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繼續手牽著手回去,薑南星在路過福利站的時候停下腳步:「我想進去買一張。」


    想把這一刻的心動壓下來,去換一張落空機率大的彩票,想和自己證明鏡花水月都是要消散的。


    「我和你一起挑。」


    謝懷玖站在了她旁邊,聽著他人交代還有多少沒有售出的抽獎券,小心翼翼地抽了一張:「就這個0506吧,好嗎?」


    謝懷玖的心跳加快,她偏頭去看對方的表情,總覺得頭上有把懸而未落的刀,好像一下就要把兩個人分開。


    在有限的時間,她一定要抓住薑南星。


    拿著票離開,聽著老闆笑嘻嘻囑咐明天就可以兌獎,兩人一起應下來。


    薑南星把票小心翼翼地放進手機殼背後:「應該不會中。」


    謝懷玖卻和她持了相反意見:「萬一中了呢?」


    明明是在就事論事,薑南星卻能聽出弦外之音,她篤定謝懷玖不會知道她的想法,語氣堅定:「中了下次我給謝懷玖買花。」


    兩人回到公寓,去水族館的阿涼和琉璃反而最快回來,客廳裏隻有阿涼一個人擦著濕漉漉的長髮打噴嚏。


    薑南星一半好笑一半心疼,把花放下了,拿起吹風筒給她吹頭髮:「怎麽了?」


    「看表演的時候坐太前麵了,被濺了一身水!」


    阿涼皺眉,用毛巾擦著長發,注意到不太友善的目光也看了回去:「懷玖,回來得真早啊。」


    謝懷玖僵硬地點一下頭,進房間之前看了眼被薑南星放在旁邊的花,總覺得是自己的心被擱到一邊了。


    她回到房間,切換回好久沒用的小號,給薑南星發信息。


    【最近拍攝節目感覺怎麽樣?】


    薑南星看了一眼,把目光又移到阿涼身上,繼續吹她的頭髮:「這個溫度可以嗎?」


    沒等到回復的謝懷玖心情難以平復,她打開另一側的門,正對著青草茵茵的草坪,而琉璃正包著頭髮在那裏拿著水壺澆水。


    琉璃剛剛洗完澡,換了白色短裙,望著人的的時候黑色瞳孔好像能把人吸進去。


    謝懷玖走過去,忽然生出一點對話的欲望:「你和阿涼是情侶嗎?」


    琉璃抬眼看謝懷玖,不明白這個問題的意義,眼裏湧起風浪又平息,最後琉璃先移開眼睛:「不是情侶。」


    謝懷玖頓時覺得阿涼也有可能成為自己的潛在情敵了,但像看破她內心想法,琉璃牽唇一笑:「和你想的不一樣。」


    「阿涼和薑南星是朋友,之前就認識了,在你之前。」


    謝懷玖頓時覺得更不好了,她敷衍幾句就結束聊天,回到客廳的時候阿涼的頭髮已經吹幹了,兩人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謝懷玖也坐過去,沒好意思在兩人中間插下去,隻挑了薑南星旁邊的位置坐下:「在看什麽?」


    話音未落,她就看見屏幕上剛醒過來素著臉困困的自己。


    原來在看《姐姐戀愛吧》,上一次爬山的那一期。


    後期的剪刀手很神奇,把各個笑點放大,薑南星在山下排隊時的一聲「到」,彈幕裏全笑飛了。


    「很好笑嗎?」


    薑南星自己也在不知不覺中靠近謝懷玖,把對方的手放在手心了,試探性牽住又鬆開。


    為什麽在公園裏牽著的時候會覺得心跳得那麽厲害呢?薑南星不明所以,想把謝懷玖的手放回去的時候被對方牽住了,十指緊扣:「好好看電視。」


    「哦。」


    薑南星專注地望著屏幕,心卻越跳越快,連電視上的人說什麽都沒聽進去,直到謝懷玖的聲音出現。


    在看完日落回去的晚上,每個人都有一段單人的小採訪,謝懷玖那時這樣回答了節目組的問題。


    「和薑南星一起感覺怎麽樣?今天的約會愉快嗎?」


    那天夜晚的謝懷玖笑起來,眼睛裏麵跳動著光:「很開心。」


    「怎麽說呢……在欣賞日出的時候,她在我的旁邊,可能以後沒有日出能夠比得上這個日出了。」


    薑南星忽然想起高中時候語文老師教的寫作手法,那時候講的是王維的詩,最後一句是「寒梅著花未」。


    詩很短,不過幾句,她現在還能背誦全文。


    【君自故鄉來,應知故鄉事。來日綺窗前,寒梅著花未。】


    老師說這表達了詩人的思鄉之情,太多事情無從問起,因此不問家中事,去問窗前的梅花。


    薑南星不明白,她理解不了,萬一詩人真的就在關心那棵梅花呢?她不懂這種奇奇怪怪的表現手法,偶爾看同人文震圈作時也還是會被她們筆下的意識流描寫震撼。


    有一些表達太誇張太複雜太繁瑣了……


    可是謝懷玖說以後可能沒有日出能比得上這個日出了,她的心髒毫無出息地怦怦亂跳,最後連耳邊都好像飄起了樂聲。


    算了,肯定是隨便說的。


    薑南星恨不得對著自己一天到晚瞎跳的心髒怦怦兩拳,搞不通為什麽會這樣。


    謝懷玖忽然轉頭朝她看過來,好像能夠精準看穿她心髒那樣,湊近她耳邊,溫熱呼吸像海浪一樣席捲過來。


    【肯定是隨便說的。】


    「不是隨便說的。」


    【應該,應該是提前寫好的台本……】


    「也不是提前寫好的劇本。」


    【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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