遙給她自己準備的手術台前,冷漠的說道:「不會再有人來這間地下室,我也不會動手殺你,你就等著爛在這間地下室,好好嚐嚐被你害死的那些無辜的人等死前的絕望吧。」


    聞之遙手腳的骨頭都被打斷,她被綁在手術台上動彈不得,她惡毒的盯著葉景,「我看出來了,你也是個癡情種子,你喜歡上了葉汣對吧,我就看你什麽時候殺了謝斐,變成跟我一樣的怪物。」


    葉景搖搖頭,覺得聞之遙真是瘋了,「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瘋癲,姐姐隻是姐姐,謝斐要是敢對我姐姐不好,我自然會殺了他。」


    他去到外麵那間房間,同樣喚醒苦嬸,丟給她一個玻璃盒子,裏麵是一隻浮遊。


    「你兒子的精神體,我已經轉移到這隻浮遊裏,浮遊朝生暮死,你跟你兒子,還有幾個小時的相處時間,好好懺悔吧。」


    苦嬸抱著那個玻璃盒子咒罵不已,「你個短命鬼,你害我兒子,你不得好死!」


    葉景懶得再看她一眼,浮遊的生命再短也是生命,那麽噁心的靈魂,根本配不上占有浮遊的生命,苦嬸兒子的精神體早在他奪回身體的時候就捏碎了,她抱在懷裏的那個玻璃盒裏的浮遊,隻是一隻普通的浮遊而已。


    葉汣醒來的時候,葉景已經回來了,回來就跟她認錯,不該敲暈她,葉汣沒說什麽,隻是摸摸他的腦袋,她太了解弟弟的性格了,有仇必報不死不休,弟弟雖然沒有說,她也能猜得到,聞之遙和苦嬸的結局,必定是比死還要痛苦數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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