製鹽的事隻有極少數的一部分人知道,所以,當林平帶人將一車車的糧食運進城內時,圍觀的群眾都驚呆了。


    有人上前不可置信的問道:“林隊正,這些都是糧食嗎?”


    林平望了一眼身後那不算短的隊伍,笑道:“都是糧食。”


    雖然都是粗糧,但那也是糧食啊,夠他們吃二十幾天的糧食。


    “真是糧食啊,你出去才一個時辰,怎麽就帶了這麽多糧食回來?”


    “這些糧食都是有人事先買好的,我隻是去接應一下而已,沒走多遠的路,速度自然快一些。”


    城內的百姓隻需要有糧吃就行,不需要知道這些糧食從何而來。


    那人沒再問什麽,笑嗬嗬的去幹活兒了。


    城裏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有糧食送來,意味著他們不會缺吃的,這就夠了。


    林平將糧食運進軍營,李淩雲做好入庫登記後讓人將糧食和銀子都搬進了庫房。


    中午趙清河來找李淩雲,將一張紙遞給他,說道:“這是沈新遠今早給我的,我看著可行,拿過來給你看看。”


    李淩雲接過紙張展開,上麵是沈新遠對城內建設的一些建議。


    他寫到,國不可無法,城也一樣,需要製定完善的律法,讓老百姓知道什麽能幹,什麽不能幹。


    如今城內人口增多,應該建立起必要的管理衙門,不能再讓人有事就來找趙清河。


    一方麵,趙清河一人根本處理不完那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二來,沒有象征權威的衙門,長此以往下去,百姓就會對官府缺失敬畏之心,這會增加城內的不穩定因素。


    城內的人口不少,但是識字的人不多,這同樣對管理不利,應該建立學堂,招收適齡的孩童來讀書,為守捉城的發展儲備人才。


    以如今的人口數,統一管理起來不方便,不如將現有的城區劃分為十四個坊,每個坊選出一位坊主和副坊主,共同管理坊內的一應事物。


    李淩雲對沈新遠提出的建議很是讚同。


    原本他想著,等新城建成後再建立執法機構,劃分坊市,建立學堂,但是現在人口增多,這事兒確實應該提上日程了。


    範新遠這個秀才還是有能力的,才來一天,就能將城內的情況分析的如此到位,倒也是個人才。


    他將手上的紙遞給趙清河,說道:“趙叔,這些建議都很好,你和沈新遠商量商量,拿出個具體的方案來。”


    趙清河這幾天被各種瑣事鬧的頭疼,見李淩雲采納了沈新遠的建議,心中也鬆了口氣。


    他接過紙張,應了一聲便匆匆下去找沈新遠了。


    兩人的速度很快,傍晚時分便將具體的方案呈給了李淩雲。


    除了軍營,城內剩下的地方被劃分成了十四個坊,以城內的兩條十字街為分界,每個坊都按方位和數字進行了命名。


    坊主和副坊主的人選也列了出來,都是各坊區內聲望比較高的人。


    學堂就選在十字口南麵的一座院子裏,教書的人選也已經選定了,由沈新遠和三個識字的中年人擔任。


    至於衙門,則選在了十字口北麵。


    衙門負責人是李淩雲,副手為趙清河和沈新遠。


    沈新遠知道李淩雲沒有建立代表官府的正規縣衙的權力,便給選定的衙門起了一個民政處的名字。


    以後城內的告示、處理百姓糾紛等各種事都由民政處負責。


    說白了,這民政處和縣衙的職責類似,隻是縣衙有朝廷任命的縣令,而民政處由李淩雲這個守捉使負責。


    李淩雲看過方案後拍手定下了此事。


    城內如今有八十多個十歲以下的孩子,李淩雲讓人將他們全部收進了學堂,十歲以上,十五歲以下的孩子也經過一輪選拔,有讀書天賦的也全部送去了學堂。


    李淩雲還抽調了十個老兵和三十個新兵,讓他們去民政處當值,一方麵幫趙清河和沈新遠處理事情,另一方麵也要維護好城內治安。


    十月十三日,李淩雲讓人將整理好的律法送去民政處,讓趙清河和沈新遠兩人擬一份告示,將民政處的職責和新律法的內容告知城內百姓。


    兩人的速度很快,中午吃飯時就擬好了告示,李淩雲蓋上自己的守捉使印,讓他們趁著中午吃飯的時間,將告示上的內容宣讀給大家聽。


    兩人加上三個夫子,五人用一個中午的時間將新律法和民政處的職責宣傳給了每一個人。


    對於新律法的內容大家沒覺得驚訝,畢竟自從來了這裏,李淩雲就不讓他們隨地大小便,要求他們解完手後要洗手,不能喝生水等等。


    這些內容他們都記在心裏,也在照做,說與不說沒什麽要緊。


    他們倒是對民政處比較好奇,聽告示上說,這個名字奇怪的衙門掌管城內的一應民事,那他們再遇到問題,不能直接去找趙清河了?


    這倒是讓眾人心中有些失望。


    趙清河這人好說話,自己有困難,隻要去找他,他能解決的立刻會幫忙解決,解決不了的也有李淩雲來解決。


    可是民政處成立後,他們再有事就隻能去那邊辦理了。雖然處理事情的人依然是李淩雲和趙清河,但他們總感覺進民政處找趙清河或者李淩雲,比平時有畏懼感。


    這種感覺就是沈新遠說的官府的權威。


    有了正規的衙門,老百姓心中才會對官府抱有畏懼。


    之後的幾天,眾人都在按部就班的勞作。


    城內多了兩千來人,修建城牆的速度立刻快了不少,如今已經修了快兩丈高了。


    李淩雲打算將城牆建成底座寬八米,最高處寬六米,高十二米的樣子。


    如今已經完成了一半,剩下的一半修起來會慢一點,但是在入冬前能修完。


    十月十八,是林平和雪千行約定好第二次交易的時間,這次交易的量是五百斤。


    一大早,林平就帶著一隊人和五十輛牛車馬車離開守捉城,朝西麵而去。


    他準備從西麵繞個彎,然後再去東麵的峰穀口。


    峰穀口,雪千行已經帶人等在那裏了,他身邊的護衛指著遠處的守捉城驚訝道:“大人,那座城。。。城建起來了!”


    上次他們離開時,那裏還有人在挖地基。


    這才過了多久?一座五米高的新城居然就已經建好了!這話說出去誰能信?


    建造城牆很難的,光夯實泥土就得花費大量的時間,可他們居然已經建了兩丈高的牆!


    以李淩雲那狡詐的性子,絕不可能粗製濫造糊弄自己,那他是如何做到隻花費十來天的時間就建造出這麽高的一座城牆來的?


    “大人,不如咱們過去看看?看看他這座拔地而起的城牆到底是樣子貨還是真的。”


    雪千行思索片刻,咬牙道:“過去看看也好。”他說著朝外走去。


    可還沒等他走出幾步,就看到林平從西麵過來了。


    他隻好停下了腳步。


    片刻後,林平一行人抵達峰穀口,雪千行立刻迎了上去:“林小哥,你總算來了,這次帶了多少貨來?”


    林平望著他那難掩喜色的臉,笑道:“我冒著生命危險找了五百斤供鹽,你若要的話全都賣你了。”


    雪千尋神色一喜。


    天知道他上次帶回去的那二百斤鹽到底有多受歡迎,一在盛京問世便立刻招來了大批有頭有臉的人,都希望能將貨賣給他們。


    他立刻安排人開展了一場拍賣會,那二百斤鹽賣出了相當高的價格。


    這東西簡直就是暴利,若能多運一點回去,那財富可就嘩啦啦的來了啊。


    “林公子,五千石糧食都在後麵呢,你驗驗貨,若沒問題,咱們開始交易吧?”


    他有些著急,想快點完成交易。


    上次那場拍賣會他並沒有露麵,那些人還不知道貢鹽是從他這裏流通出去的。


    這裏雖然是兩國交界處,但保不齊會有人經過,若發現他們在這裏和夏國人做生意,必定會引起大家的懷疑。


    若貢鹽的消息傳遞出去,他再想一個人壟斷這門生意,那基本上是不可能了。


    為了避免被人發現,他必須要快點完成交易。


    林平也想快點回去,便也沒耽誤時間,帶著人上前去驗貨。


    五千擔糧食由五十輛馬車拉著,看上去量就不少。


    眾人上前檢查過,確定糧食沒問題後,開始將糧食往自己的車上搬。


    等糧食搬完,雪千行讓人上去驗精鹽,確定都是品相很不錯的鹽後,讓人將貨搬到了車上。


    林平交完貨,朝雪千行抱拳說道:“雪東家,交易完成,我就先回去了。”


    雪千尋忙開口:“林公子,咱們下次什麽時候交易?交易量是多少?下次能不能多帶一點貨過來?”


    林平做出一副為難的樣子,遲疑半刻後開口:“貢鹽太難找了,我得花大量時間才能找到願意賣鹽的人,所以。。。”


    “還請林公子辛苦辛苦,盡量多尋些貢鹽來,五百斤實在不夠用啊。”


    雪千行心裏不斷吐槽,他娘的,那精鹽就在北麵那座守捉城內呢,你尋哪門子精鹽?


    你要說生產速度慢他還能接受,可要說難找,打死他都不相信。


    林平咬咬牙,似是下了艱難的決定:“這樣吧,下一次的交易就定在十月三十日,我現在就回去收鹽,至少給你搜羅來不少於這次的供鹽。”


    他其實想說,你要多少我這裏就有多少,立馬交易都行。


    但李淩雲交代過他,不能讓對方察覺到精鹽製作簡單的問題,要給對方造成他們生產精鹽很困難,量不太多的假象。


    隻有這樣,才能讓對方歇了偷師的想法,他們也才能愉快的收割財富。


    雪千行見他隻敢保證提供不少於這次的鹽量,猜測他手上應該是真的沒有多少供鹽了,便也沒有繼續為難他。


    他瞥了一眼遠處的城牆,問道:“林公子,我能去守捉城內轉轉嗎?”


    林平眼神一凜,警惕的望著他。


    好一會兒,他嗬嗬一笑:“這話你問我也沒有用,我並不清楚他國的人能不能進城,這事兒你得問守捉城的話事人。”


    雪千行看到了他眼中的警惕,知道這事兒沒戲,他笑著拱了拱手,說道:“既如此,那雪某就回去了,林公子,咱們十月三十不見不散。”


    “不見不散。”


    林平目送著雪千行一行人走遠後,才帶著眾人返回。


    他將雪千行想來守捉城轉轉的事匯報給了李淩雲。


    李淩雲一聽便猜到了雪千行的目的,無非就是看到城牆砌的非常快,想看一看到底是怎麽做到的。


    他朝林平豎起大拇指,誇讚其做的好。


    別看他現在在和雪千行做生意,但雙方是敵對勢力的人,這一點毋庸置疑。


    若真放他進了守捉城,怕是不出片刻,他就能將城內的一切記在心裏,這是萬萬不可的。


    傍晚,李淩雲吃完晚飯,回家休息。


    還沒進屋,他就聽到小草焦急的聲音:“大姐,你怎麽了?怎麽吐了! ”


    李淩雲聽到聲音臉色一變,立刻朝屋內跑去。


    推開房門,他看到安寧臉色蒼白,正捂著嘴在幹嘔。


    小草見他回來,淚眼汪汪的說道:“姐夫,大姐她生病了,一直在吐,你快找個大夫給她看看吧。”


    李淩雲三兩步走上前扶住安寧,小聲問道:“怎麽了?是哪裏不舒服嗎?”


    安寧輕輕搖頭:“沒事,今晚的晚飯吃的有些多,怕是積食了,休息一會兒就好了。”


    李淩雲抬手摸了摸她的額頭,不燙。


    她將人扶到炕上躺下,說道:“你先歇息會兒,我去給你燒點熱水喝。”


    “不用,我休息一會兒就好嘔……”話說到一半,她又捂住嘴幹嘔起來。


    李淩雲望著她的樣子,心中隱隱升起一股興奮。


    他讓小草看著點安寧,自己則飛奔出門,朝著醫舍跑去。


    何洪正在教新收的藥童辨認藥材,見李淩雲風風火火的闖了進來,忙停下手上的活兒問道:“大人,怎麽了?”


    李淩雲拉起他的手就往外走,邊走邊說道:“我夫人今晚吃完飯後一直在幹嘔,我想請你去幫她把把脈,看她身體有沒有事。”


    “你等等,我拿點東西。”何洪掙脫李淩雲的手,回屋拿上行醫箱,這才跟著李淩雲出門。


    兩人腳步匆匆的到達李淩雲家,李淩雲將何洪請進屋,讓他幫安寧號脈。


    何洪看了看安寧的臉色,讓她將胳臂伸出來。


    安寧見李淩雲已經將大夫請來了 ,便沒說什麽,挽起袖子,將纖細的胳膊露了出來。


    何洪伸手搭上安寧的脈搏。


    良久,他收起手,起身朝李淩雲笑道:“恭喜大人,夫人有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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